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
當陸霽塵不常關注的朋友圈裏多了一條好友態的時候, 他正站在鬧市的天橋上。
穿梭的車流、不熄的霓虹,讓本該靜寂的夜只剩繁華和喧囂。
他以為這樣的街景之中能消了腦海裏的各種燥,可如今他站在這燈璀璨的車水馬龍裏, 心緒卻像是被映照了似了, 洶湧難複。
璀璨夜景、山川河流、晨霧晚。
一個月, 明明有那麽多的機會, 可他卻從未帶去看過其中一個。
以至于他現在的回憶裏,都是的眉、的眼、的、在他鼻息前留下的每一襲味道。
充斥他眼底,占據他腦海, 席卷他味覺。
四面八方的, 不給他息逃避的機會。
“臭丫頭,”他垂眸,氣笑出一聲:“早知道走了會折磨我, 還不如把你留在邊。”
無奈的低語完, 他掏出手機, 莫名其妙點開朋友圈。
他通訊錄裏的好友不多, 都是和他年紀相近或是比他年長的同事。
都是十天半個月都不會發朋友圈的人。
不是,應該經常活躍在朋友圈,只可惜他還沒那個殊榮, 能看到的每一條態——
就要下的指尖隨著他視線而突然定住。
在那張噘著的頭像後, 竟然更新了一條t出乎他意料的朋友圈。
【終于解放啦!兄弟姐妹們,有沒有驚險刺激的項目, 推薦一下啊!】
弓著的背因他一字一字的默念而一點點直。
石膏剛拆,就要開始玩驚險刺激。
要多驚險, 多刺激?
他們還沒什麽共同好友, 所以陸霽塵看不到其他人的評論,倒是有當事人的一條公開回複。
【目前為止, 爬山這一票最多,可是一點都不刺激啊,bb們,還有沒有其他推薦?】
陸霽塵氣笑一聲。
爬山,路都走不穩還想著爬山,這都哪些人出的餿主意,是不知道腳有傷嗎?
他點進那也被他藏進相冊的頭像,再點進朋友圈,這才發現在這條朋友圈之前,還發過一條態。
【好氣好氣好氣,有本事永遠都別聯系我!】
下面依舊有的公開回複:都別問了,是個沒心肝的!
陸霽塵:“......”
平時看不見任何態的人,現在可好,從他這兒一走,開始連著發了。
可說的那個人是誰?
的友圈,他認識無幾,除了和他一樣單相思的程子墨之外......
他眉心倏地攏起,難道是那天和約在咖啡店的男人?
接到陸霽塵的電話,沈確手裏的紅酒已經換了伏特加,因為電影已經從變了戰爭,對他來說,喝的酒也要應景。
他抿了一口口即烈的淳,了接通:“又有什麽吩咐,陸大教授?”
陸霽塵已經踩下天橋的臺階:“歲櫻呢,睡了嗎?”
剛剛去拿酒的時候,沈確門聽了一耳朵,也不知兩個丫頭哪那麽多的話要說,咿咿呀呀各不停。
“沒呢,”沈確皮笑不笑的:“這個點打來,就這事?”
當然不止這個事。
陸霽塵問:“有跟你說明天要幹嘛嗎?”
“沒啊,”沈確笑:“就那一瘸一拐的,還能幹嘛?”
說的也是,陸霽塵也覺得不會這麽不惜自己的腳而選擇爬山那種‘毀滅’極強的運。
但一想到那大大咧咧什麽都無所畏懼的子,陸霽塵又實在放心不下。
“明天你看好,別讓跑。”
人家親爹都沒他這麽上心。
沈確調笑了句:“你是不是放假沒學生管,心了?”
陸霽塵:“......”
沈確知道歲櫻是個不喜歡被約束的,忍不住好奇:“這一個月來,你都是這麽管的?”
陸霽塵站在路邊的老槐樹下,一手舉著手機,另只手勾了勾眉骨:“不是你把人給我照顧的嗎?”
沈確嗓子裏一噎:“......照顧歸照顧,但你也不用管這麽嚴吧?”
嚴嗎?
