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陳斯易抱著一束花過來，簡泱心中跳。
快速掃了眼手機。
這太荒謬了，沒時間再多說，簡泱快刀斬麻回了句：[不好意思，一直沒和你說，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戒指會退給你。]
「泱泱。
我要把泱泱關起來。
只有關起來
才能變我一個人的小狗——《周溫昱日記31》」
第32章
回完郵件, 簡泱就放下了手機。
覺到一陣不解。
和陸則的聊天并沒有超出界限，對方怎麼就突然有了這樣的心思？
難道外國人這樣隨便就能喜歡上一個人嗎？
簡泱又想到周溫昱那個小瘋子。
帶他在京市玩了七天，就這樣坑蒙拐騙地賴上了自己。
他的喜歡就這麼輕易嗎, 會不會現在已經喜歡上了其他人？
眼看陳斯易已經在走近，簡泱極力避免胡思想, 克制自己不再去走神。
“泱泱, ”陳斯易把手中包裹致，鮮紅滴的玫瑰花遞給, “第一次送花, 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但還是希你能收下這束花，無論接不接。”他半開玩笑，“買了還帶回去，會被笑話的。”
簡泱眼睫垂落, 看著眼前的玫瑰, 久久不能回神。
收到過很多次花。
生日前，節日前, 甚至是任何一個都不知道有什麼慶祝意義的“紀念日。”
比如初見紀念日，初吻紀念日，當然還有…初夜。
周溫昱的力無窮多，熱衷于制造這些驚喜, 然後撒向索取更多。
花束，糖果，首飾。
簡泱收到過數不清的，花樣繁多的禮。
長過程中所缺失的驚喜和浪漫, 周溫昱在短短兩年前，以十倍的滿溢填充。
以至于簡泱的閾值已經達到很高。
再看到陳斯易送的花束，真誠的眼神, 努力想要提起一漣漪和波。
但除了謝，簡泱無法再到更多。
不要，不要再想起周溫昱！
簡泱討厭起這樣不合時宜的走神。
“謝謝，”簡泱終是手抱住花，輕聲說，“很漂亮，我很喜歡。”
陳斯易看起來很開心，但語氣還是溫和含蓄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抿：“泱泱，你應該能明白我的心意。”
“我從高中就喜歡你，一直沒有說出口。”
“到能說出的時候，你已經…”他停頓，“所以這次我不想再等了。”
“不要求你能立刻答應我，只是如果有重新想發展一段的想法時，可以先考慮考慮我。”
陳斯易的言辭很懇切，從他的眼神，簡泱看出了溫和的珍視。
他真的是一個，各方面都很好的男生。
孝順母親，尊重，細心妥帖，有上進心。
他還擁有一個斂含蓄，溫潤如水的格，他的喜歡，也如潺潺的溪流，不會洶涌澎湃，就像所有普通人的，平淡無波，細水長流。
簡泱努力想要提起任何時所該有的悸，歡喜，怦然的緒。
但沒有。
無論如何都沒有。
心就像一團死水。
對這樣一種“無能”，簡泱突然覺到滅頂的恐慌。
“除了我，還有誰能這樣你。”
“全世界我最寶寶。”
“寶寶離了我，活不下去。”
周溫昱的所有話，似乎在這一刻都了既定的詛咒。
簡泱的心掀起逆反的巨浪，臉一陣泛白。
這種促迫使倏地抬起頭，說：“我答應你。”
“我們，可以試試。”
陳斯易的臉變換，向來平穩的聲線也有了明顯的起伏，“我…”
“對不起，泱泱，”他站起，深吸口氣，“我需要緩一緩。”
“我實在是很開心。”
看到他欣喜的面容，簡泱怔忪地盯著桌面，心卻被巨大的空和迷茫籠罩，還有層層疊疊的愧疚。
到底在做什麼？就因為逆反和賭氣，就這樣隨便嘗試他人的真心嗎？
但答應的話出口就不能回頭，簡泱斟酌措辭，說：“但我馬上要繼續和導師去科研，幾個月時間，我們都不能見面。”
“而且，我本人很無聊，起來也很無趣。”
“不如，你再考慮——”
簡泱的手突然被握住。
