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大浩哪里敢看我,他低著頭,支支吾吾,不說話。
“爺爺過幾天要去城里進貨,你想不想去啊?”林村長蹲下,一臉慈。
“想。”
“想就說出來,閻十六是怎麼欺負你的,又是怎麼給二蛋下藥的。”尤其是最後一句,他的聲音異常沉重。
于是,林大浩便羅列我的罪名,把我如何給二蛋下藥,又如何看王嬸洗澡,以及吃拐子爹的糖,說的有鼻子有眼。
我心里很是吃驚,他說的這些我都沒干過啊!
可他分明說的那麼認真,而且表達的很是清晰,我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我做的!
林大浩一說完,頓時引起了一陣,村民們七八舌,都指著我的鼻子罵我,說我是掃把星,還說我不學無,又說小小年紀既然看王嬸洗澡。
王嬸他男人就站在人群里,聽了這話,哪里還肯放過我,上來就給我一腳,直接把我踹進了自家院子里。
李寡婦當即又沖進我家院子,把我拽了出來。
我險些背過氣,要不是年初時跟著爺爺煉了幾天氣,剛才趙大狗的那一腳保準要了我半條小命。
盡管如此,我還是覺得腹部一陣疼痛。
林大浩撒了謊,一開始還有些過意不去,可他看到我被那麼多人訓斥,居然又胡編造,說我了王嬸的,拿給了王二換糖吃。
王二是上羅村的,四十多歲了,連個人的手都沒牽過。
每次在井邊打水到了王嬸,恨不得將一口給吞了。
眾人一聽,稍一聯想,頓時覺得林大浩說的是真的。
王嬸又又惱,確實丟了一套,原來是被眼前這個小王八蛋給給了王二,這讓氣急攻心,險些吐。
趙大狗做為王嬸的男人,哪里還能忍住,自家媳婦被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屁孩給輕薄,要是不給他點看看,他還如何在這村子里混。
善良的我,從來沒被人如此欺負過。
沒想到眼前這些人清白不分,對我又打又罵。
小小年紀的我,如何得了。
不等趙大狗近,我拿起墻角的磚頭,就砸了過去。
正中趙大狗的腦門。
頓時流如柱。
林村長見我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行兇傷人,豈能再忍。
“給我將這小子綁了,送進縣里派出所。”
話音一落,頓時沖上來幾個狗子,朝我撲來。
就在我無力掙扎時,胡伯終于進了人群,指著這群人面心的村民罵道:“你們這些挨千刀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咱們村要不是有閻十六這孩子守著,你們早就是一堆黃土,這些年來,你們不恩戴德也就算了,還要欺負一個半大的孩子,閻申年要是知道,他能饒得了你們?”
有個年長者,出言哼哼道:“林村長是咱們上羅的一村之長,他有權力整治惡民,要不是你胡友青在二十年前非要留下閻申年一家,哪有今天這事。
你口口聲聲說,咱們上羅村是因為這孩子才得以平安,我倒是想問問你胡伯,有什麼證據表明,咱上羅村這些年風調雨順,與這孩子有關?
就憑閻申年是個神?
那我問你,他既然有這本事,為什麼不給自己村里人看看?
非要跑到幾百里外,誰都不認識他的地方去坑蒙拐騙,還不是因為他沒有真本事,生怕我們村的人揭穿他。”
眾人一聽,恍然大悟,皆是把目投在胡伯上。
胡伯把我護在懷里,指著眼前這些有眼不識泰山的賤民,氣的險些一口氣沒上來。“你們,你們不識真君,現在認錯,還來得急,莫要給村里帶來災禍。”
趙大狗正在氣頭上,哪里管這些,從胡伯懷里把我搶走,狠狠的給了我幾腳,又給了我幾個耳子,然後提著鐵鍬去找王二了。
看戲的永遠不怕事多。
李寡婦嗚呼一聲,哭坐在地,一邊哭一邊說自己家的錢被我給了。
我頓時就急了,你們賴我衩也就算了,還賴我錢?
我可是男子漢,狗的事,從來沒干過。
氣急之下,我大喊道:“你的錢肯定是跟林村長在屋里打架時,丟掉的,你扭的那麼帶勁,口袋又不深,肯定是出來了。”
說著無心,聽著有意。
還沒走的村民,頓時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李寡婦更是臉上通紅,氣的咬牙切齒,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咽了。
再看一旁的林村長,也是尷尬咳嗽,他本想借這次機會把事鬧大,把我閻家趕出上羅村,看來只能再尋機會了。
于是,他大手一揮。“好了好了,大伙都散了吧。看在老村長胡伯的面子上,我林漢東就放過閻家小子這一次,但如果再有下次,必當嚴懲。”
林村長的話就是圣旨,沒一會兒,看熱鬧的人全散開了。
胡伯把我抱起來,給我檢查了一下傷勢。
見我只是皮外傷,沒有傷到臟骨,這才松了口氣。
他一臉心疼的著我紅腫的臉,哀怨道:“十六啊,你也別怪他們,誰讓你出生時引來了異象,我活了一輩子,從沒聽說過,十二生肖跪拜產房一說,他們沒把你當妖怪,已經是網開一面了。”
說到這兒,他重重一嘆。“你爺爺也真是,干嘛要去跟老林較勁,以他的手,隨便做件善事,不就了?可他從來沒給村里人好臉看,前些天劉病故,人家請他去幫忙,他死活不去。”
我能看出胡伯是擔心我的,但他好像更擔心惹到了我會給村里帶來災難,我不知道災難是什麼,直到夜晚降臨,村子里的人熄燈休息後。
我終于知道,胡伯說的話,是真的!
當天夜里,李寡婦瘋了,既然親手割下了二蛋的腦袋,捧著他去林村長家,說這是他的孩 子。
林村長一口氣沒上來,暈死過去。
王嬸的男人,在夜里起來上廁所時,到了掛在門上的鐮刀,鐮刀落下時,正好砍掉了他的右手,還順帶著切斷了他的左腳脛骨。
白天的時候,他就是用右手打的我掌,肚子上的那一腳,也是他左腳踢的。
撒謊的林大浩,再一次看到了鬼。
從那天起,他再也沒說過話。
而這一切,我并不知道,在夢中,我看到了一個老太監,在老太監後是一個背著藥箱的白胡子老頭。
一番折騰後,他給我涂了藥膏,又喂我吃了一粒藥丸。
我不知道那是什麼藥丸,口之後,很是清涼。
開始我還有些害怕,可看到老太監凄白的臉上,掛著溺的笑容時,我就一點也不怕了。
我不怕的原因還有一個,因為,我把劉的指骨竄了項鏈,掛在了脖子上,我堅信,只要有人想害我,劉一定會保佑我的。
盡管,我不知道劉長什麼樣。
但我相信,能保持一輩子吃齋念佛,又將佛念到指骨里的人,一定不是壞人。
可我卻不知道,兩界的人,為了尋找劉的指骨,不惜挖地三尺,賞金更是飆升到了十萬。在江湖上掀起了一場滔天懸案。
危險,也隨之,在我邊悄無聲息的醞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