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五的斧頭在我頭頂上方停住,著氣盯著我瞧了半天。
“齊娃子?咋是你啊,那兩個臟玩意兒呢?”
他認出了我,畢竟都是一個村的。
然後他舉著斧頭,開始四尋找。
我說別找了,那兩個已經跑了。
張老五著氣坐在地上。
“咋的又讓他們跑了?我可是等了好幾年才逮到他們,的。”
此時水庫邊又恢復了寂靜,那一老一確實跑了,那個蛇骨架子也不見了。
張老五出一煙點上,狠狠的了一口。
我在他邊上坐下問道:“五爺,你他媽太牛了,你這把斧頭是程咬金的三板斧吧?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兩個東西嚇跑了。”
“五爺,那倆東西是啥玩意兒?你說你為了逮他們已經等了好幾年了?”
張老五吐出個煙圈,說道:“咱也不知道是啥玩意兒?反正不是好貨,跟那水里的白骨架子一樣,害人的東西。”
“你咋知道是害人的東西?”我覺得張老五應該知道些什麼。
“我咋會不知道?當初劉長白,還有那幾個小青年死的時候,那一老一兩個玩意兒,就出現過。”
張老五也沒瞞著,他告訴我,其實這一老一不是第一次出現。
當初,劉長白和那四個小青年死的時候就出現過。
還有,張老五當時出事的時候,這一老一也出現過。
當年他不是也被水里的那個蛇骨架子迷過嗎?被掐住脖子往水里按差點淹死,那時候他就看到水上出現兩個點,飄近了之後發現是一老一兩個人。
之後一眨眼就不見了。
劉長白和那幾個小青年死的時候他看過監控錄像,也看到了那一老一的影,尤其是四個小青年死的時候,那一老一被攝像頭拍的清清楚楚,但是一轉眼又不見了。
當時報了警,巡捕還專門查了,結果啥也沒查到。
張老五那時就覺得不對勁,那一老一很可能就是臟東西,水里的那白骨架子就是被他們控制的。
要說張老五也真是條漢子,那時候他就下定決心,一定得把這一老一給逮到,管他是什麼臟東西,一斧子劈了再說。
所以,他就跟發了瘋似的,日夜守在水庫邊,結果幾年過去了,愣是沒再見到那一老一。
再加上死了人,沒人再敢到水庫邊來,水里的那個蛇骨架子也沒再出現。
但張老五并沒放棄,依舊是白天黑夜不停的在水庫邊巡邏。
功夫不負有心人,今晚,終于被他給逮到了。
我來的時候他正好到東邊巡邏,沒看到我,等轉了一圈回來之後,發現那一老一正站在岸邊,而我那時候正被水里的蛇骨架子按著差點淹死。
張老五二話不說,掄起斧頭就砍,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一老一給砍跑了。
要不就說張老五膽子大,若換別人,在不清底細的況下,誰也不敢貿然出手。
可他敢。
用他的話說,老子管他丫的,砍死了再說。
說了半天,其實張老五也不知道那一老一到底是什麼臟東西?反正就知道他們不是好貨。
我今天能逃過一劫,也多虧了張老五那一嗓子,直接把我喊清醒了,不然我今天真得代在這兒。
張老五忽然轉頭看我。
“我說你咋在這兒,那四個小青年死了之後,水庫基本上沒人來了,你,你不會又想學他們到這里來游泳的吧?”
我急忙擺手。
“不是不是,我,我有事。”
“有啥事?”他把眼一瞪。
“你不會想東西吧?我警告你啊,雖然我跟你爺爺有,但你要是敢……”
“別別別,五爺,東西的事我怎麼可能干,我是真有事兒。”
“啥事?你說。”
這事我不打算說,因為水庫決堤這事兒,說了別人也不會信。
而且那一老一說了,只有我這最後一個人死了,湊夠七個,那白骨架子才能長出,地龍出水,水庫決堤。
但我現在不是沒死嗎?所以這水庫決堤有可能不會再發生了。
“其實,也沒啥事兒。”我敷衍道。
既然水庫決堤不會再發生,那我也沒有必要再說。
張老五噌的一下站起來。
“你小子磨磨唧唧的,到底有事沒事?沒事你大半夜到水庫,到底想干啥?”
就在這時,忽然,水庫的一個工作人員跌跌撞撞的朝這邊跑。
常莊水庫一共有三個工作人員。
一個是負責看守巡邏的張老五。
另外兩個是負責水庫的日常監測,維護等工作的人,一個劉權,一個宋軼。
此時跑過來的這個就宋軼。
他滿臉慌張,一邊跑一邊喊:“老張頭不好了不好了,死人了。”
我和張老五嚇了一跳。
“怎麼回事?”
