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看去,只見這尸的上纏著一尸花藤蔓,他的頭消失不見了,陣陣尸水不斷從他頸部的斷口中涌而出。
在他的上,還穿著一件早已辨不出的僧袍,生前應該是一個出家僧人。
而這僧袍的制式,卻是和臥禪寺的僧人一模一樣。
毫無疑問,這無頭尸顯然是來自于臥禪寺的後院陵墓。
可此地距離臥禪寺足足有四十里遠,來自寺中的僧人尸,為什麼會出現在這水潭之中?
在我們疑間,又是一陣水花聲從潭中響起。
消失良久的王泉,此時終于浮出了水面。
而此時的他卻是一臉狼狽,只見他面蒼白,因為憋氣太久的緣故,眼睛里鼻子里已經冒出了鮮,臉上也滿是恐懼。
“尸!好多的尸,尸花!全都是尸花!!”
王泉像是瘋了般,卻是拍著水面失聲咆哮著,而他一把抓住旁邊的那無名尸,卻是一拳接著一拳往上招呼了過去,兩只眼睛一片猩紅。
“王泉,你這是干什麼?”
看到這一幕,我當即踏水上前,想要把他從水中扶上來。
可王泉那猩紅的雙眼看向了我,竟是一拳重重地打在了我的口上。
噗!!
我始料不及,一口鮮當即從我口中噴薄而出,濺在了那無頭尸的上,而我整個人也隨即不控制的倒飛而出,連著打了好幾個水漂,最終重重地摔在了岸邊上。
我目駭然地看著王泉,卻見他的目此時死死地落在我上,滿臉猙獰地撲打著水面,繼續朝我沖了上來。
“戴明軒,快擒住他……他又被尸花迷失心智了!”
見此,我也顧不得自己的傷勢,艱難爬起朝戴明軒喊道。
戴明軒不曾遲疑,隨即一掐手訣。
一時間,王泉上的服盡數碎裂,一細長的線從他的中離而出,纏住了他的手腳。
隨著他一揮手,一道水浪在潭中憑空生起,徑直將王泉推上了岸,隨後大量的土石從四面八方朝他匯聚而來,紛紛鎮于他。
“放開我,尸!你們都是尸!水下的尸是方外的財產,凡人不得私藏!!”
王泉大聲咆哮著,可在五行道法的鎮下,卻是無能為力。
我捂著跡斑斑的口,當即將一張寧神玄符在了他的額頭上。
王泉當即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大量的青煙伴隨著幽香的尸從他的周騰起。
過了好一會,他猩紅的雙眼終于恢復了黑白二,整個人也平靜了下來。
戴明軒隨即退去了周圍的土石,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而後者則是大口大口的著氣,卻是一臉心有余悸。
“王泉,你剛才在水潭中到底看到了什麼?”
我了角的鮮,隨後看了眼依舊飄在水中的無頭尸,朝王泉問道。
王泉此時已經恢復神智,但臉依舊無比煞白,他哆哆嗦嗦地說道,“水潭……水潭底下果然有一條暗河,我順著暗河一路潛去,發現河道兩邊都是尸,都是尸花……”
沒想到,王泉下水十來分鐘,竟然直接潛了暗河部。
他告訴我們,暗河之中全是各種各樣的人的尸以及還未盛開的尸花。
而這無頭尸,正是他在暗河中遇到的眾尸之一,當時尸上還生著一來自尸花的藤蔓。
可因為這無頭尸和臥禪寺中的僧人尸太過相似,所以王泉就把他從水底撈了出來,哪想返回途中突然遭到水下諸多尸花攻擊,卻是在出水之前了神智。
“林笙師弟,你上的傷不打吧?”
見我口鮮淋漓,王泉有些擔憂地朝我問道。
我搖搖頭,“一點小傷而已沒事,倒是你以後可別這麼冒險了。”
“那就好,那就好……師父剛確定你為接班人,萬一你在我手里出了什麼差池,我這輩子可就別想回潛龍鎮了。”
王泉如是說著,卻是一臉後怕。
“王兄,你說這暗河中有很多的尸和尸花,會不會和那養尸地有關?”
