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
陸霽塵也不知自己為何在接住那灌可樂的時候突然詢問店員有沒有竹簽。
一切來的突然, 好像都沒經過大腦思考,口問出後,他有過一瞬的怔愣, 只是未等他說算了, 收銀員已經將一把竹簽遞到他面前。
在桌前坐下後, 陸霽塵了張紙巾, 墊在那把竹簽的簽頭下面。
沒擡頭看,因為他現在腦子裏也一團漿糊。
糾不得原因,但似有不妥。
可是在生氣, 而剛剛看過去的眼神滿是羨慕。
他在心裏給自己找了一個很好的理由, 孩子嘛,大概都喜歡這種新奇。
好像也不算新奇,他有很久沒再見過這種小把戲了。
算了, 如果這種小把戲能讓開心, 能讓消氣。
陸霽塵一言不發戴上一次手套, 從盤中拿了一個小龍蝦, 折斷蝦頭,剝掉蝦尾殼,雪白的蝦看著似乎不辣, 心裏的擔心消了不。
“嘗嘗。”
明的一次手套罩著他修長的手指, 拇指與食指著一只彎如弦月般雪白的蝦尾,離的咫尺。
歲櫻看著他, 試圖從他眼底探出些什麽,可是那如同湖水般清澈見底的眼裏, 明亮、幹淨、不沾塵埃, 彩湛湛的折出一種純淨的輝。
只是單純的想用一串蝦尾討開心而已嗎?
不信。
前傾,前布料到了桌沿, 歲櫻目不轉地看著他,一點點靠近。
餘裏,他手指輕輕了一,但沒有收回。
距離近的只要張開雙就能含住,像那次吃他遞到邊的葡萄一樣,連著他的手指一起含住。
但是沒有。
用過一次的伎倆,再用毫無新鮮。
歲櫻用手接住他在指尖的雪白蝦。
“謝謝。”
說不清是失落還是意外,陸霽塵收回手的同時,烏睫垂下,眼底的黯然一瞬遮住。
“不辣,”歲櫻淡淡一聲,像是要打消他的顧慮:“這下可以放心吃了。”
陸霽塵一聲不吭地繼續剝蝦,一只只漂亮的蝦尾放在面前的瓷碗中。
直到碗裏堆積小山,他拿起一小把竹簽,用熱水燙了兩個來回。
雪白蝦尾從尖利的竹簽穿過,排漂亮的列隊,被他遞過來。
“給。”
歲櫻若無其事地接過,沒有立即去吃。
“可以拍照嗎?”問。
陸霽塵愣了一下。
歲櫻晃了晃手裏的竹簽:“我是說拍這個。”
“哦,”陸霽塵角扯出牽強笑痕:“當然。”
不算禮的禮,但對歲櫻來說卻是珍貴的,珍貴到不忍下口,盡管面上不聲。
那把串著漂亮蝦尾的竹簽被拿在手裏,以桌上的碟盤做背景,被連拍了好幾張,其中有一張,陸霽塵的手了鏡,不過沒有拍全。
但就是那張沒有拍全的照片,被歲櫻發在了朋友圈,除了陸霽塵,所有人可見。
月如絮,與地上的五彩霓虹相掩映。
從飯店裏出來,歲櫻摁亮手機屏幕,“才十點。”
十點對盛夏的夜來說不算晚,依舊的霓虹絢爛,車燈穿梭。
陸霽塵從後面推著,走的很慢:“不想回去?”
鼓著腮幫子他也看不見,歲櫻深吐一口能讓後的人聽見的幽幽怨氣:“不回去還能去哪呢,”聲音別提多委屈了:“走不能走逛不能逛的......”
這一片屬于鬧市,來的時候陸霽塵就注意到路兩邊有很多的商店。
“要不要帶你在這片逛一逛?”
雖然中的小心思,但歲櫻只無波無瀾地“嗯”了一聲。
璀璨的燈火下,街景絢爛。
途徑一家花店,歲櫻看著擺在門口臺階上的花桶,視線隨著椅前行而扭頭。
看出目定格,陸霽塵自然而然地停下:“喜歡雛?”
