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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膽怯

被母親一語破, 陸霽塵怔愣住。

回過神,他第一反應就是:“我姐跟你說的?”

這回到施蓉愣住了:“......你姐也知道?”

陸霽塵:“......”

見他不說話,施蓉又問:“那沈確知道嗎?”

陸霽塵轉緩緩走到窗邊:“還沒跟他說。”

電話裏, 陸霽塵看不見施蓉深擰的眉心, 只聽問:“你倆在一起多久了?”

總不能說還沒有確定關系。

畢竟從施蓉剛剛的話裏能聽出來, 這事不是從他姐陸霽漣裏說出去的。

陸霽塵不答反問:“您是聽誰說的?”

“沒有聽誰說, 是我親眼看見的。”

陸霽塵皺眉:“親眼看見?”

“對,今天我帶雨璇去岸上草原玩,看見了你倆。”

是看見就能斷然問出他和歲櫻是不是談的這種話, 這是看見了什麽?

不等他開口問, 施蓉就給了他答案。

“雖說我沒有封建守舊的那套觀念,但大庭廣衆之下,你還是要注意一下影響。”

陸霽塵腦海裏快速翻轉上午和歲櫻在一起的各種畫面。

沒有接吻, 他確定沒有, 最多就是抱了抱

陸霽塵擡手在額鬢刮了兩下, 剛想淺淺反駁一句, 話筒那邊又傳來——

“你是無所謂,但一個大學還沒畢業的小姑娘......”施蓉話語稍停,“還那麽小, 你說你......”重重嘆氣:“你怎麽下得去手?”

陸霽塵:“......”

“所以你沒跟沈確說是什麽意思, 跟人家玩玩?”

“當然不是!”陸霽塵斷然否認:“您把我想什麽人了?”

什麽人?

在今天之前,施蓉一直認為他是一個將【克己複禮】四個字刻在骨子裏的人, 不僅刻在骨子裏,還寫在了腦門上。

這麽多年來, 施蓉從未見過他對哪個異做出任何曖昧的舉

這個兒子, 雖說生了一雙看似深的桃花眼,但多數時候都是冷冷清清的, 特別是和異的時候,永遠保持著手夠不著的社距離,

可是今天看到了什麽?

把人家小姑娘抱的那樣,還垂首在人家耳邊......

也就是自己親眼看見,如果是從別人耳裏聽到,天塌了都不會相信。

見電話那頭久久不說話,陸霽塵喊了一聲媽,他說:“我對是認真的。”

施蓉知道他不是一個會玩弄的人,可不玩弄不代表這段是他深思慮後的結果。

“有多認真?”施蓉問。

“想和一輩子都在一起的認真,像您和我爸那樣。”

施蓉一時語塞住。

“沈確那邊,我會找機會和他說清楚的。”陸霽塵問:“您這邊呢,是什麽態度?”

“我的態度重要嗎?”

“重要,”他說:“但是左右不了。”

就知道他會這麽說,自己兒子的子,作為母親的會不了解嗎?

打小就非常有自己的主見,即便是問別人的意見,但別人的意見如果與他相悖,那就毫無參考價值。

施蓉問:“那你爺爺這邊呢,你想過他老人家能不能接嗎?”

陸霽塵皺眉:“為什麽不能接?難道就因為比我小七歲嗎?”

施蓉嘆氣:“霽塵啊,雖說你年紀不小了,但男這塊,你幾乎是零經驗,七歲的年齡差在你看來或許只是一個數字,但才二十歲,你知道二十歲對于一個孩子意味著什麽嗎?”

“意味著什麽?”陸霽塵問:“代嗎?”

“代是一方面,”施蓉耐心同他說:“二十歲的孩子,的青春才剛剛開始,未來的人生充滿了各種未知和挑戰,們敢敢恨不怕輸,你呢?你輸得起嗎?”

握著手機的手,指骨漸漸用力到泛白,可心裏卻有一種認同卻又無法反駁的無力。

的確,才二十歲,青春最鼎盛的時期,在這樣濃烈鮮的年紀被他遇見。

是他的幸運,還是的不幸呢?

低垂的眉眼因為從後面突然圈上來的兩只胳膊而猛然擡起。

歲櫻下抵著他後肩,歪著腦袋朝他眨眼:“在和誰打電話呀?”

