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凝率先笑著打招呼:“張老師,謝謝您一直以來對周承予的照顧和關心。”
張老師連忙擺手笑道:“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周憶安也朝在場的老師和園長點頭致謝,低頭對周承予說:“我們回家吧,還在外面等我們。跟老師說再見。”
周承予高興地挨個和老師、園長道別,小手攥著爸爸的手,另一只手抱著模型盒,腳步輕快地往外走。
他們剛離開,門口的老師和園長就炸開了鍋:“天吶,他爸爸也太帥了吧!”
“媽媽也超,又知又優雅,倆人好般配!”
“完全沒有架子,特別親和!”
“難怪承予這麼優秀,聽說他爸爸是大學教授,媽媽是雲城師大附中的優秀老師,妥妥的書香門第啊!”
“不愧是局長家的孫輩,教養真好,太讓人羨慕了!”
禮堂外的晚風輕,路燈將一家三口的影子拉得很長,滿是溫馨。
——
放暑假前一天,兒園組織了一場親子爬山夏令營。
周承予既期待又興,回家就拉著姜晚凝和周憶安,要兩人陪自己參加。
姜晚凝本意是不想去夏令營,可終究抵不過兒子周承予的磨泡。
周憶安心里清楚,抗拒的源,是夏令營的目的地——南舉縣,那算是的老家。
那里裝著的年生活,有歡樂,更有難以言說的痛苦。
多年未歸,姜晚凝心里難免泛起近鄉怯,可轉念一想,這里早已沒有的家人,那份復雜的悸,又悄悄淡了下去。
夏令營結束後,周承予想在縣城里逛逛。
見姜晚凝答應,周憶安自是會對母子倆的要求無條件支持,一家三口在縣城找了家條件不錯過的酒店住下。
當晚,姜晚凝帶他們去縣城最大的夜市玩,順便吃些當地比較有特的小吃!
周承予從沒吃過這些小吃,興地拉著爸爸媽媽買這買那,吃烤串時角沾了醬,姜晚凝忙拿出紙巾幫他拭,周憶安則起去排隊買飲料。
姜晚凝正陪著兒子吃得高興,側突然傳來一聲稔的招呼:“誒,還真是姜晚凝呀!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呢。”
抬頭一看,說話的竟是老家的鄰居小雪。
南舉縣雖不算小,但早前就聽于娟提過,小雪和丈夫結婚時就在縣城買了房定居,當時于娟還羨慕的不行。
此刻能遇上,倒也不算太意外。
小雪邊坐著個六七歲的胖男孩,男孩眼睛本就小,一胖更只剩兩條,正攥著烤串吃。
男孩旁邊坐著個腆著啤酒肚的男人,看姜晚凝的眼神黏膩得像要流口水。
一家三口正好就坐在姜晚凝斜對著的桌子上。
“給你介紹下,這是我老公胡天,你以前應該見過的,這是我兒子胡亦凡!快跟阿姨打招呼!”
“阿姨好!”
胡天著下,著,眼神瞇瞇地盯著姜晚凝,開口卻問小雪:“你同事?”
小雪狠狠瞪了他一眼:“什麼同事!這是我老家鄰居,就是當年考上雲城師大的那個!”
“哦——”胡天拖長了音,又補了句,“就是那好幾年不回家,不管媽和哥的?”
小雪又斜了他一眼,低聲音應:“對,就是。”
話音剛落,胡天就著沾了油星的手要和姜晚凝握,姜晚凝只淡淡點頭笑了笑,沒。
見沒搭茬,小雪一陣解氣!
胡天早年也是個模樣周正的神小伙,可這兩年板廠生意不怎麼景氣,他整日就知道喝酒,啤酒肚一天天鼓得像揣了個球。
小雪現在看他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尤其見他此刻盯著姜晚凝,眼睛都直了,那眼神恨不得黏在人家上。
沒好氣地斜了胡天一眼,桌下的胳膊肘悄悄往他腰上一捅,力道不輕,低聲音咬著牙嘀咕:“看什麼看?收收你那眼神!”
胡天疼得齜了下牙,才不不愿地把目挪開,端起桌上的啤酒猛灌了一口。
接著追問:“你怎麼回南舉了?也不回姜家村看看你媽和你哥?你都好幾年沒回了吧!你是不知道,你媽和你哥現在過得可慘了!你媽生病了,你哥也不上班了!
前幾年他們從雲城回來時,我還以為他們是在你那兒一直福呢,結果搞半天,回去時跟個乞丐似的!現在倆人天窩在小屋里,都不出門。”
小雪說著就上下掃姜晚凝的穿著,瞥見那只包,當即撇了:“你媽和你哥都快吃不上飯了,你倒好,全上下都是名牌,還背個LV?怕不是假的吧!不然你哥你媽能過那樣?我聽你媽說,你就在雲城小機構當老師,一個月撐死四五千,哪買得起這個?換我我也覺得力大,養不起你媽和你哥那樣好吃懶做的人也正常。”
說完,小雪得意地抬了抬下,晃了晃自己的包:“你看我這LV,我老公買的,一萬八!”
胡天在旁邊立刻了,一臉驕傲。
小雪又湊到姜晚凝的包前仔細看了看,篤定地說:“你這個,一看就是假的!”
“嗯,假的,兩百塊買的。”姜晚凝笑著應道,繼續陪兒子吃烤串。
——要不是為了等周憶安,早走了,一秒都不想和這樣的人多說一句話。
忽然,小雪像發現新大陸,指著周承予咋呼:“這孩子是誰的?長得真好看,白白凈凈的一看就是大城市的孩子,是你給有錢人家帶的娃吧?”
小雪大晚上頭上還別著副墨鏡,說著就從自己桌挪到姜晚凝這邊,挨著坐下。
搬椅子時一低頭,墨鏡沒穩住,“啪”地下來卡在臉上。
慌忙抬手,把墨鏡往頭發里使勁塞了塞,可剛卡過的地方,立刻留下兩道明顯的印!
——原本臉上就卡卡得一道一道,鼻梁上還掛著印子,口紅又涂出了線,襯得更厚。
一坐近,一刺鼻的香水味直往姜晚凝鼻子里鉆,姜晚凝下意識捂住鼻子,沒忍住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