“是雛?”歲櫻意外又定睛地看著:“我還是第一次見綠的雛。”
“也綠靈。”陸霽塵將推到臺階前,“在這等我。”
他踩上三步臺階,進了店。
店門玻璃關著,歲櫻聽不見他跟老板說了什麽,但見他彎腰拿了從花桶裏拿了幾枝白的......
好像是白三文魚。
沒幾分鐘的功夫,玻璃門推開,陸霽塵抱著一個圓形矮玻璃花瓶出來。
“給。”
綠靈和白三文魚彼此環抱穿,清新到俗。
歲櫻愣住,視線從花苞擡至他臉,眼裏滿是茫然,直到陸霽塵又往前遞近:“拿著呀。”
歲櫻這才手接住,“什、什麽意思?”
這是送花嗎?
可是哪有人把花在花瓶裏送人的?
“不是喜歡嗎?剛剛一直盯著看。”
歲櫻:“......”
那如果盯著紅玫瑰看呢?他也會送嗎?
濃墨夜與幽黃路燈的映照下,他背的眉眼比平時更加深邃,微垂著看著的目裏,好像藏著一不想被察覺的意。
這讓歲櫻不由得想了,以至出現一連串不可抑制的心跳加速、口幹舌燥,甚至抱著那只清涼十足的花瓶的掌心都出了汗。
吞咽一下,一邊目不轉地看著他,一邊問:“綠靈的花語是什麽?”
是暗、藏在心中的。
這是陸霽塵在付錢時突然想到的,讓他當時心腔微微一。
可這樣的花語,他要怎麽向講出口?
與對視的目裏,陸霽塵淺淺一笑,語氣輕松:“代表逆境中的活力。”
他沒有說謊,這也是綠靈的花語之一。
“逆境中的活力......”
歲櫻在心裏默念兩遍後,垂眸失笑。
這樣的花語,多遐想一t分都是罪過。
夜幕蜿蜒在樹影妖嬈的暗裏,失落膨脹,霓虹都快失去了。
的一聲不吭讓後那道垂眸看下來的眼底,影沉浮。
串的蝦尾沒能讓消氣,花似乎也沒能讓開心,接下來還要做些什麽呢?
本就緩慢的步子愈加慢了,幾度擡眼轉眸間,斜對面的霓虹燈牌讓陸霽塵雙腳停住。
“看電影嗎?”
歲櫻愣了一下,不等轉頭,陸霽塵就彎下腰來:“時間還不算晚,要不要去看電影?”
他腰彎下近乎四十五度,歲櫻不過輕微一個側頭,就對上了他視線。
眼睛眨了兩下後,下意識點了點頭。
可是要看什麽電影呢?
最近有沒有什麽新的電影上映?
片,對,這次一定要看片!
是一家開在路邊的獨立型影院,陸霽塵推著從一側的坡道上進了影院大門。
大約是剛有一部電影放映完,一波人流從裏面走出來。
在歲櫻仰頭看著場次屏幕的時間裏,陸霽塵已經買了一桶米花和兩瓶礦泉水。
“看哪個?”
剛剛過去的兩分鐘時間裏,歲櫻已經在心裏嘆了不下五次的氣。
因為天都不隨願。
屏幕上僅剩的兩個場次的電影,一個是懸疑槍戰片,一個是搞笑片。
歲櫻又在心裏嘆了口氣:“十點半的那場吧。”
語氣裏有著很濃的無奈。
陸霽塵看過去一眼,輕微皺眉:“第二個呢?”
歲櫻已經無所謂了:“都行。”
因為想讓開心一點,所以陸霽塵買了第二個的搞笑片。
又因為距離開場還有半個多小時,陸霽塵又去給買了兩個冰淇淋球。
淡淡香草味,融化在舌尖,再慢慢悠悠溜進心頭。
歲櫻看著他抱著花瓶去了售票,看著售票員眼睛笑了瞇瞇狀地手接過,看著他很禮貌地朝對方頷首,看著他都轉過來了,那個售票員還盯著他的背影看。
歲櫻角不控的往下撇。
真是長得好看,走到哪都有後門。
見一直盯著自己看,陸霽塵走到對面的休息椅上坐下:“這麽看著我幹嘛?”
