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哥哥
陸霽塵和歲櫻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 沈確正彎腰撥弄著牆邊的一排紙袋。
聽見腳步聲,他回頭看了眼:“昨天也沒見你刷卡。”
歲櫻忙解釋:“我自己有錢幹嘛還花你錢啊。”
沈確狐疑地看一眼:“確定不是花你陸叔叔的錢?”
“在你眼裏我是那麽貪小便宜的人嗎?”
見他還盯著自己在看,歲櫻忍不住剜他一眼:“不信拉倒!”
今天的賬還沒跟算清呢, 還敢跟他耍小脾氣。
沈確皮笑不笑一聲:“這表, 這氣勢, 保持住。”
歲櫻沒理他的怪氣:“你還走不走了?”
沈確了牙:“保持住, 你可一定給我保持——”
陸霽塵手背甩在他胳膊上:“你怎麽還沒完沒了了?”
沈確:“......”
他越發覺得,有這個臭丫頭在,他遲早有一天會和這個好兄弟翻臉。
把兩人送上車, 陸霽塵在門口站了許久才轉。
沈確看了眼後視鏡:“說吧, 昨晚到底怎麽回事?”
歲櫻還以為這事已經翻篇了:“不都跟你說了嗎?”
“你都說什麽了?”
沈確斜睨一眼後開始了——
“陸霽塵的手機為什麽一大早的在你手裏,你說了嗎?”
“你換下來的服在樓上衛生間,但你人卻是在樓下睡的, 這個你說了嗎?”
“他看見我來, 為什麽第一時間去喊你起床而不是給我開門, 你說了嗎?”
“你看見我, 看似很驚喜,但手機卻嚇的掉在了地上,這又是為什麽?”
“還有, 你剛剛說你來例假, 到底是真來了還是想把我支開?”
一連串的幾個問題,把歲櫻問的徹底呆住。
沈確拿起豎在中控臺裏的手機, 將錄音暫停:“防止我剛剛說的那幾個問題你記不住,我已經錄下來了, 等下發給你, 你一個一個的將原因給我寫在紙上,一下午的時間夠你編的了吧?”
歲櫻徹底抓狂了:“沈確, 沈大律師,你有病啊?”
沈確一點也沒被刺激到,他目視前方,面平靜,聲音更是聽不出毫起伏,“通常況下,被中要害的人才會這麽激。”
被中要害的人不僅激,還耍賴:“我就不寫,我看你能把我怎麽樣!”
“是不能把你怎麽樣,”沈確回頭看了一眼,笑出一臉的溫潤和氣:“頂多就是把你看牢一點。”
歲櫻愣了兩秒鐘,氣笑了:“你把我當犯人啊?”
“犯人倒說不上,就是不知道,你那生你養你的老父親,是否願意讓你一個老、男朋友。”
「老」字不僅被他停頓了一下,還被他咬出了重音。
歲櫻噤了聲,氣也屏住了五六分。
默默在心裏算了算陸霽塵和的年齡差,和哥哥的年齡差,還有和爸爸的......
見不說話,一雙烏黑的眸子轉悠個不停,沈確終于確定了自己心裏的猜測,他忍了忍心口的那縷悶氣,又朝心窩砸了一塊巨石。
“你說,他知道會是什麽反應呢?”他拖腔帶調的:“是棒打鴛鴦呢,還是——”
“你夠了沈確!”歲櫻揚聲打斷他。
默了兩秒,角突然一彎:“我不妨告訴你,能我歲櫻眼的男人,不會是一般人,對,他是比我年長幾歲,但他絕對不老,”一雙眼上上下下打量在沈確的上:“比起你,那可真是能甩出幾條街!”
沈確:“......”
金的過車窗鋪在靜謐的車廂,能看見空氣中的顆粒灰塵懸懸浮浮,似起似沉。
沈確收起剛剛調侃,甚至幸災樂禍的語氣,帶了些供般的味道:“他是做什麽的,你們又是怎麽認識的?還有,他什麽名字?”
