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決定權利。”
周溫昱漫不經心地說，“泱泱要是有本事，就不要讓我抓到。”
“難道我的未來就要被你控制嗎？”簡泱氣息浮起來。
“你也可以逃走，我再抓回來就是。”
“除非寶寶比我強，”周溫昱彎起，“把我踩在腳下。”
他在說一個不可能的事實。
簡泱力般往後靠，閉上眼：“是我犯蠢，自己跑過來——”
周溫昱噗嗤笑出聲，著的臉頰，鼻子深吸一口：“泱泱，你真可。”
“就算寶寶自己不過來，我也會把你綁過來的。”
“只是，”周溫昱回味地一下，“等著寶寶自己送上門，會更有趣一些。”
他湊近耳邊，手掌也握住後腰，“我們就是要糾纏在一起，一輩子。”
這句話像是逃不的咒語，刻在簡泱的腦子里。
所有的推測都論證——周溫昱三觀就是這樣扭曲得理所當然，他是永遠不會覺得自己有錯的。
簡泱平靜地看向他，啞聲說：“日以昱乎晝，月以昱乎夜。昱，在中文里是日，照耀的意思。”
“這樣一個好的名字，你媽媽在給你取名時，能想到你長大後會是這樣的人嗎？嗯？”
這樣爹味地教育他人，確實很沒有禮貌。
但簡泱此刻覺得，周溫昱這種人格缺陷的反社會，從沒被好好教導的混混，就需要著他的痛，給出痛徹心扉的教訓。
他們曾去周婉短暫待過的孤兒院，挖到過那個間隔幾十年的漂流瓶。
那時候的周溫昱，痛苦得都無法站立起。
他敢讓周婉看到現在的他嗎？
簡泱眼睜睜看著周溫昱的眼底緩，涌上重重的戾氣，落在上的視線也宛若刀刮。
他的角出一個不像笑的扭曲表，湊近簡泱的臉頰說：“泱泱，你知道的可真不呢。”
簡泱的後腦被他一把按住，著他的額頭，他眼眶紅，兩人氣息纏繞：“我告訴你，就算是周婉現在站在我面前，我也要報復，我恨。”
“全世界我最恨的就是你們兩個，都是騙子。”
簡泱被這樣大逆不道的話氣到，一掌扇過去：“你還不清楚你媽媽為什麼自殺嗎？一個這麼優秀有目標的，就這樣被困在爛泥里，才會自己選擇…”
周溫昱哈哈大笑出聲：“那都是的錯！是拋棄我，是不珍惜生命，是讓我被欺負——”
簡泱厲聲打斷：“是因為你父親，因為你！是你們的錯！”
的話音落下，周溫昱的瞳孔猛一下，無知無覺地看。
久遠的，在最角落的回憶襲來，他突然閉上眼，抱住劇痛的腦袋。
頭皮涌上尖銳的刺痛，眼前一陣又一陣的黑霧。
視線里的簡泱也不再清晰。
變破碎的，模糊的，泡沫一般的境。
是萊森一遍遍和他說，讓他哄媽媽笑，讓他說沒有媽媽他會被欺負，讓他要讓媽媽開心起來，不然他就會是沒人要也沒人的小孩。
關于小時候的記憶已經不清晰，零星記得的只有母親蒼白瘦削的臉，頻繁掛著點滴的手指。
還有某天雨夜里，母親在流的手腕，還有萊森被刀穿的膛，急急趕來的私人醫生。
萊森關他進了倉庫，斥責他的無用，沒能哄媽媽開心，也沒法讓媽媽安分留在他邊。
萊森還說，既然他這麼沒用，就讓更多的弟弟妹妹來幫忙。
隔了不久，萊森喜氣洋洋和他說，他馬上就會有弟弟妹妹。
之後，之後——
周溫昱的眼前是一片紅，夢中那大片大片的又滲在腳底。
他的間都是翻涌的腥味。
……
周溫昱突然蜷倒在地上，全都在發抖。
“疼。”
“好疼。”
“救救我，泱泱。”
“泱泱求一求你。”
“你說不是我的錯…”
他的痛苦不像作假，額角的滲出薄汗，臉和也慘白一片，在朝求救。
簡泱的心揪起來。
立刻上前，手按在他額頭：“…怎麼了？你哪里疼。”
周溫昱的全都冰涼不已，汗全是因為幻痛產生的冷汗。
從沒見過他這種模樣，簡泱臉也泛起白，立刻就要去打電話：“我去給你救護車…”