歲櫻語氣稀松平常,只當隨口似的:“看你好看唄。”
陸霽塵無聲彎了彎:“看見別的好看的人,你也會這麽盯著人家看嗎?”
那倒不會。
主要是以前沒見過像他這麽好看的,而且以前也不是一個視覺。
不過這點認知,在見過他以後就打破了。
歲櫻裹了裹舌尖的輕甜,回答他說:“我們學校長的帥的都很花心。”
這是一個無法反駁的觀點。
陸霽塵看著,笑了笑說:“那你呢?”
歲櫻懵怔地眨了眨眼:“我?”
在他點頭後的幾秒鐘,歲櫻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角忍不住翹了翹:“你是在誇我長的好看嗎?”
“不是誇,是實話。”
歲櫻心裏跟明鏡似的,若不是因為故作生氣,他才不會說這種實話來哄開心。
“其實說實話,沒見到你之前,我對你還好奇的。”
歲櫻含著挖冰淇淋的那片竹簽,看著他:“為什麽?”
“因為你小叔總在我面前提起你,”他皺眉,似笑非笑的:“提了太多次,以至于見到你以後,有一種似曾相識的覺。”
似曾相識,多麽的一個詞啊。
可是歲櫻知道,能被沈確翻來覆去的念叨,不外乎是一些刁鑽任的描述,畢竟從沈確裏套到過很多。
所以歲櫻沒有深問他見到的和他想象的,反差大不大。
但是的沉默給了陸霽塵一個訊息,好像今晚無論他說什麽都于事無補。
依舊不開心,依舊神懨懨,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都像在告訴他:看,都怪你!
離電影播放還有十分鐘,陸霽塵推著進了播放廳。
不知是演員沒名氣,還是說時間不早了,播放廳裏只零星坐著幾人。
座位是陸霽塵選的,最後一排的邊角兩個位置。
是一個可以‘藏污納垢’的最佳角落。
有這一想法的當然不是陸霽塵,他純粹是覺得方便放椅。
但歲櫻就不一樣了,從坐下後,腦子裏就開始了翻雲覆雨。
現在是十點五十,電影結束是十二點四十,回酒店還需要大概四十分鐘。
傍晚的時候,問過前臺有沒有剩餘的房間,前臺說還沒有。
就是不知道學會結束,會不會有人退房。
就算有,陸霽塵的份證也開不了兩個房間,那就需要的份證。
好極了,份證沒帶。
這麽細細地捋下去,原本提不起興趣的搞笑電影突然就覺得是笑點了。
其實陸霽塵早就聽見了旁邊的幾聲低笑,但他沒有刻意去看,只是覺得自己選對了電影。
隨著肩膀傳來的接二連三的抖,陸霽塵這才扭頭。
影閃在臉上,明明暗暗裏,他看見手指著一顆米花,因為在笑,米花遲遲抵著下沒有送進裏。
這麽好笑嗎?
陸霽塵重新看向屏幕。
渾然不覺哪裏好笑,甚至努力找著笑點的時候,旁邊的人再度笑出了聲。
陸霽塵:“......”
是他笑點太高,還是笑點太低了呢?
整部電影看下來,陸霽塵笑的次數屈指可數。
反觀歲櫻,角都快笑僵了。
“好看嗎?”陸霽塵問。
歲櫻一邊著都要笑反弧的角,一邊點頭:“還行吧。”
“......”
還行吧都能笑這樣。
本來還以為心因一場電影而變好,誰知出了電影院回去的路上,陸霽塵發現心又低落回去。
比如剛剛問:以前會看喜劇嗎?
搖頭說一般般。
又比如問:困不困?