陌生男的溫將包裹，和周溫昱始終溫熱，虎口和掌心還有薄繭的手不同，陳斯易的只有右手的拇指和中指指腹有厚厚的繭。
這是常年握筆才有的繭，簡泱自己也有。
又一次走神了。
周溫昱無聊時，總是著手指的繭，好奇地問：“泱泱，你這是寫了多字啊。”
簡泱搖頭：“我也數不清。”
說，高中文科一場考試下來，就得寫幾千個字，筆管都用了幾百只了。
周溫昱出震撼的表：“簡直是酷刑。”
簡泱回他拇指：“你怎麼沒有？”
“我又不怎麼寫字。”
“那這些繭是做什麼弄的…”簡泱指著他掌心。
周溫昱朝眨眨眼睛，笑而不語。
現在簡泱想明白了，周溫昱手上的，是槍繭，還有馴他那只“寵”磨出來的繭。
“不急，泱泱。”陳斯易依舊很理解的退，安地拍了拍的手背，“這麼多年，也不在乎這一會了。”
“你要是沒準備好，我可以先進試用期，在你和我相一段時間後，再做決定也可以。”
簡泱回神，恨了每時每刻都能想起周溫昱的自己。
將所有紛的思緒撇去，定下心神說：“…謝謝你。”
回去遇上堵車，陳斯易送到寢室樓下時，已經到深夜。
看到簡泱抱著花回來，馮若驚喜：“哇！這是了？你答應了！”
簡泱輕聲：“嗯。”
“恭喜恭喜！”馮若湊近贊嘆，“好漂亮的花，學長有心了。”
很漂亮嗎。
簡泱垂頭，好像已經被曾經五彩斑斕的禮，慣壞到分辨不出什麼是漂亮了。
發了會呆，坐回位置，瞥到被收起來的鉆戒指盒，才猛地想起被三言兩語打發的陸則。
一晚上都心神不寧，差點忘了他。
簡泱忙打開手機郵箱。
一看，那頭撤回了好多條未讀郵件，一頭霧水，也不知道發了什麼。
敲屏幕：[你地址給我一個，我把戒指還給你]
想了想，簡泱又發了條正式的拒絕理由：[我和男朋友現在也很穩定]
[你可能只是因為失，想盡快找一個寄托]
[多出門走一走，你會遇到更心儀的孩的]
那頭也沒再回。
想到時差，那頭剛好是清晨，估計已經睡了。
恰好沈惜月打來語音電話，簡泱接通。
“泱泱怎麼樣怎麼樣！”沈惜月興沖沖問，“學長表白了嗎？你答應了沒！在一起了沒！”
八卦的語氣很有意思，簡泱起了逗弄的心思，賣了個關子：“你猜。”
“哎呀我不想猜嘛，快快快，你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沈惜月撒。
簡泱斂笑，剛要回答，突然，手機突然劇烈振，彈出預警提示。
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是裴觀玉在手機植的防監聽程序。
裴觀玉說，有人試圖通過黑進運營商監聽時，這個程序會立刻預警。
但過去快一年，這個程序也從來沒有響應過，簡泱也放松了警惕，幾乎都快忘了。
沈惜月還在問，簡泱臉繃，脊背也涌上一層森的寒意。
但也只是幾秒，手機就恢復正常，程序提示“當前環境安全”。
“泱泱？你怎麼不說話了？”沈惜月毫無所覺。
簡泱手還在輕微發抖：“剛剛你表弟給我安的程序…預警了。”
那頭也倒吸一口涼氣，小小聲：“我的嗎小瘋子還在監聽你？！這是第幾次了？”
“只有這一次。”
意識到可能被監聽，沈惜月閉上，也不敢再說下去了。
簡泱等了會，只有這幾秒的異常，搖頭說：“沒什麼事，已經正常了，可能就是出bug了。”
沈惜月咽了咽口水，想說那個變態表弟的大腦就像設計好程序的機人，經手的東西很難出bug。
但怕給簡泱徒增煩惱，沒有說出口。
因為這一層曲，簡泱也長話短說：“我答應了，你說得對，我的確需要開始嘗試一段新的，健康的。”
就像陳斯易說過的，他們是一樣的人。
一樣的努力，一樣的上進，他們很合適。
最重要的，需要戒掉周溫昱。
這兩年的經歷，真的如簡泱所設想的，如糖似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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