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斌見腳步頓住,心里暗喜——知道姜晚凝子,向來好拿。
但他哪知道,眼前的人早已不是從前的姜晚凝了。
姜晚凝此刻火氣更盛:一千塊還嫌?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他們本就沒什麼關系了!
冷笑一聲,給這一千塊已是仁至義盡。
果然人心不足蛇吞象,姜晚斌和他那個媽于娟,一路貨,都是貪得無厭的東西。
“當初你跟你母親拿了那一百多萬,明明答應過互不打擾,才幾個月就忘了?”姜晚凝沉聲道。
姜晚斌立刻換上嬉皮笑臉,湊上來:“哎呀凝凝,當時那況哪能當真?”
咱媽到現在還留著你房間呢,你想回家隨時能回去,那永遠是你家。”
“不必了,”姜晚凝滿臉不屑,“那個家我不稀罕,也絕不會再回去了,以后別再來打擾我。”
說罷轉就走。
姜晚斌見是狠了心要跟他劃清界限了,著那一千塊狠狠跺了跺腳,啐了一口罵道:“死丫頭,想擺我?不可能!”
隨即,他鬼鬼祟祟地跟了上去。
姜晚凝從餐廳出來后便打了輛車,直接趕往和周憶安約好的餐廳。
離他們約定的時間已經遲到近兩小時。
在車上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想起該打電話解釋一下的,剛才因為姜晚斌在,都沒敢打電話。
這會卻發現手機早就沒電了。
“該死,下個月發工資第一件事就換了你!”
懊惱地用手機敲了下,對司機道:“師傅,麻煩開快點。”
心里只盼著他還在等。
沒察覺,姜晚斌正一路跟在后面。
等趕到餐廳,里面早已沒了周憶安的影。
——他走了,本沒等。
姜晚凝像霜打的茄子,自嘲地想:姜晚凝,你到底在期待什麼?你又有什麼資格期待呢?
也許他只是隨便一說。
也許他本就沒有來呢?
這麼想,心里就好多了。
不期待就不會有失。
——
周憶安在餐廳等了近兩小時。
姜晚凝始終沒出現,電話也打不通。
其實等姜晚凝趕到時,周憶安已開車去了啟慧,兩人剛好錯過了。
啟慧里還有幾位老師帶著補課的孩子。
一位老師見了周憶安,覺得眼卻想不起在哪見過,只告訴他:“姜晚凝兩個小時前就下班了。”
周憶安心里一陣不安。
——在這兒沒親沒友,能去哪?
難道是自己昨晚的舉嚇到了,讓故意躲著他?
他突然有些后悔昨晚的沖。
但轉念一想,作為年人,該把話說開才對。
于是他開車去了之前打工的那家意大利餐廳……
——
姜晚凝整個人失魂落魄的離開了餐廳。
不想回那個狹小的出租屋,便乘公去了曾經去過一次的海邊。
十一月的云城,這個時間海邊正熱鬧,人里多是帶孩子玩沙的家長,氣溫不冷不熱,剛好。
找了人的地方坐下,著遠墨的海面。
心沉了下去。
不遠,有一家三口正堆著沙堡。
妻子幫孩子攏著沙子,丈夫細心地將妻子被海風吹的碎發別回耳后,夫妻倆陪著孩子笑鬧不停。
姜晚凝著那一幕,角微微牽,心底卻泛起羨慕。
——什麼時候,也能像那個人一樣,有個自己的男人,一個可的孩子?
轉向后,霓虹燈映亮片高樓,每一扇亮著暖的窗都代表著一個家。
著那些燈火,默默期盼:什麼時候,那里也能有一盞燈,是為自己而亮的?
想著想著,姜晚凝心里一陣酸,眼淚不自覺地掉了下來。
不遠的姜晚斌一直盯著,暗自嘀咕:這死丫頭大晚上跑到海邊,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難道真跟那個小周分了?
他仍不相信,想看看到底要干什麼。
姜晚凝在海邊坐了近一個小時,眼看人漸漸散去,這才起乘地鐵回了出租屋。
簡單洗漱后躺到床上,給手機充上電,沒什麼什麼事是睡一覺解決不了的,睡著醒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姜晚斌看著姜晚凝竟然一個人住在這種地方,終于信了是真的和周憶安分了。
——這環境,顯然沒說謊。
他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等看到姜晚凝房間的燈滅了,便轉往附近一家藥店走去……
姜晚凝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就在這時,一陣突兀的敲門聲打破了夜的寂靜。
心里猛地一——這麼晚了,會是誰?
這片城中村晚上向來不太平,偶爾有醉漢或好事的男租客路過時敲兩下門,向來懶得理會,只要反鎖好門便萬事大吉。
住了這麼久了,姜晚凝也慢慢習慣了。
可這次的敲門聲卻異常執著,篤篤篤地響個不停,仿佛不等到開門就絕不罷休。
姜晚凝擰開床頭的小夜燈,披上薄外套,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低聲音問:“誰?”
門外傳來一個悉的聲音:“凝凝,是我,哥哥。”
姜晚凝心頭一震!
——是姜晚斌!
他怎麼會找到這里?難道剛才自己回來時,一直被他跟著?
強著慌,隔著門板冷聲道:“我剛才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以后不要來找我,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了?我已經睡了,你趕走吧。”
看來真的該搬家了。
可是門外的姜晚斌仍是不死心,不停的敲門,“凝凝,快開門啊,好歹我們也是兄妹一場啊。”
姜晚斌帶著刻意的委屈,“哥哥好不容易來一趟的,這大半夜的也沒地方去,你總不能讓我一直站在這兒吧?”
那架勢,分明是不開門他就打算敲到天亮。
姜晚凝趕穿好服,心跟著門板的震一點點揪。
果然,鄰居的抱怨聲已經響起:“大晚上的敲什麼敲?還讓不讓人睡了!”
姜晚斌像是故意要鬧大,敲門聲反而更響了,引得更多人不滿地咒罵。
姜晚凝沒辦法,只能拉開了門。
門一開,姜晚斌立刻嬉皮笑臉地,探著腦袋將房間上下掃了一圈:“凝凝,你就住這種地方?周憶安那麼有錢,竟讓你住這兒?看來你們是真分了。”
他湊近一步,語氣輕佻,“不過沒關系,他不要你,哥哥要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