黯然的眼底因為看見而霍亮,陸霽塵笑了:“我媽。”

歲櫻後脊一僵,摟在他腰上的手剛要回去,手腕就被陸霽塵握住了。

對陸霽塵而言,他握住的何止是的手,是的存在給與他的信心,他一個從不將希寄托在別人上的人,如今不顧一切的、孤注一擲的,將他這份赤誠的寄托在了別人上。

哪裏是別人,是他的人,是他一想到未來可能會失去的,就讓他一顆心無限下墜的人。

他掌心覆在歲櫻的手背上,回答了施蓉剛剛的問題。

“輸得起,如果遇到了一個比我好的人,我認輸。”

但他不會讓那種可能發生,他會讓自己變得更好,會在這樣一個最喜歡新鮮刺激的年紀給足夠的新鮮與刺激。

施蓉沒再說什麽:“其他的等周六你回來再說吧,如果可以,”略有停頓:“你還是自己回來比較好。”

見他手機從耳邊拿下來,歲櫻這才怯怯開口:“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麽意思呀,說的......不會是我吧?”

“不然呢,”陸霽塵轉過來,輕輕擁著:“除了你,還有誰能讓我認輸?”

歲櫻倒吸一口氣,驚嚇似的兩手捂,“陸霽塵,你現在怎麽這麽麻?”

聽著好像很嫌棄。

眼角卻笑彎了。

陸霽塵故意:“既然不喜歡,那我下次不說——”

捂在上的手一秒就拿了下來:“誰說我不喜歡了!”

喜歡的要命,喜歡的不得了。

不僅喜歡他剛剛的麻,還喜歡他給買的那些睡

面對面抱著,歲櫻摟在他後的手,指尖順著他後腰的脊椎一點點往上爬。

“今晚小叔不在,我去你房間——”

餘下的話被門鈴聲打斷。

歲櫻小臉一垮,第一反應就是:該不會又是那個小叔吧?

回頭一看——

“黎黎?”兩手一松,跑到門鈴前:“你怎麽來了呀?”

擡手就要摁下開門鍵的時候,邱黎黎吸了吸鼻子:“歲櫻,你、你能出來一下嗎?”

歲櫻湊近看了看:“你怎麽還哭了?”

眼看抹了把眼淚,歲櫻忙摁下開門鍵,然t後就風似的跑了出去。

再回來已經是二十分鐘後了。

一人進門,陸霽塵看了眼後:“你朋友呢?”

在門口。”

陸霽塵還想再問,又聽說:“我今晚就不在你這住了。”

“是要回寢室?”見手,陸霽塵忙將沙發裏的包拿過來遞給

歲櫻嘆了口氣:“邱黎黎家裏出了點事,我回寢室陪住幾天。”

陸霽塵拿起車鑰匙:“那我送你們。”

往學校去的路上,後座的噎聲斷斷續續,陸霽塵幾次看了眼後視鏡。

等紅燈的時候,他轉過來:“帶你們在外面吃點東西吧?”

歲櫻說不用:“回頭等想吃的時候我帶去食堂吃就行了。”

陸霽塵看了眼時間,已經七點半了。

他沒再說什麽,但是在兩個轉彎後,他把車停在了路邊。

“你們在車裏等我一會兒,我去給你們買點吃的帶回去。”

等陸霽塵下了車,歲櫻又了兩張紙巾給邱黎黎眼淚:“再這麽哭下去,後天就要頂著兩顆核桃去報道了。”

邱黎黎聲音都啞了:“你說我怎麽這麽倒黴,怎麽就攤上這麽一個哥哥!”

說到哥哥,歲櫻可太有發言權了:“我們家那個也好不到哪裏去,就來那天見了一面,之後就跟人間蒸發了似的。”

邱黎黎卻和恰恰相反:“我倒是想讓我哥人間蒸發,可他卻魂不散的。”

歲櫻問:“那他會不會一直堵在學校門口,你不給錢就不走?”

邱黎黎打了個哭嗝:“不知道,反正我沒錢給他,我那錢是用來學費的。”

“我這不是有嗎?你——”後面的話因為邱黎黎瞪過來的眼神而止住。

歲櫻忙改口:“好好好,當我沒說,當我沒說。”

邱黎黎扁了扁:“不僅不能說,你連想都不能想!”

哭的人最大,歲櫻小啄米似的點頭:“不想,絕對不想。”

邱黎黎哼了聲:“那種人,但凡讓他嘗到一次甜頭,那我以後豈不是就了他的自取款機了?”

歲櫻又點頭:“對,咱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

邱黎黎扭頭看,聲音警告:“你別說不做,要是讓我知道你去給他錢,我就不理你了!”

歲櫻下都要點到口了:“放心放心,絕對不會!”

邱黎黎這才深吸一口氣又長長吐出:“未來我一定要找一個不笑常年黑臉的男朋友,不喜歡講話,偶爾開口說一句話就能把對方噎死的那種!”

歲櫻驚嚇又好笑:“你這不是給自己下半輩子找罪嗎?”