他要不把那個迷人心智的老男人查個底朝天,他沈確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歲櫻哼出一聲,眉梢一擡:“我就不告訴你!”
沈確了,笑:“行,不說是吧,”他撂了一記耐人尋味的眼神過去:“那你可捂嚴實了,要是讓我逮到......”他呵呵兩聲,給旁邊的人留了無盡的想象空間。
雖說歲櫻表面看似坦然無畏,可心裏卻忐忐忑忑。
眼看車子駛悅都國際,歲櫻“咳”了聲:“中午我約了邱黎黎吃飯,等下就不上去了。”
雖說沈確打算接下來把看嚴實一點,但不可能限制的人生自由。
他餘往旁邊瞥了眼:“服穿了一天了不換?”
歲櫻沒說話。
下了車,沈確繞到後備箱:“過來把你東西拎上去。”
一天到晚就會使喚,外賣來了讓開門去取,吃完了還得讓收拾狼藉。在他這住了一個星期都不到,就讓拖了三次地,就連晾曬的服也得讓收。
真不知是他照顧的還是來給他當免費保姆的。
再想想的陸教授......
不能比,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
歲櫻深深嘆了口氣,這才分開半個小時,就開始想他——
“你磨蹭什麽呢?”
歲櫻瞥過去一記冷眼:“你都不用上班的嗎?”
因為耽誤了一上午的工作,還有理了。
沈確冷笑一聲:“你知道我一個小時的咨詢費是多錢嗎?”
歲櫻將紙袋的帶繩一一勾到手裏後,看都不看他一眼:“那可真是不好意思噢,耽誤你掙大錢了!”
沈確沒理這聲,將那箱陸霽塵給的水桃抱出來:“中午吃完飯就回來把那幾個問題的答案給我寫好,我晚上回來檢查。”
歲櫻理都不理他,轉就t走。
看看,看看。
以前雖然算不上乖,但也沒像現在這麽不服管。
敢都是被那個老男人給帶壞了。
沈確追上去:“我跟你說話你聽見沒有?”
歲櫻現在只想從他魔爪裏逃走,索裝乖:“聽見了聽見了!”
沈確是十點二十出的門,歲櫻十點半溜到了小區門口。
見招手了一輛出租車,將車停在斜對面路邊停車位,就等著逮人的的沈確,冷出一聲笑。
就這麽鬼鬼祟祟跟了一路,眼看歲櫻從出租車裏下來,沈確看著那悉的大門,看著大門上方三個鎏金大字:【玉璽園】
“......”
又折回來是什麽意思?
難不......
默了半分鐘,他被自己心裏湧出的猜想笑出一聲匪夷所思。
怎麽可能!
陸霽塵那年紀算什麽年長......
他腦子裏突然卡了一下。
回過神,「年長」兩個字頻頻閃在他腦海。
過了會兒,他再度被自己不控的懷疑和猜想氣笑了。
陸霽塵那個老古板怎麽會喜歡這個臭丫頭!
驀地,耳邊突然響起某人在今天上午說過的一句話——
【就比如是我,就我這樣年長的,能不能達到你的要求?】
沈確眼皮跳了一下。
他當時說的那句話裏,用的是「就」還是「像」?
理智不斷糾正他心裏的懷疑,將他一向的好記攪了一鍋粥。
角的笑痕一點一點落了回去。
沈確再次看向小區大門。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那兩人之間可不僅僅是年齡差,還有叔侄的輩分!
這不是.倫嗎?
這麽一想,他心裏緩緩松了一口氣,照陸霽塵的子,萬不會做出這種事。
可是下一秒,他眉心又擰出重褶。
這怎麽能算.倫,別說陸霽塵不是親叔叔,就連他這個一向以「親小叔」自居的自己也和那丫頭不是直接的叔侄關系。
他眼裏影錯。
腦海裏正翻山倒海著,不遠的大門口蹦跳出一個人影。
是那個讓他心髒的「親侄」!