搖頭說還行。
再比如問:明天什麽時候回去?
沉默了一會兒說你決定。
總之沒有一個問題的答案是超過三個字的。
陸霽塵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極其有耐心的人,可也經不起這麽‘折磨’自己。
握著椅的手了又,松了又松,幾個來回後,他停住腳,走到歲櫻前。
那個象征著逆境中的活力的綠靈正被歲櫻抱在上。
隨著陸霽塵在前蹲下的作,歲櫻的目從上仰到平視。
“是不是哄不好了?”
歲櫻沒想到他會問的這麽直白,一時怔住。
“準備這麽一直氣下去?氣到開學?”
從他頭頂上方打下來的路燈,剛好落在他烏的睫上,投下來的影子,遮住了他眼底的,看在眼裏,無奈有,但委屈更多。
故作的生氣早就耗了歲櫻所有的耐心,如今被他這樣一雙眼神看著......
歲櫻偏開臉不敢和他對視了。
結果下突然被住。
歲櫻眼睛陡然睜大,不可思議又被無奈地再度看向他時,聽見他說——
“回答我。”
“......”
歲櫻在心裏驚呼一聲“天吶”,原來他還有這麽霸道的一面。
短暫的語塞後,歲櫻無辜地眨了眨眼:“沒、沒有啊......”
陸霽塵只當在,“如果這麽不想看見我,明天回去之後,我就讓你小叔把你接他那去。”
陸霽塵也是實在沒轍了才會說出這句,不是威脅,而是實在不想看著這麽不開心,如果那不開心的源頭全是他的話,那他不再出現在面前就是了,但他怎麽都沒想到自己這樣無奈的一句話會讓折磨了他一晚上的人......
哭了。
在下的手一僵,短暫的怔愣後,他忙松開,手沒有回來,而是順勢擡高,在接住右眼下來的一滴眼淚後,又迅速接住了左面的。
強烈的自責讓他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
如果說之前對他生氣都是假的,那這次歲櫻是真的真的氣急了,以至于哽著哭腔朝他吼:“我是皮球嗎,被你們這麽踢來踢去的?”
陸霽塵只覺心裏一陣疼。
他著,目裏夾雜著無措和心疼,他指腹再次蹭掉臉頰上的淚痕。
“一次又一次的把你弄哭,你讓我還有什麽臉要求你繼續在我那住著?”
歲櫻重重地吸了吸鼻子,揮掉他手後,兩手去轉椅,全然忘了上還放著一只易碎的花瓶。
隨著椅往倒後半圈,花瓶也失重的從上歪倒,若不是陸霽塵眼疾手快地手接住,定是要碎一地狼藉。
陸霽塵手抱花瓶,看著坐在椅上的半截背影。
雙腳是在那截背影轉彎的時t候猛然邁出去的。
“讓開!”
陸霽塵擋在前:“你這是去哪?”
“不用你管!”
說完,又轉椅,奈何又被陸霽塵轉腳一步擋住去路。
“是我把你帶出來的,我不管你誰管你?”
歲櫻松開咬的,聲音帶著難掩的激:“你拿什麽份管?我那個沒有緣關系的叔叔的好朋友?”
陸霽塵語塞住,但還是一把握住了在他前轉過的椅把手。
縱桿的前進和他手中的力道暗暗較勁。
歲櫻扭頭瞪他:“松手!”
他不松,溫和的語氣裏夾雜著不容置喙:“聽話。”
歲櫻從來都不是一個聽話的子,有時候不讓做的偏要做。
可是對陸霽塵,不下心來,又或者,在心裏想著自己偏向虎山行的後果。
那就是沒有份證住不了酒店。
雖說膽子不小,但想到自己一個人坐三四個小時的出租車返程,又有點後怕。
沒轍,氣哼一聲:“不講理!”