他覺得自己夠縱容了,要背給背,要抱給抱,縱容的各種越界......
現在可好,自己深陷‘泥潭’,岸上的人卻不管他死活了。
見他不說話,沈確後知後覺自己有點得了便宜還賣乖。
他解釋:“我就是隨口一說,你別當真,主要就是......”他斟酌著話裏的嚴謹:“已經是個年人了,無論社還是其他方面都有自己的自由,雖然他喊我一聲小叔,但我也不好管太多,是不是?”
“那你都管些什麽?”
他聲音平靜,但話下那種的不滿呼之出。
沈確語塞幾秒:“我、我能管什麽,頂多就是在需要幫助的時候個手。”
他語氣略有無奈:“作為親戚,我們總該保持點該有的距離,畢竟不是人家的父母,你說是不是?”
“所以,”像是順著他的話自然而然提起,陸霽塵不不慢地問:“無論以後什麽樣的男朋友,你也都不會過問?”
沈確笑:“我手這事幹嘛,自己找的男朋友,自己喜歡就行。”
陸霽塵目深邃了幾分,“那如果了一個年長的男朋友呢?”
電話那頭沉默的幾秒,讓陸霽塵眉心一點一點擰出褶。
“年長多?”
懶洋洋的調子突然變得認真,陸霽塵眉心跳了一下:“不是說不過問的嗎?”
“那也得就事論事啊!”沈確聽出他話裏有話了:“怎麽著,談了個歲數大的?”
陸霽塵否認:“我就隨口一說。”
話筒那邊頓時傳來輕籲的一口氣音:“你嚇我一跳。”
“這就嚇你一跳了?”陸霽塵冷笑一聲:“剛才不是還一副什麽都隨的架勢?”
“那也不代表就能隨隨便便找個老男人吧?這不是糟蹋自己嗎?”
陸霽塵:“......”
敢在他這個兄弟眼裏,他找個二十歲的小姑娘就是糟蹋人家。
陸霽塵著牙關,語氣帶著濃濃的反問之音:“方遠找的那個朋友比他小十二歲,怎麽不見你說糟蹋?”
還跟他較上真了,沈確一個停頓都沒有,揚聲嗆他:“那又不是我侄,我去多那口舌?”
也對,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陸霽塵沒話說了。
沈確知道他心裏想什麽,不就是覺得他雙標嗎?
他似笑非笑一聲:“等以後雨璇大了,帶了個糟老頭子回家,我看你還能不能坐得住。”
糟老頭子......
陸霽塵徹底被他氣笑了。
七歲,就七歲。
到他裏糟老頭子了。
想到電話那頭的人比他還大三個月,陸霽塵咬了咬牙:“掛了吧,糟老頭子。”
聽著話筒裏的忙音,沈確把手機往沙發裏一甩:“你才糟老頭子呢!”
好巧不巧的,歲櫻從房間裏出來。
聽見冰箱打開的提示音,沈確看過去一眼:“大半夜的不睡覺開冰箱幹嘛?”
他語氣還帶著剛剛被人喊“糟老頭子”的氣,聽在耳裏,兇的。
歲櫻兩手一手一個水果黃瓜:“好意思說我,大半夜的喝這麽多酒,祝你明天起來眼袋腫核桃!”
沈確氣得咬了咬牙:“我說陸霽塵現在怎麽說話那麽不饒人呢,敢是被你給帶壞了!”
歲櫻用黃瓜指他的手頓時放了下來:“他又跟你說什麽了?”
沈確瞥一眼:“睡你的覺去!”
“就會兇人,”歲櫻他心窩窩:“難怪你朋友不要你!”
沈確一個冷眼瞪過去:“你再說一句?”
歲櫻氣起他來一氣一個準,“為律師,陳述事實有錯嗎?”
“......”
沈確了牙:“你給我站住!”
歲櫻不理他,兩只腳一腳輕一腳重的走到門口,後傳來一句——
“明天你哪都別去啊,給我老老實實在家待著。”
咬在裏的黃瓜“咔嚓”一聲脆,歲櫻裏的作停住。
轉了轉眸子,難道是陸霽塵看見發的那條朋友圈所以又找他了?
