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能給您種下心魔的那位高人是誰啊？”
看著暮行舟上時而新生時而毀滅，我隨即問道。
暮行舟搖了搖頭，“這你就不該問了，不過你遲早會再見到他的，屆時莫要忘了替我問候他。”
再見到他？
以他的意思，莫不那位高人我是認得的？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在我為數不多認識的道家人當中，能被暮行舟稱之為高人的，似乎也只有山門門主一人。
難道這道心魔，是山門主種下的？
然而，暮行舟不曾言語，他的軀不斷破滅轉而又獲心生，卻是無比痛苦。
而在這種詭異的氛圍里，烏篷船終于抵達了懸河寺的碼頭前。
懸河寺與潛龍鎮各居東西兩側，一僧一道自一方道門，而今暮行舟親自前來，自是引得慧德及眾高僧出門相迎。
心魔肆掠間，暮行舟緩緩站起了，卻并沒有上岸，而是隔著碼頭看向了慧德。
“阿彌陀佛，暮施主攜徒遠道而來，老衲有失遠迎！”
慧德高僧隨即雙手合十，朝暮行舟恭敬說道，可看著他的軀不斷腐爛而又新生，卻也出一訝異。
暮行舟擺了擺手，“本來我是不必親自前來的，可你歸返途中路過鎮中而不，我只好拖著這把老骨頭親自前來了。”
“哦？不知暮施主尋老衲有何事？”慧德問道。
暮行舟無言，帶著一種審視的目上下打量著他，二氣也從他上縈繞而出，繚繞于碼頭四周。
過了好一會，暮行舟才說道，“我之前聽林笙說，慧德你為了對付那養尸人，脖子被砍差點死去，我這次來，就是想看看你傷勢如何了。”
“老衲暫無大礙，還請暮施主寬心。”
慧德高僧說道，“只是施主眼下心魔纏，倒是令老衲頗為擔憂。”
“待我歸岸後心魔自解，倒是你現在氣深重，若佛法不能及時渡化，恐怕難免淪為鬼道。”
“無妨，來日方長。”
“可日子已經不長了。”
二人的這番對話，讓我不一陣愕然。暮行舟以遭心魔噬為代價，也要執意前來懸河寺，僅僅只是為了看慧德？
可在我印象中，暮行舟與懸河寺并無過多往來，和慧德也只有幾面之緣，可怎麼突然就變得這般關懷備至了？
而且，暮行舟的這些話表面雖然是在噓寒問暖，可越聽越讓人覺得只是客套，甚至還帶了一刻薄。
經過一番奇怪的噓寒問暖後，二人隨後也沒有再多言，慧德高僧也知我此行是為修行佛法而來，便邀我前去寺中。
可在上岸時，暮行舟卻將一樣東西給了我。
我手接去，發現那是一只黑狗爪，一黑線纏于爪子之上，縈繞起淡淡的氣。
“師父，這是干什麼用的？”我有些不解的問道。
“這是給你的防之，興許能用的著。”
暮行舟這麼說了一句，卻聽得我一陣迷糊。
他這次送我來懸河寺，是為了修行佛法，又不是去抓鬼除妖，這護之未免有些多余了？
但這終究是為人師的一番心意，在謝過之後，還是將它收了囊中。
心魔纏，覆滅新生無休，在一番代後，暮行舟也沒有再此地多行逗留，隨後便攜著重重氣匆匆離去了。
“林笙，當日凡塵住持邀你修行佛法，卻為你婉拒，而今重歸寺中，也算佛緣再續。”
暮行舟走了，慧德高僧和煦地朝我說道，只是依舊留存著尸斑的臉孔看起來頗為瘆人。
“慧德高僧，以後晚輩就多打擾了！”
我笑了笑，隨即與眾僧一同赴了寺中。
就這樣，繼潛龍鎮之後，我又在懸河寺中暫留了下來。在接下來的這幾天里，我按照慧德高僧的要求，與諸多僧人一道在佛堂之中做早課，誦讀佛經。
雖然這是我第二次前來懸河寺，但寺中僧人皆知念冰是我的妻子，也知我此次前來是凡塵住持想邀，故而待我也是熱有加。
我的上一直戴著由茹若初轉贈的玉佛項墜，在之前的這段日子里，來自玉佛中的佛力不斷地浸潤著我的軀。
奈何我先前一直奔波并無閑心修心佛法，從玉佛所得佛力著實有限。
可如今重返懸河寺中，青燈古佛下誦讀經文間，我能清晰的來自寺中諸多佛像中的佛力，正到某種神奇力量的牽引，源源不斷涌了我前的玉佛中，小小的玉佛也隨之散發出一淡淡的佛。
來自佛像中的佛力，也經玉佛之，紛紛涌了我的，流我的四肢百骸，最終匯聚于我的靈魂當中。
經過這三天的修行，或者說是汲取來自寺中的佛力，我也終于鑄了修佛的基。
這天一大早，我從念冰所住的廂房里醒來，正打算去佛堂做早課，可剛打開門，卻見慧德高僧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屋外。
慧德此時臉上尸水縱橫，氣彌漫，把我嚇了一大跳。
在回到寺中的這幾天，慧德高僧的狀態不僅沒有好轉，上的氣反而越發濃郁了，以至于與縈繞寺中的佛力都產生了排斥。
慧德高僧也自知自己的狀況，雖然暫替凡塵方丈主持寺大局，但為了避免驚擾香客，這些日子來也鮮有見客，而他每天一大早也背著竹簍上山采藥，只說是為了化解氣所用。
為了化解慧難氣纏之苦，慧德將其氣強加于自，落得今日這番模樣，也不知是欽佩他的佛門慈悲，還是唏噓于他對普渡眾生的固執。
“慧德高僧，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看向了慧德高僧，朝他恭敬問道。
慧德問我，“林笙，你有玉佛傍，在寺中修行一日，可抵他人悟道半載，如今三日已過，你的修行如何了？”
我回答道，“已鑄基。”
如慧德所說，茹若初送我的這枚玉佛還真是個好寶貝，饒是我現在連一部簡單的般若經都背不通，卻依然在短時間邁了佛門門檻，著實讓人欣喜不已。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慧德說著，卻自行來到了我的廂房中，徑直走向了被我放于桌上的蒼生杵前。
他出手，想要將其拿起，可他的手嘗試著了幾次，最終合在了前。
“林笙，若老衲沒有記錯，你是純之人，也是蒼生杵現在的主人，對嗎？”
慧德忍不住朝蒼生杵又多看了兩眼，問我。
我點了點頭，“高僧，我記得這事兒您之前曾問過的，怎麼突然又問一遍了？”
“哦，年紀大了，有些老糊涂了。”
慧德臉上出一恍然，隨後指著那蒼生杵對我說道，“既然如此，你不妨以佛力催蒼生杵試試？”
聽了這話，我微微點頭，隨即上前拿起了蒼生杵，有模有樣地念起了一陣佛門八字真言。
陣陣佛力從我的手心涌出來，紛紛涌了蒼生杵中。而杵上那一道道的符文，也隨之散發出陣陣金的芒。
一時間，我到有大量的佛從蒼生杵中發而出，紛紛匯聚于我周。
我的也隨之被佛所籠罩，而過桌前的鏡子，我發現我的後竟出現了一尊古佛虛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