邱黎黎像是沒聽見的話,眉梢一揚:“最好還要會打架,”突然想起來:“但我絕對不會找你家陸教授那種溫掛的!”

掛?

家陸教授是溫掛?

歲櫻想到最近幾次陸霽塵吻時候的兇......

兩人又聊了幾分鐘,陸霽塵回來。

“給你們買了披薩,還有一些面包。”

邱黎黎剛剛還說他溫,但面對他的‘溫’,心裏還是會因為他的教授頭銜而生出敬畏和尊敬。

“謝謝陸叔。”

陸霽塵角提起他一貫的輕風笑意:“不用客氣。”

把兩人送到學校門口,陸霽塵沒有直接就走,而是跟著們一起下車。

歲櫻在車頭前拽住他手腕:“你回去吧,不用送了。”

兩人在車裏的對話,陸霽塵聽得七七八八,他擡頭掃了眼學校大門,不放心:“送你們到寢室門口我再走。”

新生學季,這段時間學校大門都是任意進出。

歲櫻一手被陸霽塵牽著,另只手牽著邱黎黎,然後和一起左張右

“你不是說出去的時候他還蹲在門口嗎,剛剛沒看見人呀?”

雖然邱黎黎也沒看見人,但不敢掉以輕心:“誰知道會不會躲在哪......”

經過場,歲櫻突然想起來:“這幾天你有沒有看見程子墨?”

邱黎黎點頭:“今天上午他還在場打球。”說到這,扭頭往陸霽塵那邊瞄了個眼神,不巧,剛好和陸霽塵那雙意味不明的眼神撞了個正著。

因為在和說話,歲櫻的臉是朝著邱黎黎這邊的,渾然覺兩道目正盯著的後腦勺,還說:“那等下你給他發個信息,把他喊出——”

話說到這裏,手被邱黎黎扯了一下,歲櫻還以為是不願意:“你要是不好意思開這口,我來找他。”

邱黎黎一邊晃著手,一邊朝使眼,結果歲櫻半點沒反應過來,還在那說:“平時就喜歡在我們宿舍樓下轉悠,像個保鏢似的,這次就讓他真當一回保鏢。”

邱黎黎腦袋上方的那雙眼睛都要撲出小火苗了。

沒轍,只能拿話補救:“你又不待見他,回頭我自己找就行了。”

歲櫻太了解了,和程子墨最多吃喝玩樂,真要有事需要幫忙,都是自己扛。這回要不是被那個哥哥急了,本就不會去陸霽塵那找

歲櫻哼了聲:“回寢室我就給他打電話——”

“不用回寢室,現在就打。”

他突然出聲,歲櫻一愣,剛一扭頭,就見陸霽塵把他手機拿了出來:“號碼多?”

歲櫻順溜的報出了程子墨的手機號,然後就聽陸霽塵說:“我手機號多?”

歲櫻就沒給他打過幾次電話,平時都是微信聯系,擡著下想了想:“158還是159來著?”

他的連前三位數都記不住,卻能記住別的男人的十一位。

陸霽塵一個數字都沒點,收起手機,說:“今晚還有其他事嗎?”

歲櫻整個人還懵怔怔的:“沒有,怎麽了?”

“把我手機號寫一千遍。”

說完,陸霽塵偏頭看,“有筆和紙嗎?”

如果不是旁邊傳來邱黎黎的悶笑聲,歲櫻差點就要說有了。

角憋笑,出和邱黎黎牽著的手,然後抱住陸霽塵的胳膊:“你該不會吃醋了吧?”

如果不是朋友在,陸霽塵不會否認。

“我有那麽小氣?”

他目不斜視的看前面的路,歲櫻卻追著他的側臉:“那你剛剛有沒有覺得心口發堵?”

連他心口被什麽堵住了都知道?

陸霽塵轉過臉來看,眉頭擰出疑,然後就聽像個大師似的——

這東西啊,天生就會讓人變得盲目又愚蠢,這跟大度小氣無關。”

說的好像有多經驗似的,陸霽塵似笑非笑一聲:“那跟什麽有關?”

“跟你我有關啊!”

陸霽塵:“......”

邱黎黎今天算是見識到起人來是什麽樣的了。

腳下步子放慢,給兩人留了只剩幾十米遠的獨

歲櫻依舊兩只胳膊纏抱他胳膊,因為有他在,完全不用看路,只需要看他:“晚上我不在,你會不會想我想的睡不著啊?”

“不知道。”

歲櫻眉眼一:“你再說一遍?”

就跟四月的天似的,說變就變。

陸霽塵問:“那你呢,會想我想的睡不著嗎?”