非常不願地退回幾步:“那你呢,你明天幹嘛?”
在投影幕布的鮮豔彩裏,沈確睨一眼:“在家看著你。”
歲櫻差點被還沒咬碎的黃瓜噎到:“你把我當犯人啊?”還想著趁他不在家溜出門呢。
沈確將杯子裏剩下的一點酒一口喝:“在陸霽塵那當了一個月的犯人,怎麽,還沒習慣?”
歲櫻:“......”
見他邁著虛晃地步子往臥室去,歲櫻朝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一聲槍響,讓歲櫻冷不丁的肩膀一抖:“電影你還看不看啦?”
沈確背對揮了揮手:“幫我關了。”
還照顧呢,不讓照顧就不錯了。
關掉投影儀,歲櫻迅速回到房間:“趕睡覺,明天咱們早點走!”
邱黎黎早就困的眼皮打架了,和歲櫻面對著面躺下後,悄咪咪地問:“你想好去哪了嗎?”
能去的地方太多,歲櫻還沒決定好,不過已經閉上眼睛:“實在不行就去爬山。”
那些朋友可真會推薦,有說去跳舞的,有說去游泳的,這都還湊合,竟然還有幾個約去蹦極,是想想,歲櫻都覺得骨悚然。
*
沈確不像陸霽塵有早起的習慣,再加上剛贏了司,他直接以合夥人的份給了自己三天的假。如果不是還有個人要張吃飯,他恨不得睡到日落西垂。
只可惜,醒他的不是睡前定的九點鬧鈴,而是某人的催命電話。
看見屏幕上的三個大字,沈確吐了一口濃悶郁氣,了接通,還沒等他發出牢,那邊卻先發制人了。
“不是讓你在家看好的嗎,你就這麽看著的?”
沒人願意眼還沒睜開就被這麽一通數落,沈確瞇著眼靠坐起來:“我說你事怎麽這麽多,現在才幾點?”
陸霽t塵從他懶洋洋的聲音聽出來了:“你別告訴我,你還沒起床!”
“八點都沒到啊陸大教授,”沈確都想朝他翻白眼:“我就不信那丫頭現在起來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對”。
陸霽塵冷笑一聲:“人家不僅起來了,還去爬山了!”
“爬山?”沈確差點笑出聲:“你怎麽不說下海了呢?”
陸霽塵忍著緒:“你自己去看朋友圈!”
靜等十秒,電話那頭傳來一聲:這臭丫頭!
接著,電話被掛了。
讓沈確沒想到的是,那臭丫頭電話打不通
一連三遍後,他又打到了陸霽塵手機上。
“那臭丫頭手機關機了!”
陸霽塵當然知道歲櫻手機關機,因為他在看見那條朋友圈後也打了。
“所以呢?”陸霽塵問:“你打算怎麽辦?”
沈確愣了幾秒:“這又不算失蹤,我總不能報警吧?”
陸霽塵氣笑一聲:“你是不是還沒睡醒?”
沈確:“......”
陸霽塵嚴重懷疑他的智商是怎麽為他們律所的活字招牌的。
“京市就兩座山,你不知道?”
沈確眼皮一掀,對,他怎麽都沒想到。
他穿鞋下床:“我先洗個澡,你來帶我。”
陸霽塵冷呵一聲:“抱歉,我沒那個時間。”
他現在已經往荊條山去了。
但他不說,沈確哪裏知道:“你不是吧,人剛一還回來,你就不管了?”
“你也知道人還給你了?”陸霽塵看著擋風玻璃外,眉眼間不聲,嗓音卻暗湧:“所以你最好祈禱腳沒事,不然我拿你是問。”
見慣了他風輕雲淡的語氣,冷不丁的被他這麽一威脅,沈確愣了好一會兒,等他反應過來,電話被掛了。
他無辜又茫然地看著手機屏幕。
他撥錯電話了?
剛剛威脅又警告他的是陸霽塵?
是那個沒什麽事能在他眼裏掀起波瀾的陸大教授?