來的時候是空手,這會兒,左手手腕上勾著一個紙袋,右手拿著一個蛋筒冰淇淋。
這是丟了東西沒拿又回來取的?
沈確視線追著,見又上了一輛出租車,沈確忙將手裏的方向盤一個左旋。
“砰”的一聲——
*
臨近開學的這段時間,陸霽塵一直都很忙,歲櫻給打電話的時候,他剛到學校。
“我以為你在家呢,就回來找你了。”
因為撲了個空,歲櫻心裏悶悶的,以至于窗外傳來“砰”的一聲都沒能讓回頭瞧上一眼。
陸霽塵說:“我也剛到學校,這樣,你在家裏等我,我現在回去。”
在學校啊......
原本黯然的眼睛一亮,歲櫻忙說不用:“你先忙吧,等忙完了再說。”
沒等陸霽塵開口,又問:“那你吃飯了嗎?”
“還沒有,等下去食堂吃點,你呢,吃了嗎?”
歲櫻一邊輕輕拍了拍師傅,示意他前面左轉,一邊應他:“我也沒吃,不過一會兒就去了。”
“自己?”
歲櫻說不是:“還有一個朋友。”
陸霽塵很想問是哪個朋友,話到邊又咽了回去,剛想問晚上能不能出來——
“我有電話進來,先掛了啊!”
本來只是一個掛電話的借口,結果沒幾秒,還真有電話打進來。
是邱黎黎:“幹嘛呢?”
歲櫻抿樂:“我準備去學校找他,給他一個驚喜!”
邱黎黎反應了兩秒:“你說陸霽塵啊?”
“不然呢?”
這通電話,邱黎黎就是問進展的:“昨晚上有沒有發生什麽我不知道的事?”
“當然啦,”聲音已經開始得意了:“他跟我表白了!”
“真的假的?”邱黎黎瞳孔地震:“是在昨晚你給我打電話之後?”
“對呀!”
邱黎黎:“......所以你後來還是去樓下找他了?”
被這麽一說,突然就有一種分不清到底是誰主的了。
見不說話,邱黎黎一聲“天吶”,“你們該不會——”
“想什麽呢!”歲櫻臉一紅:“我還沒答應和他在一起呢!”
隔著電話,歲櫻看不見邱黎黎一個比一個震驚的表:“你是怎麽忍住沒答應的?”
自然忍的很辛苦,但是覺得很值,一想到接下來陸霽塵會因為那不存在的備選名單而使出渾解數追求,心髒就會砰砰砰的跳個不停。
覺得邱黎黎說的很對,太容易到手的都不會珍惜,也是一樣,沒有人會偉大到不去計較得失。付出的越多,失去的時候心裏的天平才會愈加搖擺不定。
但是一想到接下來的每次見面都要忍之又忍,歲櫻心裏又難言失落與沮喪。
這東西,能做到收放自如的又有幾個,何況這還是的第一份心,來勢洶洶。
就好像上午離別時,他問要不要抱一下,上沒答應,可卻很誠實,乖乖的任由他抱了好一會兒,甚至在他松開的時候,心裏迫切的希他能親親,哪怕只是一個額頭吻也行。
如此一想,心裏更失落了:“黎黎,我覺得我簡直是在自討苦吃。”
“理解,”邱黎黎說:“換做是我,肯定沒你那麽有定力。”
那麽喜歡的人跟自己告白,還能忍住不答應,邱黎黎是想想就已經替心如刀絞了。
心如刀絞的人想改變主意了:“如果我跟他說我後悔了——”
“可千萬別,”邱黎黎打斷:“那不又變你主了?”
說的也是。
歲櫻覺得好煩:“那怎麽辦?”
“你換個方式不就行了?”
歲櫻現在腦子裏了漿糊,想不出彎彎繞繞:“比如呢?”
邱黎黎想了想:“找個能刺激他的追求者?”
歲櫻在學校裏沒有異朋友,那些追不得的都已經形同陌路,除了程子墨。
“要不要我去找程子——”
名字還說完就被歲櫻打斷:“不要!”