戴明軒想了想,朝他問道。
王泉點點頭,“這條暗河,十有八九是那養尸地的一個口,這些尸花和尸,也很可能是順著暗河的水流從養尸地里沖出來的,延到了外界。”
“不過,這暗河到底延到何我還不得而知,想再一探究竟,恐怕還得準備好家伙事湊足人手才行。”
對于王泉這番話,我和戴明軒當即表示認同,畢竟這暗河之中尸花叢生,貿然進指不定有什麼危險。
更何況,四人當中道行最高的慧德高僧,此時尚未前來。
“既然如此,我們暫且先回落花村吧,待準備妥當後再來這兒過過招。”
戴明軒這麼說道,隨後扶著王泉就打算離開。
“可是,那尸呢?”
我朝著那僧人的無頭尸指了指。
“林笙,王兄剛才也說了,這暗河之中還有更多的尸,我們想要一一顧及,肯定是照顧不過來的,就讓他隨遇而安吧。”
戴明軒這麼說了一句,卻也沒多理會那無頭尸,當即招呼一聲就邁步離開。
而我回頭朝著那無頭尸看了一眼,只見他破舊的僧袍被我的染得一片斑駁,從中散發的氣也與來自水面的氣相斥相融著,引得陣陣鬼靈虛影時興時滅。
隨後,我也沒有再對那尸多行理會,隨即和戴明軒一道,扶著王泉離開了溶。
等我們再回到落花村的蔣家時,時間已經到了凌晨時分。
外宿于湖畔的慧德高僧此時尚未休息,看到我們三人平安歸來,隨即起上前,問我們這一路的況,王泉則將所遇暗河以及尸花之事如實奉告。
“阿彌陀佛,如是看來,我等此行定甚為兇險。你們現在先且休息,貧僧還需再禪坐片刻,待氣化凈也好與你們一同前往。”
慧德高僧這麼說了句,隨即坐回了草席,繼續閉目禪經。
不僅是慧德高僧,蔣志偉此時也沒有睡,看到我們回來,連忙把事先準備好的夜宵端上了桌。
“唉,現在這年頭,像你們這種年紀輕本事大又樂意仗義相助的道士可真不多了吶!”
得知了事的經過,又看到我們幾人上或多或的傷口,蔣志偉連夜又把村里的郎中請了過來,卻是一陣唏噓不已。
“蔣叔,明天我們還得再去那溶一趟,你可不可以幫幫忙,再找村里借一條船給我?”
簡單的包扎了下傷口後,王泉朝蔣志偉問道。
“當然沒問題,只要你們肯幫忙還佛陀山一個太平,不管啥條件我們村都盡量滿足!”
說著,蔣志偉又出了一趟門,等他再回來時,一艘漁船隨即被一個當地的村民劃到了門前的湖岸邊。
我們幾個到來的消息,早已被蔣志偉在村里傳了個遍。而聽聞我們要化解來自佛陀山的氣,當地村民卻是紛紛有求必應。
一切準備就緒後,我們幾個也隨即滿疲憊的回了各自的房子,只待明天再行啟程。
不知不覺中,時間來到了第二天的清晨,而我們也早早從睡夢中醒來,當即準備出發。
“蔣叔,我們幾個就先走了,中午不用給我們留飯了!”
見廚房里此時正冒著炊煙,我當即朝著里邊喊了一聲,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復。
“蔣叔,你在廚房嗎?蔣……啊!!!”
見一直無人應答,我隨即走進了廚房,可看到里邊的一幕後,我頓時渾發倒豎,幾乎下意識發出了一聲尖!
只見蔣志偉此時正一不半趴在廚房的灶臺上,手中拿著一個湯勺,灶臺的鍋里正煮著一大鍋的白面。
可是……可是他的頭卻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