從玉璽園到荊條山,開車過去要一個半小時。
之所以排除另一座宜山,是因為歲櫻發的那張照片裏開滿了紫的荊條花,那是荊條山的一大特。
八點的太還不烈,歲櫻和邱黎黎正坐在山下小賣部的門口在吃關東煮。
昨晚睡得遲,今天起得早,邱黎黎又打了一個哈欠,“咱倆要在這待到什麽時候啊?”
歲櫻倒是神頭足得很:“再等等。”
邱黎黎順著視線往南看了眼:“等你小叔還是等陸教授?”
歲櫻瞇著眼想了會兒:“你說他倆能知道我的位置嗎?”
邱黎黎懨懨無力地用掌心托臉:“那麽高的山,看不出來才怪。”
高嗎?
歲櫻扭頭往山頂看了看:“但是咱們這有兩座山誒,萬一他們跑到宜那邊去了怎麽辦?”
宜山和荊條山是一東一西兩個方向。
邱黎黎困得眼皮都要擡不起來了:“拜托,我給你找的那片背景開滿了荊條花好不好?”
歲櫻嘖嘖兩聲:“你說你這麽聰明,為什麽專業課不行呢?”
邱黎黎:“......”
等待的時間總是尤為漫長,邱黎黎睡得正香,被“咣鐺”一聲驚醒。
背脊一:“可以走了嗎?”
歲櫻從地上撿起滾掉地的礦泉水瓶,嘿嘿笑:“你繼續睡,不急。”
邱黎黎看了眼時間,都九點了。
知道歲櫻的手機有來電提醒,“你開機看一下呀!”
開了,開了不止一次,短信提示,沈確給打了十二通電話,陸霽塵只打了五通。
這麽一比,親叔果然是親叔。
見邱黎黎也從包裏出手機,歲櫻警告:“不許開機!”
邱黎黎委屈著一雙小狗眼:“他們倆又沒我號碼。”
“但是我小叔有程子墨的呀!”
邱黎黎愣了一下:“有就有唄,程子墨又不知道咱倆在這。”
剛還誇聰明呢,歲櫻小眼神睨:“那條朋友圈就只有他們倆能看見!”
邱黎黎這才反應過來:“你不說我都忘了。”
歲櫻已經等的有點喪氣了,是七點二十發的那條朋友圈,照陸霽塵的起床時間來算,他早就應該到了。
等人最磨人的耐心,歲櫻已經有點喪氣了:“再等半個小時,他們如果還不來,咱們就回去。”
“回哪?”邱黎黎問。
“回寢室睡覺!”
*
荊條山雖然不算景點,但有臺階式的大門口,去年年底因為山的東南方向多了一個回遷小區,所以又在山的南面多開了一個門。
歲櫻是坐出租車來的,司機自然是把放在好拉客的南門。
偏偏陸霽塵不知道還有個南門。
在歲櫻手機依舊打不通的況下,他能做的就只有上山去找。
從山底有一道臺階式的小路往半山腰延,雖然不到頂,但是環山一圈。
找了一個多小時還不見人影的時候,他已經從最開始的生氣、無奈到著急。
人在慌的況下,注意力無法集中,思維更是做不到縝。是手機打不通這件事,他腦子裏就冒出了不知多個可能。
會不會手機丟在出租車上,被下一個乘客撿到惡意關機。
上肯定沒帶現金,找路人借手機想給他打電話,但是又記不住號碼。從這邊回到市裏不算近,問陌生人借錢,人家大概率不會借。
可是不可能一個人來爬山,的同伴呢?
想到這裏又忽然想起發的那條朋友圈,都把山拍下來了,手機肯定不是落在出租車裏,那是爬山的時候不小心掉下去了?如此一想,他心更是揪,那冒冒失失的子,該不會在找手機的時候滾下山吧?