就這麽在看似不不願,實則無計可施的一虛一實中,陸霽塵將推回到了車邊。
猜應該不會理自己,所以陸霽塵也沒問,花瓶放到後座,用安全帶束住,再打開副駕駛車門,將歲櫻打橫抱起後放到座椅裏。
被他掌心合不過幾秒的彎殘留著不屬于溫的溫度。
歲櫻瞥了眼已經坐回主駕駛的人。
下顎廓繃著,看起來好像有緒。
都聽他話了,還生氣。
歲櫻小小地“嘁”出一聲。
也就是那一聲,惹得陸霽塵扭頭看過來。
接到他眼神,歲櫻條件反地偏過臉。
可惜臉上表都被出賣在了車窗玻璃上。
“再生氣也不能拿自己的安全開玩笑。”
真不把自己的安全當回事,還會被你推回來?還會坐你的車?
歲櫻對著玻璃又撇了一個。
兩人一路都沒有說話,到酒店已經過了淩晨一點。
本來還想著今晚能跟他共一夜,現在歲櫻只想一個人待著。
進了酒店大廳,越過前臺,都到電梯門口了。
歲櫻心裏暗想,這人都不問問前臺有沒有別的房間?
進了電梯,歲櫻一邊啃咬手指,一邊看著銀電梯門上映出的人影,可惜不夠清楚,看不清他臉上的表。
出了電梯,穿過走廊,進了客房,陸霽塵把推到沙發前:“我下去一趟。”
還真被猜中了。
歲櫻沒看他也沒理他,轉著椅到床邊,床墊松,整個人沒什麽勁地陷下去,又拽過一只枕頭填滿空落落的懷。
可憐的像是只被人棄的小貓。
人一委屈難過就會想家想親人,想那個都不怎麽聯系的爸爸,還有遠在國外好笑消失匿跡似的哥哥。
因為側躺,眼眶蓄不住多的淚水,歲櫻只能任由它們爭先恐後的滾下來。
吸鼻泣的聲音,還有抖的肩膀,讓陸霽塵呼吸了又,站在原地的腳也不控地朝床邊邁近。
床墊如此松,隨著他坐下的作,而陷下去一塊,在膝蓋上的手指蜷了又蜷松了又松,過去時才發現本不到的肩膀。
橫躺在床上,上半正好占據在床中央。
哭得不算兇,大約是忍著聲音,讓肩膀抖得厲害,幾乎能覺到床墊隨一聲聲的泣而一震一震的。
這個時候,大約說什麽安的話都于事無補。
陸霽塵幹脆往後挪了幾分,面對面的,在前躺下。
在看見眼角下的大片浸,他再也不給自己一遲疑的時間,手臂越到後背。
像安一只彎蜷的小貓,在後背輕輕地拍著。
沒有說話,怕越說哭得越兇。
也怕自己說的話不中聽,火上澆油。
可是怎麽還是越哭越兇了呢,竟還“嗚”出聲來了。
陸霽塵低頭看,剛剛還能看見半張臉,這會兒,整張臉都埋到被抱在懷中的枕頭裏去了。
想必是哭花了臉,不想被他看見。
陸霽塵無聲地嘆了嘆氣,朝前再挪近。
隔著松的,一就深陷的枕頭,將抱幾分。
然後聽見斷續的氣息夾雜著含糊不清的哭腔——
“你們、是不是、都不喜歡我......”
陸霽塵不確定說的“你們”裏都有誰,但能確定的是,一定有他。
“沒有。”說話間,他手掌的安沒有停。
懷裏的人嗚咽著說了句:“騙人!”
“沒騙你,”他不喜歡說謊:“是真的喜歡。”
“別人我不知道,但,”他略微的功夫,結上下滾出三個字:“我喜歡。”
泣聲突然就止住了,歲櫻擡起臉,過淚眼婆娑的視線,看見他角的弧度。
遲緩地將他剛剛最後的三個字在心裏回味一遍,卻聽他笑了一聲:“喜歡聽這個?”
喜歡啊!
可是他是為了哄不哭才說的嗎?
茫然不確定間,面前有影朝更近地籠近。
歲櫻下意識閉上眼,溫熱的氣息近了,隨著他滾燙的,一起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