邱黎黎撇:“那你就只能想別的辦法了。”
歲櫻想了一路,想到人下了車也沒想到比“直球”更有效率的辦法。
嘆出重重一口郁氣後給自己打氣:窗戶紙都捅破了,還有什麽好想的!
直球就直球。
反正先表白的是他,提出“試試”的也是他,而這個被者,如今只是提早的遂了他的願,他應該高興才是。
這麽一想,歲櫻整個人都輕松了。
偌大的校園,滿世界的花翠葉,歲櫻跟著手機導航一蹦一跳的找到了學校的餐廳。
因為還沒正式開學,食堂只開放了三樓的特餐廳。
陸霽塵和同系的孟教授面對面地坐著。
眼看自己面前的鹵飯都吃了一半,孟教授喊他一聲:“陸教授,你怎麽不吃呀?”
從歲櫻那通電話掛斷後,陸霽塵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他收回再度飄遠的心神,拿起手邊的筷子:“不太。”
孟教授年過五十,面對年輕人,免不了語重心長:“不也要吃一點墊墊,你現在是年輕,各個機能充沛,等你到了我這個年齡啊,就知道是革命的本錢了。”
陸霽塵擡頭朝他笑了笑:“去年的羽球賽,您可是第一名。”
孟教授擺了擺手:“今年就不行了,以前熬夜睡一覺就能補回來,今年明顯覺不一樣。”
“熬夜本就傷——”隨著眼睛被一只小手突然蒙上,後面的話驀然止住,條件反的就要把子往一側偏開時,讓他悉的味道徐徐漫他鼻息,淡淡的,卻蓋過了面前的鹵香,卷走了他心裏的失落與無法訴說的霾。
他擡手握住那只手腕,拉下的同時,他扭頭看後的人。
“這次怎麽不讓我猜了?”
他平時算不上嚴肅,但上總是裹著一層誰都近不了的疏冷氣質。
沒等歲櫻開口,對面的孟教授就沒忍住心裏濃濃的疑先問了:“這位是?”
雖然做好了打直球的準備,但歲櫻卻沒想好要尋一個什麽樣的時機,沒想到老天都在給創造機會。
“我是陸教授的朋友。”
孟教授手指一松,并攏的筷子散出了‘X’形,“、朋友?你是陸教授的朋友?”
不僅孟教授震驚,陸霽塵本人也整個怔住,因為坐著,他仰頭看著邊的人,腦子裏好像一片空白又好像被那句「我是陸教授的朋友」填滿。
竟讓他一時t分不清到底是自己耳朵聽見的,還是心裏的太過濃烈而生出的幻覺。
直到歲櫻雙手抱著他胳膊將他拽起來。
“教授,您慢吃,男朋友我就先帶走啦!”
孟教授條件反的點頭:“好、好......”
從餐桌到門口,陸霽塵的視線一直定在臉上,想問,又不敢問。
萬一說那句只是的玩笑怎麽辦?
他將滿心的話都藏了起來,手將手握在了手裏。
歲櫻低頭看了眼,再擡頭看他。
還是那副不知所措的模樣,是太過驚喜,以為自己在做夢?
歲櫻另只手在他面前揮了揮:“想什麽呢?”
想那句話到底是玩笑還是認真的。
陸霽塵拉著手在樓梯口站住腳:“不是說和朋友吃飯去了嗎,怎麽又過來找我了?”
總不能說是故意騙他然後給他一個驚喜吧。
歲櫻一邊晃著他手,一邊故作委屈的撒著:“那我過來找你,你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嘛?”
真實天生一副磨人的好嗓子。
陸霽塵沒有藏著心頭的歡喜,“當然高興。”
剛剛的確是沒什麽胃口,如今來了,連著兩頓沒吃的意幾乎一瞬湧來。
“既然沒吃,那在食堂吃點?”
“好呀!”