那是一種他從未驗過的滋味,夾雜著後悔、懊惱、自責、害怕,甚至恐懼,在他心裏無法宣之于口,以至于他腳下的每一步都猶如灌滿了溶鉛。
他努力讓自己冷靜,告訴自己不會有任何意外的發生,可越是自我安,越是心緒難安。
他站在原地,幾個深呼吸後,再次撥通歲櫻的電話,可依舊是關機提醒。他扭頭看著蔥郁的山間綠,耳邊除了鳥,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
已經十一點二十,距離歲櫻發的那條朋友圈過去了整整三個小時。
三個小時,可以發生任何的意外。
他來不及多想,一個電話打到了沈確那。
“公安局那邊你不是有不人嗎,你問問,今天上午荊條山有沒有人失足滾下山!”
沈確搭在茶幾上的腳倏地一收:“誰跟你說滾下山了?”
“我是讓你問問!”
聲音尖銳,滿是緒激的高。
聽得沈確耳一震。
正想著要不要把實話說出來的時候,他眉頭突然一皺:“你別告訴我,你現在在荊條山?”
“沈確——”
聽出他緒正激,沈確只能暗自作罷。跟電話那頭心急如焚的人一連說了三聲好:“你別急,我現在就來打。”
電話掛斷,沈確咬了咬牙:“臭丫頭,有本事你永遠別開機!”
開始的時候,歲櫻是沒敢開機,中途,開過兩次,最後不見人來,徹底敗下陣來想開機的時候,手機沒反應了。
“該不會沒電了吧?”
邱黎黎說不可能,“我昨晚給你充上了。”
歲櫻摁住開機鍵:“那它怎麽開不了?”
邱黎黎把自己的手機遞給:“那你先用我這個?”
“用你的有什麽用,他們倆又沒你的號碼。”一臉郁悶的把手機往桌上磕了磕。
十一點的天,太直下來,頭頂一把遮傘本沒用。
邱黎黎蹭了一手背額頭的汗:“這都等了一上午了也沒個人影,不然我們先回去吧?”
不回去也沒轍了。
歲櫻看著距不過二十米,形同虛設的柵欄小門,眼眶一紅:“我這腳不能爬山,他們難道不知道嗎?”
邱黎黎掏出紙巾抵在眼瞼那兒接著:“你說他們是不是識破了咱們的伎倆,所以才沒有來呀?”
歲櫻將鼻子一吸:“這麽明顯嗎?”
邱黎黎點了點頭:“反正不夠高明......”
“那你幹嘛不早說啊!”眼裏淚閃閃。
邱黎黎給了一記自己會的眼神:“昨天你不是在興頭上嗎,我說了你會聽嗎?”
那倒也是。
歲櫻接過手裏的紙巾,埋著頭了還沒墜下來的眼淚:“以後再也不幹這麽蠢的事了!”
“那咱們現在回去?”
歲櫻點了點頭:“我手機開不了機,你車吧。”說完,把臉趴在了t胳膊上。
八月的天,又是正午,加上附近又只有一個小區,邱黎黎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到一個司機接單。
“要十五分鐘才能過來呢,等司機給咱們打電話,咱們再過去。”
歲櫻輕嗯一聲:“早知道把椅帶來了。”
“腳不舒服嗎?”邱黎黎低頭往桌子底下看。
視線剛落到歲櫻腳上的黃球鞋,餘裏就湧進了另一雙......
男人的腳!
邱黎黎怔怔擡頭。
那是一雙相當漂亮的眼睛,也是一雙讓邱黎黎好似看見救命稻草般......
邱黎黎住就要上揚的角,因為從那雙并沒有直視自己的眼睛裏,覺到了他明顯收斂的緒。
邱黎黎在心裏不寒而栗了一下,像是在課堂上提醒開小差的同桌,不敢明目張膽,只敢用腳在桌下一踢。
歲櫻當即“嘶”出一聲:“好疼!”
沒骨頭似的著上半,半張臉在胳膊上,哀出那聲後,又把臉了回去。
邱黎黎剛想再咳一聲提醒。
旁邊的人蹲了下去。
覺到自己的腳腕被握住,歲櫻還以為是邱黎黎,擡起臉:“哎呀,你好——”
後面的一個“煩”字因為那雙琥珀,一對視就會人春水的眼睛而哽在嚨。
“好什麽?”陸霽塵仰頭看。
“好......”眼睛無辜一眨,蹦出了後面一個微微抖的音:“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