宋軼語無倫次的說道:“劉權死了,就……就在前面呢。”
我們趕就朝著前面跑去。
跑了大約二三十米,看到前面的水面上飄著一個人和一副骨架。
死的人是劉權。
本來天還沒亮,劉權和宋軼正在睡覺。
宋軼一睜眼發現劉權不見了,以為是出去撒尿了。
可等了一會兒不見人回來,他就趕披上裳去找。
結果一眼就看到劉權死在水里,懷里抱著一副白骨架子。
又死人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宋軼大一聲,跌跌撞撞就過來找張老五,他一個人可不敢把劉權的尸打撈上來,那白骨架子太嚇人了。
我傻在原地,看著劉權的尸,完了,我以為我是最後一個,沒想到我沒死,劉權倒是死了。
湊夠七個,那白骨架子要活了。
果然,和劉權抱在一起的那白骨架子,忽然在,接著,一點點的長出了皮。
長長的蛇骨架子,眨眼間變了一條大蛇,撲通一聲,扎進水里就不見了。
然後我們聽到一個笑聲,從水面傳來,抬頭一看,又是那一老一。
那老者捋著胡子說道:“姓李的,本來這最後一個死的應該是你,你活了,那沒辦法,我只能再選其他人了。”
“今晚第七個,必須死。”
宋軼嚇得跌坐在地上,因為他以前只在監控攝像里見過這一老一,現在這兩個臟東西就在他眼前。
張老五大一聲,舉起斧頭就要朝著水里沖。
“我特麼砍死你們,害人的玩意兒。”
我趕將他抱住。
在岸邊他可以把那一老一砍的狼狽不堪,但在水里就不一定了。
那子哼了一聲:“你們這群凡夫俗子,今天先饒了你,等過幾個小時水庫決堤,你們就等著死吧。”
說完一眨眼就不見了。
死了人自然是要報警的,這事兒也瞞不住。
然後,巡捕很快來了。
撈尸,勘測,盤問,尸檢,一套程序下來折騰了一兩個小時,天已經完全亮了。
我們也被好一通盤問。
我心里焦急啊,上午十點三十六分,水庫決堤。
現在已經早上八點了。
我的天,只剩兩個多小時。
好在一番折騰後,我們的嫌疑都被排除,巡捕帶著劉權的尸離開了,說是要進一步的尸檢和調查。
但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以前劉長白和那四個小青年死的時候,也是調查了許久,最後不了了之。
估計這次也是一樣。
這也不能怪人家巡捕,畢竟這種事已經超出了正常范圍,涉及到靈異了,查不出來也是正常。
巡捕離去之後我們才長松口氣。
早上八點半了,還有兩個小時。
一聽說還有兩個小時水庫就要決堤,張老五和宋軼也嚇壞了,換別人可能不信,但他們卻信,因為他們知道這水庫有多邪門
“決堤啊,他的,這麼大一水庫,要是決堤了,這里的人還不得全死完呢。”張老五一拍大。
“那還愣著干啥?想辦法呀。”
我說張五爺你就別嚷嚷了,我這不是正在想嗎?
現在要想阻止水庫決堤,有三個辦法。
第一個,把水里的那條水龍除掉,因為究其原因,水庫決堤就是這東西造的。
然而,那東西在水底,除非能把它引出來,否則想滅掉它,幾乎沒可能,要是我爺爺在還可以,或者娘娘親自出面。
憑我一個人的力量,不行。
之前的骨頭架子都差點把我弄死,更別說現在死了第七個人後,它已經長出,完全復蘇。
想滅掉它更不可能
那麼第二個辦法,泄洪。
也就是把水庫的水給泄掉,沒了水,那條水龍就折騰不起來。
張老五又一拍大。
“泄洪?那還等啥?小宋,趕打電話向上匯報,準備水庫泄洪。”張老五對著宋軼說道。
宋軼哭喪著臉。
“不是老張,你以為這水庫是你家的呀,你說泄洪就泄洪?”
“打電話向上匯報,我怎麼說?我說水庫里有一條水龍,要讓水庫決堤,所以趕泄洪?那領導不把我罵死才怪呢。”
這話一出,我們瞬間都蔫兒了。
是啊,泄洪可不是小事兒,那是有嚴格規定和程序的。
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泄洪是指由于水庫上游持續強降雨,導致水庫超過一定水位,為避免水漫洪溢,或庫壩、堤堰潰塌而造嚴重的災害,采取的開閘向下游河道排泄洪水的調度措施。
現在一沒下雨,二水位沒上漲,泄什麼洪啊?
那就只剩下最後一個辦法了,撤離人群。
也就是在水庫決堤之前,把周邊的人群都撤離出來。
這樣一旦水庫決堤,也不至于造人員傷亡。
然而,我卻覺得這都不是最好的辦法。
最好的辦法還是得滅掉水里那東西,或者干脆把那一老一給滅了。
張老五一接一的煙。
“這可咋整啊?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非要眼睜睜的看著水庫決堤把這里的人全都淹死?”
我比他更急,因為一旦水庫里那東西跑出來,娘娘山的地氣也會被破壞,那一老一就會去娘娘山拿到那樣東西。
雖然我不知道那樣東西是什麼,更不知道沒了那樣東西,娘娘會怎麼樣?
但我知道這絕不是什麼好事兒?
就在我們一個頭兩個大的時候,從水庫外面駛進來兩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