“前輩,今日你是非得與我過不去,對嗎?”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鮮,抬頭看著那張不斷朝我迫近的鬼面,怒聲問道。
鬼面張了張口,“過不去?不不不,我只是在予你指教而已!”
“哼,你們這些大人,怎麼每次殺人都要找那麼多道貌岸然的理由?”
我一聲冷哼,當即拿蒼生杵在手腕劃開一道深長的口。
“既然如此,晚輩自當心領,更當以命相陪了!”
大量的鮮從傷口之中揮灑而出,灑落在了地面。
我咬著牙,當即快速掐訣念咒,鮮當即以我為中心,在地面有規律地流淌起來,織出一道又一道的符文。
伴隨著這一舉,我的心力當即傾瀉一空,一種前所未有的虛當即充斥我全,我眼前的事也隨之出現重影。
可饒是如此,來自的所有心力卻依舊沒法支撐我將這一道符給畫完。
我的道行還是太低,遠不足以支撐如此高深的符道攻擊。
但看著這張和先前在柳泉村出現的極度相似的鬼面,我也顧不得這麼多了,當即再度掐出手訣,一比先前更加蓬的心力隨之從我上發而出!
在死亡與仇恨面前,我毫不猶豫地催了的符陣,卻是將其中的心力化為己用。
而在符陣之中的心力催下,我腳下的符終于畫完了最後一筆。
就這樣,一道以為墨,以地為紙的凈煞符應運而生!
由鮮所化的符文,此時在地上閃爍出暗紅的芒,一極為暴戾而又躁的氣息隨之在我周圍噴薄而出,以至于周圍的空氣都出現了扭曲。
此時我所用的,赫然是符道天地玄黃之中的地符!
可是,我現在的道行遠沒有達到使出地符的境界,哪怕我以為筆掏空所有心力都無濟于事,以至于不得已,被迫用了來自符陣中的力量!
“小子,你在干什麼!?”
察覺到我的這一變故後,鬼面張了張口,聲音里卻是流出了一驚詫。
“干什麼?領教你的指教!”
我一聲冷喝,當即將蒼生杵指向了上空的鬼面。
我的這道地符,所用的是我最擅長同時也是最克制鬼道中人的凈煞符。
在這一指之間,躁于四周的暴戾氣息開始朝著我迅速凝聚,一道無形的符印隨即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隨著符印出現,那侵襲于我周的攝魂之力鎮之力,在這一刻消散一空。
在我的意志下,符印當即騰空而起,攜卷著陣陣氣浪直襲于天空中的鬼面!
“瘋子!你簡直就是個瘋子,快給我住手,不要命了嗎!”
天空中,鬼面發出一聲大吼,來自我的凈煞符印當即命中了他的眉心,大量的青煙伴隨著氣當即噴薄而起。
在符印的這一擊中,鬼面之上當即綻開了一道細長的裂痕,一縷黝黑的尸水隨即從裂痕中流淌而出,揮灑當空。
鬼面之上,鬼火不息,陣陣氣此起彼伏,而他那空的雙眼看著我,卻是明顯產生了一抹意外,以及一種不知從何而來的驚慌。
在我地符的攻擊下,這張由斷老人所化的鬼面傷的,那些灑落長空的尸水,正是來自他的鮮。
是的,他傷了,可也僅此而已。
我用盡了自己全部道行,甚至還賠上了來自符陣中的心力,使出了本不屬于我現在這個境界的地符,能做到的也僅僅只是讓他傷而已。
他的道行遠強于我,甚至和暮行舟相比都差不到哪里去,看著自己全力一擊所帶來的果,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當即襲上心頭。
可是,在到我的這一攻擊後,這張鬼面并沒有如我想象中惱怒,更沒有臨頭而至讓我魂飛魄散。
他依舊漂泊于半空之中,俯視著地面的我,洶涌的鬼火在他上波不息,似乎在映著他心境的復雜。
而此時我儼然強弩之末,強烈的虛和恍惚徹底籠罩了我的心。
我了眼睛里淌出的暗紅鮮,終于難以再支撐下去,卻是一個趔趄直地栽倒了下來。
可是,就在我即將倒地的時候,一只手卻了過來,把我給扶住了。
神恍惚中,我回頭看了過去,發現我的邊不知何時又多了一個年輕的道士。
只見他和我差不多高,面容冷峻,看上去二十七八歲左右,而他穿著道袍的上,還系著一條邋遢的圍,看上去顯得格外不搭調。
“張育澤,張老瘸子!你這是在搞什麼幺蛾子,說好的只是試探他的深淺,可現在你這是要他的命啊!”
年輕道士朝著天空的那張鬼面大吼了一聲。
隨著他話落,那張來勢洶洶的鬼面當即出現了一陣晃,大量的鬼火和氣開始迅速收斂。
不消片刻工夫,這張鬼面消失不見了,而那斷老人也重新出現在了岸邊,來自鬼面的力量在漩渦旋轉間,盡數歸于其。
而被這個年輕道士一聲喝,老人先前的莊嚴和威消失不見,長滿瘤的臉上出了一無奈。
“我的本意也并非如此,其實只要他求個饒,或者直接報出自己的份,我就不會為難他了。”
斷老人嘆了口氣,說道,“哪知道這家伙是個二愣子,一看到我用煞行就突然拼起了命,還把我給打傷了,唉!”
老人搖著頭,而在他的眉心上,此時赫然有著一道細長的傷口,鮮伴隨著尸水不斷從中滲出。
我的心里一陣苦笑,不曾想自己的全力一擊,在他上留下的竟是這麼一道微不足道的傷口。
而聽著二人這番話談,似乎他們并非是我的敵人,而更像和暮行舟是為舊識。
“那現在可怎麼是好?你別忘了,暮行舟可是發了請帖,讓我們待會便前去潛龍鎮的。要是讓他知道你把他徒折騰這番樣,他還不得把你這老骨頭給拆了?”
年輕道士罵罵咧咧著,似乎對我的傷勢很是擔心。
“罷了,算老子倒霉,到了一頭倔驢!”
斷老人擺著手,卻是撐著拐杖來到了我的近前,一團黝黑的尸水隨即從他的指間流淌而出,在陣陣心力涌間,漂浮在了我的近前。
“林笙?把它給我喝了。”老人朝我說道。
聽著這話,我的心里一陣愕然,恍惚間朝他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們現在到底是在干什麼!?”
一時間,我有些搞不清他們是在搞什麼把戲了。
斷老人說道,“我張育澤,是你師父的故友,也是黃河古道一帶的方外之主。你這純之人步方外的消息,也是暮行舟托我告知于這一帶的鬼道人的。”
“他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讓你得到更好的歷練。而我剛才對你手,其實是想試探你這幾天是否有進步,哪想你倒好,直接跟我玩命了!”
這個張育澤的老人說著,又把那團尸水朝我遞了過來,“把他喝了吧,你現在心力耗盡符陣損,要是讓你師父知道你經我這一遭損了基,我可就里外不是人了。”
聽了他的這番話,我的心里一陣苦笑。
沒想到自己在方外遇到的第一個強敵,竟是這古道一方的方外之主,而且轉眼由化作了友人。
可是他既是友人,為什麼使用的道法,卻和那盞天燈如此相像?
我有些狐疑地看著他,隨即搖了搖頭,拒絕了那團令人作嘔的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