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承淮和孟純抱著悅悅出現時,愁云遍布的靈堂,氣氛有瞬間的停滯。
在二老爺子放大的黑白照片前,哭天抹淚,短短一日便憔悴地頭發花白的二老太太,此時在施老夫人的陪伴下,將一雙猩紅的眼睛死死釘在了孟純的上。
眾多想要挑柿子的族人,此時看著孟純也是躍躍試。
可是下一刻,施承淮已經站在了孟純的面前,面平靜地一一看向了所有人。
“……”
頓時,大部分人就像是小見了老鷹,紛紛低下頭來。
施德遠帶著白袖章從里屋走出,也佯裝不經意,但著重點明道:“承淮,二爺爺的喪禮正好開始,你作為施家下一任的掌權人,不如你先帶著家眷給二爺爺上柱香吧。”
“好。”施承淮低聲回答。
對父親,他周的凜冽才收斂了幾分。
而下一刻轉過看向孟純時,他上的寒意便徹底消失殆盡。
“乖乖,你先上香。”
因為施承淮打算讓孟純先上完香,先走。
接下來的一切刁難,他來應對就好。
可孟純看了看施承淮,卻從他懷里抱過了兒:“讓你先上香,你就先上香,我還不至于連這點時間都等不了。”
說完,孟純也直接轉開了臉,輕聲教導著迷的悅悅一會兒也得上香的流程。
但這看似疏離的言行,卻施承淮眸底微微亮了亮,薄也幾不可察地輕輕彎起。
于是首先上前,施承淮點燃了三支線香,按照傳統鞠躬拜禮。
結束后,孟純領著兒一起上前。
可就在點燃線香,也打算鞠躬時——
“跪下!”二老太太嘶啞尖銳的聲音忽然響起,也靠著萬新雪的攙扶直接起:“孟純,你跪在地上,才能為我老伴上香!”
任瀾連忙上前:“二,直系親屬才要跪拜,小純不是直系,所以按照規矩和承淮一樣鞠躬就可以……”
二老太太直接厲聲打斷:“但古往今來,殺人兇手都沒有在害人面前站著的道理!孟純要上香,那就得跪!”
言下之意,孟純就是害死二老爺子的罪魁禍首!
頓時,之前在施承淮眼神鎮下剛安靜了幾秒的靈堂,再度喧雜了起來。
這次有二老太太帶頭,大家終于可以明正大,開始對孟純指指點點。
“來之前我就聽說過,二老爺子是被孟純害死的,現在這麼看,原來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啦,二老爺子之前不好但也一直沒什麼生命危險,現在忽然沒命,不是被害還能是什麼?”
“那這孟純是怎麼害人的啊?下毒嗎?”
“我覺得可能!真是人不可貌相,孟純這看著白白,下手竟然這麼黑!”
眾人越說越是這麼回事,簡直都已經將孟純釘在了恥辱柱上。
而任瀾急得出汗,連忙道:“二,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小純和二老爺子的死可是毫無關系的。”
二老太太怒目圓睜:“怎麼沒關系?要不是孟純這個狐貍,一直在承淮邊挑撥是非,我的老頭怎麼可能死?甚至我現在都懷疑,我的孫子施朝也是被孟純害死的!因為就是這個人一進門,我家就開始一直死人了!”
老一輩迷信,二老太太現在看孟純,就像在看掃把星!
施承淮在此時提步上前。
眾人作稍微收斂了些,但也幸災樂禍,想看施承淮要怎麼為他老婆對所有人辯解。
可施承淮這次卻本沒給任何人一眼,來到孟純邊,他直接拿過了手里的香就扔在地上。
施承淮黑眸冰冷,一字一頓道:“香不用上,回家吧,這里不值得我們浪費時間。”
“……”
全場這次一點呼吸聲都沒了。
二老太太臉青黑,哪怕萬新雪扶著,都快栽倒在地。
施老太太敲著拐杖,直接豁然起:“承淮,你可是施家將來的掌權人!孟純可以走,但你怎麼能走?你這是在胡鬧!”
“胡鬧?現在究竟是誰在鬧?”施承淮嘲諷反問:“孟純是我妻子,走了,難不我還得留下來陪你們過年?
二老太太被刺地聲音更尖了:“施承淮,你們怎麼能這麼毫無愧疚之心?我的老頭因為你們沒了,那可是一條人命啊,但現在在他的靈堂上,你們竟然也這麼囂張跋扈,這是非要把我這個老的也給一起氣死才甘心嗎?”
“你們這麼狠毒,你們一定會有報應的!”
“老頭子,你在天有靈的話,絕對要讓他們都不得好死啊!”
二老太太氣的喪失理智,大聲詛咒著。
“夠了!”
下一刻,一道冰冷的聲卻忽然響起。
卻是之前一直沒怎麼開口的孟純,此時直接張罵停了二老太太的神神叨叨。
接著,讓保姆帶著悅悅先出去靈堂,孟純推開施承淮護著的子,直視著二老太太:“老太婆,你說我氣死了你老伴,那你說,我是怎麼氣死他的?”
“……”
孟純這話來的兩極反轉。
之前許多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施家眾人,此時也都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
因為他們只知道氣死人了,卻還真不知道,是怎麼氣死人的。
孟純繼續開口:“二老太太,你言之鑿鑿說我挑撥施承淮弄死了二老爺子,那照理說,我們夫妻兩個應該是合力攻擊了二老爺子,或是和你剛剛一樣詛咒了二老爺子,但就我所知,這兩天,甚至是這小半個月,我們連二老爺子的面都沒見到。”
那試問,他們是怎麼隔空弄死的二老爺子?
“你,你們是欺負了新雪,我老伴這才被你們給氣死了!”二老太太結結地回答,回想老伴臨死的場景,老淚縱橫:“那天新雪被你們合起伙作踐,我老伴聽了后一直說心里不舒服,心里不舒服,結果第二天人就涼了……”
“所以,二老爺子不是被我們弄死的,是聽萬新雪哭訴后,這才死了。”
孟純直截了當,眸銳利道:“這麼說,是萬新雪害死了二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