還沒站起，就被摟住腰，一把嵌懷里。
周溫昱控制不了力氣。
簡泱被他得骨頭都在泛疼，仿佛被用釘子釘在他懷中。
他將頭埋在脖頸，求生般呼吸，間也發出顛三倒四，神志都不清醒的聲音。
“我沒錯…”
“不能說我有錯。”
“必須都是別人的錯。”
周婉去世後，周溫昱也從天臺跳下來過。
當然又沒死。
只是坐了一年的椅。
西蒙斯給他做過長達一年的深度心理催眠，從此，他每年的心理報告都很健康。
他不能去想他有任何錯。
這將會是一件最恐怖的事。
盡管周溫昱的話還是三觀扭曲，超乎常理的不可思議。
但簡泱已經沒法再斥責他。
周溫昱的狀態實在不正常，被傳染到一種濃烈的絕和悲傷，眼淚也不自覺從眼眶流出。
簡泱閉上眼，輕輕抱住周溫昱的頭，一下下安：“嗯，不是你的錯。”
“不要怕。”
“不要怕。”
“不要離開我。”
“不要再離開我。”
周溫昱垂著長長的眼睫：“泱泱，我好累…”
他又像是那年從福利院回來般，突然就累得倒下，直接蜷在地上，毫不設防地睡著。
映照著夕的余暉，簡泱垂眸，這是重逢以來，第一次細細打量周溫昱的模樣。
上帝的確給了他一副天使般的容貌，總給直擊心靈的震撼。
簡泱輕輕他的臉頰。
和恨，總有一樣，會在某刻占上風。
簡泱終是近，閉上眼，給了片羽般的親吻。無助又迷茫：“我該拿你怎麼辦？”
周溫昱太重，簡泱沒有辦法給他弄上床，只能找來毯子，給他蓋上。
疲力盡的一天，簡泱隨便吃了幾口面包充，才洗漱躺在床上。
游那兩天，其實還沒緩過來，時不時還是會抖，工作起來，累得也格外快。
閉上眼睛沒多久，剛剛如夢似醒，又從小腹傳來一陣奇怪的熱。
簡泱神經已經清醒，但太重，眼皮沉到睜不開眼。只能眼睜睜覺被打開。
的水分流失被吞咽，也在不控地發抖。
這個牲口。
意志在和做著劇烈鬥爭，終于，在簡泱腦中閃過白時，被刺激得轉醒。
室只有床頭昏暗的，不清楚是幾點。
周溫昱著瓣，臉上還晶亮一片。
他像是還沒清醒，滿眼只剩下，就是沒有恥心的野。
“寶寶，我犯病了，”他平靜地說，“我要做。”
痛苦的時候，興的時候，激的時候，都會發病。
現在的痛苦，已經超過他的承載能力了。
只有泱泱能救他。
周溫昱通知完，就開始在拆盒子，作很急，拆不開直接上咬。
簡泱震驚他還隨帶這種東西。
前兩天的可怕記憶又涌現腦海，不自覺往後退。
“你給我弄出來的病，你負責給我治好。”
隨著周溫昱靠近，簡泱的手中突然被塞進一把沉重的、秤砣般的東西。
看清是什麼的瞬間，簡泱心臟猛跳。
周溫昱面沉靜地，把住雙手，勾著的手指，輕巧地教上膛，對著他口猛烈跳的心臟。
“寶寶，不要再吃藥。”
“我要在這件事上騙你，你直接對著這里，一槍崩掉我。”
“我絕不反抗。”
他的作太過隨意，甚至槍支已經上了膛，簡泱心驚跳。
“你快，快把槍放下。”
周溫昱朝出個甜笑容，就著被抵著的口，另只手捧住臉頰，眼眸沉著，瘋狂地親咬上來。
“握穩了寶寶。我的命在你手里。”他又在耳邊輕輕吹了聲口哨，“全給老婆。”
“我就是這種人。”
“實在恨我，隨時殺掉我。”
“做不到，那就被我纏一輩子。”
簡泱手心都沁出汗，周溫昱還在按著的手，“我數三下。”
“不殺我，我就上你。”
簡泱不了：“你明知道我不可能——”
“這是寶寶離開我的唯一辦法。”
“三。”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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