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五老先生不知何時,已經從醫院里走了出來。
但是孟純怔在原地,卻一時之間有些沒反應過來,不知道為什麼要謝謝他?
也就在這時,苗五老先生背著手先一步走向了們,還稀奇地看著站在跟在孟純邊,小臉紅潤的悅悅。
“這就是你給施承淮那小子生的兒吧?小姑娘養的好,不但長得漂亮可,從面上看也是個氣充足,強壯的。”
“……”孟純禮貌道謝:“謝謝苗五先生的評價。”
“不過你的氣看著還得再調理兩年。”
苗五先生話鋒一轉道:“你看你臉太白,這就是氣不足最明顯的表現,想必平時你一定很不運,還容易發困,正好今天見到你了,一會兒你就把這個月的藥帶回去,也省得施承淮又得往我那兒跑一趟了。”
說著,苗五先生也側頭,要吩咐邊的小醫生給他去拿藥。
但是聽到這里,孟純已經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趕道:“苗五先生,我知道您和施承淮平時有聯系,可是他對您求的藥,您給我這個恐怕不太適合。”
苗五先生莫名:“為什麼不適合?”
孟純解釋:“因為這藥我不該我來拿。”
“……”
苗五先生都滿頭問號了:“這藥為什麼不該你拿,這藥就是施承淮給你求的,你不拿,是非要施承淮拿回家,這樣才比較開心嗎?”
苗五先生一生奉獻中醫,沒有娶妻生子,所以還真是不太懂現在年輕小夫妻的趣。
可是孟純也不懂了。
“施,施承淮給我求的藥?”
苗五老先生點點頭,滿臉理所當然。
“是啊,三年前不就是你生孩子因為胎大難產,傷了,所以施承淮才求到我那兒,跪在門前請我為你開方調理嗎?”
“當時我被醫鬧傷了心,本來不想出手救人,也想著能調理婦科的不止是我一個人,于是我雖然不幫,可是也給施家小子推薦了信得過的中醫,讓他去找人家幫忙。”
“但誰能想到呢,這施小子軸得很,是說他老婆的是最重要的,所以也必須得要最好的醫生調理,然后就生生一定要為了你求我。”
當時,哪怕苗五活了幾十年,也有些震驚。
畢竟他從醫生涯中,多的是病人為自己求藥,為子求藥,那還是第一次,他看見有男人為了老婆求藥。
更重要的還是,這個男人是施家的施承淮,施氏的大總裁。
不過盡管如此,苗五先生也沒有立刻要妥協的意思,畢竟到他這個年紀了,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很重要,要是前腳他剛宣布退圈,后腳他就給達顯貴治病,那傳出去他的臉還往哪放?
所以苗五先生也有些和施承淮杠上,想著這養尊優的大爺,說不定堅持不了一兩天就得離開。
但不想接下來整整七天,不管外面是刮風下雨,還是電閃雷鳴。
施承淮總會彎曲著膝蓋,脊背筆直地跪在他的門前。
第八天,苗五先生也終于屈服了,那一天他更不得不承認,施承淮為了自己老婆,可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啊。
于是孟純還在坐月子不方便出行,他便看了施承淮拿過來的孟純的病例和照片,給孟純開了溫潤調理,可只要堅持便一定有用的藥方。
“不過為了不要沒臉見人,前兩年我也要求了施承淮,不能對外說任何苗五治療了施家夫人的話。”
“不然,圈子里的其他老中醫要知道,都得背后蛐蛐我說話像放屁,為權貴所折腰。”
苗五先生看著孟純匪夷所思道:“但是我看你現在這反應,施承淮這是沒對外說,也沒對你說啊?你竟然都不知道我已經給你調理了將近三年孕后的事嗎?”
“……”孟純有些遲緩地開口:“我確實不知道。”
因為之前三年,孟純都在萬新雪的引導下,以為施承淮是花了大力氣在給萬新雪調理早產虛弱的。
苗五先生:“那你是不是也不知道,為了讓你比較愿意吃藥,施承淮為你學了做藥膳?”
孟純:“……不知道”
因為就在昨天,還在走廊說施承淮不會做飯,在立虛假的賢惠人設。
苗五先生最后嘆了口氣:“所以你更加不知道,藥膳忌酒,其實施承淮這三年一直都在防著你喝酒?”
“……”
苗五先生問了三個問題。
孟純都是一問三不知道。
但伴著苗五先生的話,過往的許多記憶也在孟純腦中如走馬燈般穿行。
有施承淮在月子期間,每天都會很晚回來,也總要堅持起床陪他吃夜宵;有兩個月前施芙回國聚會,施承淮阻止喝酒,說得帶孩子,甚至連酒杯都沒在面前放一個。
那時,孟純真的很生氣,覺得自己在這個男人眼中本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帶孩子的工。
尤其是在月子期間,要恢復材時,孟純還不止一次險些被總要吃很多東西的施承淮氣哭。
因為和萬新雪是前后腳,相隔不到半個月生產的。
所以孟純很早就聽說,萬新雪在生產后便開始了嚴格的飲食控制,雖然虛,但也堅持在健教練的制定下做運,重還沒出月子都已經恢復了生之前的時候。
而孟純當時又胖又腫,坐月子帶孩子辛苦還蓬頭垢面,真是材焦慮和容貌焦慮全部沖了上來。
紅著眼睛質問施承淮:“你是不是就希我輸給萬新雪?”
施承淮卻回答:“你和萬新雪從一開始就沒什麼好比的。”
那時,孟純以為他的意思是,從一開始就是輸給萬新雪的,所以本沒有可比。
但現在知道一切再去看,孟純知道自己大概也是又一次誤會了。
可,孟純不認為這所有都是胡思想的責任。
因為歸結底,施承淮的總是不解釋,總是不明說,才是將推進思緒失控,一錯再錯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