剛剛陸霽塵只隨意點了一份和孟教授一樣的鹵飯,但是來了,自然不可以簡單應付。
“這家的糖醋小排做的不錯,只微微甜。”
“還有菠蘿咕嚕也不錯。”
“藍莓山藥吃嗎?”
“酸梅湯呢,是他家的特。”
每一道都看似問的意見,卻又不管是否點頭搖頭都給點了。
等菜上齊,歲櫻笑出聲:“陸教授,你怎麽點的都是甜食啊?”
因為心好。
陸霽塵給夾了一塊咕嚕裏的菠蘿:“雖然都是甜食,但是不會膩,嘗嘗。”
見腮幫鼓出了漂亮的作,陸霽塵問:“怎麽樣?”
“比我們學校食堂的好吃多了。”
所以當初怎麽就沒想著報考這所大學呢,那樣的話,就能早一點認識他......
想到這,眉心突然一。
可幸虧沒報考這所大學,不然和他可就是妥妥的師生了!
同一所大學的老師和學生,那可是忌!
“喜歡下次就多帶你過來。”
歲櫻咀嚼的作慢下來,著他,眼睫撲簌間,烏黑的瞳孔一眼不到底,卻又清澈的好似能看清所有。
而對面那張怎麽看都看不夠的清俊的一張臉,正被完全收攏其中。
歲櫻在心裏品了品他剛剛那句話,“你該不會是想把我的份昭告全校吧?”
如果是想多了,那也是因為他給足了浮想的空間。
但是卻沒注意自己剛剛說那句話用的語氣,語調揚的厲害,聽在耳裏,有種不予認同的味道。
陸霽塵垂眸笑了笑:“只是想帶你過來吃點好吃的,你想哪去了。”
心裏頓生失落。
歲櫻撇:“哪兒沒有好吃的,非得來你這?”
陸霽塵擡頭看,剛好接到亦惱亦嗔的眼神。
雖然和孩子相的機會不多,但和在一起的時間卻不,對的了解雖談不上深,但的很多小緒,陸霽塵都能很快捕捉到。
就好像現在,明顯是不滿他剛剛的回答。
陸霽塵角彎出濃濃笑意:“你剛剛不是都向別人自我介紹了嗎?”
想必很快,他有朋友的消息就會在學校傳開。
雖然孟教授不是一個說閑話的人,但他朋友這種事,足可以讓一個不八卦的人聊上幾句。
歲櫻手裏的筷子在雪白的米飯裏,“我介紹那是我介紹的,和你介紹的怎麽能一樣......”
聲音含著不清不楚的咕噥,陸霽塵聽得不太真切:“什麽?”
真不知是真的沒聽清還是故意讓再說一遍。
歲櫻掀著眼皮惱了他一眼,夾了一塊糖醋排骨到他碗裏:“吃你的飯吧!”
不知是不是因為心好的原因,平時吃起來不覺甜的菜,今天卻在齒間留下了幾經回味的醇甜。
飯後,陸霽塵帶去了食堂對面的雪杉林。
雪杉林是川江大學的一大特,環湖而立的九十九棵雪杉,棵棵高達二十來米。
“你經常來這兒嗎?”
陸霽塵搖頭:“偶爾。”
歲櫻念的那所大學也有類似這樣的‘小樹林’,一到晚上,全是手牽手在裏面約會的小,若是細聽,還能聽見接吻的聲音。
這麽一想,歲櫻心裏也的了。
見站住不走了,陸霽塵也隨之站住:“怎麽了?”
都向別人自我介紹是他的朋友了,這人還是一點表示都沒有。
歲櫻低頭看向他垂在側的手,剛想去勾一勾,斜挎著的包包裏卻震出了“滋滋”聲。
真是會挑時間。
歲櫻一邊在心裏咕噥是哪個討厭鬼,一邊從包裏掏出手機。
看見來電顯示的名字,愣了一下,手指懸在屏幕上方默了好幾秒才往右一。
見背過,陸霽塵眉心微蹙。
雖然不知道打這通電話的人是誰,但剛剛屏幕上的三個字他看的一清二楚:【壞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