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施承淮離開主屋后,便快步回了南屋,想去找孟純。
可是剛開門,客廳中依舊是之前看見的一片狼藉,孟純卻已經收拾好了行李箱,正放在樓梯階梯。
施承淮拔的形頓時滯了滯,半晌,他才開口:“你這是干什麼?”
“干什麼還不夠明顯嗎?”孟純將小金佛抱在手里,冷嗤一聲:“你今天鬧這麼一出,不就希我識趣離開,所以我也圓了的愿,我要從這個鬼地方搬出去。”
當然,要走孟純也要將小金佛帶走。
老太太以為走了,可以順便將小金佛快樂拿回去,做夢。
不僅如此,這段時間買的億萬珠寶孟純也一件沒留,全都裝進行李箱準備帶走!
“……”施承淮繃了下顎:“我剛剛在主屋已經將金佛的事詢問清楚了,之后虧欠你的人我都會相應懲罰,這次的問題我已經解決了。”
“呵,你說一句解決我就得信?”孟純嘲諷:“況且這次的事解決了,那下次的事,下下次的事呢?”
施承淮擰著眉心:“孟純,你就不能信我一次?”
“不能!”孟純毫不猶豫:“施承淮,你也別問我為什麼,因為現在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我對你的信任更是你一點點親自作沒的,而沒了東西就是沒了,怎麼還能有一次兩次?”
施承淮的臉驟然蒼白,許久后才沙啞開口:“好,你不信我……那你不走行不行?以后你就在南屋,不用再去主屋,更不用遵循施家一周五次相聚的規定,主屋那邊我也會下令讓他們別再過來。”
“不夠!你承諾的這些遠遠不夠讓我繼續留在這個惡心的地方,更無法讓我再有耐心,繼續面對你那些腦子有病的長輩!”
孟純高聲打斷,雙手握著行李箱青筋畢現:“施承淮,我真的是夠你家的這些活菩薩了,他們明明就是些對社會對國家沒有毫貢獻的人,可就因為是你的親戚,于是他們理直氣壯貶低那些勤勤懇懇,為人民付出的人!”
“他們看不起我,看不起我全家,甚至還明正大討論要將我的悅悅都當做易聯姻的工,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我快要窒息了!”
盡管重生一次,孟純知道施承淮沒有要利用悅悅的意思。
但是,施家人的賬,孟純就應該算在施承淮的頭上!
施承淮聞言面越發凜冽,顯然是不知道二房還將心思都算計到悅悅頭上。
可現在面對拿著行李箱的孟純,他沒有一昧逃避責任,半晌后才抿了薄道:“對不起……那你說,我要再做什麼,才能讓你繼續留下來。”
“簽了這個,給我一個的承諾。”孟純拿出側包中的一份文件,扔到施承淮面前:“你要是簽了這個,我或許能考慮今天不走。”
施承淮一頓。
因為孟純拿出的,竟是一份離婚協議書!
施承淮猛然扣住了孟純的手腕,瞳孔:“我剛剛帶著其他人離開,讓你單獨留在南屋更加安全,結果你就給我準備了這個?”
畢竟這東西,施承淮更愿意相信孟純是臨時準備,而不是早就準備好了。
孟純聞言,難得沒去掙開施承淮:“施承淮,這個就是我冷靜的結果,因為現在能讓我有安全的,就是離婚協議書。”
“不過這上面現在還沒我的簽名,但我要你先寫上自己的名字,以后如果施家不發生傷害我的事,那我就不簽名,協議一直無效,可如果施家再發生傷害我的事,那我到時候簽上名,瀟灑離開,也算是你施承淮結婚三年,唯一為我做了件好事。”
孟純:“現在你要是希我別走,那就按照我的希來做。”
施承淮話尾微:“那如果我不讓你走,也不想照做呢?”
“那我就只能對你更加厭惡。”孟純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施承淮,我按照你的要求活了半輩子了,現在我就希你按照我的要求做一次,這對你來說都這麼難嗎?”
施承淮無法開口,但眼底的紅卻越來越深,如同滲。
可該給的答案終究是要給。
他聲音干:“……那你對我保證,我簽了名字,你也不能輕易簽自己的名字,不能輕易讓協議生效。”
孟純:“可以,只要你這次能信守承諾,那我就可以不簽。”
“……”
施承淮握了離婚協議,哪怕孟純這麼說,但他依舊無法擰開鋼筆,只覺得四肢都有些麻木。
“快點。”
孟純卻并不留:“施承淮,別再磨磨唧唧,讓我再繼續失了。”
施承淮仿佛被扼住了呼吸。
因為這一刻面無表,甚至還能冷靜催促的孟純,是那麼鮮明清晰地站在他的眼前。
也是這一刻,施承淮一直不愿相信,一直自己哄自己的假話好像再也無法繼續下去。
施承淮承認。
孟純好像不是在和他開玩笑。
孟純是真的,不再他了。
而這個想法從心中生出的那一刻,施承淮疼痛地站不住腳,便連間也仿佛涌起了一陣腥甜。
因為孟純曾經那樣對他堅定的,現在竟然真的不在了。
施承淮雙手抖,一向冷靜自持的他,第一次開始手足無措。
施承淮商量:“這份協議我可以簽,但可以由我來保管嗎?”
孟純搖了搖頭:“不能,因為要是你簽了協議,協議卻給了你,那和沒簽有什麼區別?”
施承淮:“那你這份協議我簽了以后,可以再另外簽一份補充協議,特別說明你不會隨意簽名嗎?”
孟純:“不能,我沒那麼多時間準備。”
“我可以準備。”施承淮看著孟純,眼底抑:“孟純,你總得也給我一份保障。”
“但之前那麼多年,我給你的保障何止一份?”
“可現在……”
“行了,你這麼多事,那我還是直接走吧!”
孟純重新拿起行李箱,徹底煩了:“你什麼都不用簽,我直接走,這總行了吧?”
“……”
這是威脅。
孟純這是赤地威脅。
過去,從來不舍得這樣施承淮左右為難,茫然自失,懂事他,也凡事都希施承淮高興,但現在……
在威脅他。
恨他嗎?
為什麼他們會走到如今這步田地?
施承淮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但下一刻,他終是擰開了口袋中鋼筆,一字一頓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施承淮”
微微抖,奇丑無比。
孟純見狀,卻不期然間想起了結婚領證那年,施承淮在民政局書寫自己名字時瀟灑肆意,落筆如神的模樣。
那時孟純本來就要嫁給喜歡的人了,心中高興,又看施承淮那樣爽快地在結婚申請書上寫上名字,仿佛并沒有任何不愿。
于是暗暗地,不由生出了一種,施承淮或許也在期待著這段婚姻的覺,認為這樣不磨磨唧唧的施承淮真是帥斃了。
可多年后,施承淮又一次書寫,只是這次卻是在離婚協議上。
孟純有些自嘲地想,其實也帥斃的。
不過簽字的離婚協議書終于拿到了,孟純立刻將文件妥帖收起來。
但就在這時,施承淮微涼的聲音卻病態偏執響起:“孟純,哪怕這份協議有一天生效,可只要我不放手,任何人,哪怕是法律也不能讓我們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