歲櫻也不知道,但說:“當然啦。”

等到陸霽塵眉眼展笑,歲櫻又說了下半句:“我說不著那是因為寢室的床太了,你可別多想。”

陸霽塵發現了,除了擅長吊人胃口,還特別會給個甜棗再送個掌。

到了宿舍樓門口,歲櫻背對著燈火通明的大門,拉著他手,輕輕地晃著。

“我到了,你回去吧。”

拉著他手不松卻又讓他回去,陸霽塵笑問:“要不要抱一下?”

歲櫻左右扭頭看了看。

明明也不是很晚,怎麽人這麽呀,千載難逢的這樣一個想昭告天下的機會,都沒幾個人看見!

但是左張右的眼神在陸霽塵看來就不是那麽回事了,鬼鬼祟祟的,生怕被人瞧見似的。

陸霽塵把手往回一拉,聲音和一同低在頸子裏。

“上次不是讓我也給你留個印子?”

沒等歲櫻反應過來,他溫涼的伴著滾燙的呼吸就斥進了裏。

覺到他堅的雙齒,也能覺到他舌尖的蠕,有一點疼,有一點,還有一點麻......

但是那種頭皮發覺很快就隨著他離開的而消失了。

剛剛被他滾燙的覆蓋住的拿,經風一吹,涼的。

陸霽塵用指腹輕輕蹭在那裏:“有事給我打電話,”他意有所指:“不是你的事也可以。”

然後他就走了,任由歲櫻懵怔的站在原地,直到邱黎黎t捂跑過來。

“你倆——”

後面的話被歲櫻側頸裏的吻痕而止住,下一秒,邱黎黎直接尖出聲。

“我的天吶!”手指著:“是、是他剛剛弄的嗎?”

歲櫻整個人還愣愣的,聽這麽說,并攏著的四指指腹在已經不到疼意的脖子裏來回

“留印子了嗎?”

邱黎黎出手機,對著脖子一側,拍了一張近景,又拍了一張遠景。

“你看!”

不深,只淡淡一點紅。

歲櫻把照片放大又小,怎麽看怎麽不滿意:“這能看出來是吻痕嗎,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被我自己撓的呢!”

“怎麽可能,”邱黎黎把手機轉過來調相機模式:“你這樣看呢?是不是比照片看著明顯?”

沒等看清,一個人影快速閃過來:“嘿!”

歲櫻嚇得手一抖,手機差點沒拿穩。

是程子墨:“我可終于蹲到你了!”

太多天沒見,程子墨看的眼神幾乎要放

偏偏歲櫻不為所:“先說好,心思放正,不然今天就是咱倆的最後一次見面。”

程子墨上答應的爽快:“那必須的。”

本來還想給他打電話的,現在不用了。

歲櫻問:“你這幾天有事嗎?”

程子墨向來以為主:“再有事也會為你讓道的,說吧,怎麽了?”

歲櫻看了眼邱黎黎,“你給黎黎當幾天保鏢吧。”

邱黎黎忙用胳膊了他一下:“他這兩天有球賽——”

隨著歲櫻扭頭,程子墨調子一擡:“你等會兒!”

歲櫻把臉回正,剛要開口,就見他盯著自己在看,那眼神明顯是往......

歲櫻頓時臉一紅,手就去捂。

這是條件反、下意識的第一反應,等把手捂住兩秒,眉梢又忽而一挑。

這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為什麽不能讓他看見。

歲櫻大大方方把手拿了下來,明知故問:“你這麽盯著我看做什麽?”

程子墨把視線從脖子移到臉上,明明看得一清二楚,可他還是不相信似的:“你脖子上什麽東西?”

第一次被種草莓,心裏激又忐忑,想讓人看見,又怕被人看見,不算虧心事,可就是有一種被人當場活捉的心虛。

歲櫻咳了聲,強裝鎮定:“草莓啊,這都看不出來啊?”

程子墨當然看出來了,那麽明顯一個吻痕!

但他想知道的是。

“誰弄的?”

三個字,幾乎是被他咬牙問出來的。

歲櫻瞥了眼他似狠似喪的表,心裏酸酸的,但也只是酸酸的。

別開臉:“我男朋友。”

“男朋友?”不可思議蓋住了程子墨心頭的艱,他好笑一聲:“你什麽時候談的男朋友,我怎麽不知道?”

歲櫻被他的不講理氣笑了:“我談男朋友為什麽要你知道?”

一句話,把程子墨堵的半天沒說出話來。

最後咬牙切齒說了聲行:“就算你談了男朋友,那你給帶出來讓我瞧瞧!”

他倒要看看,他苦追一年半無果的孩子到底是被那個王八蛋給順走了的。

是比他高,還是比他帥,還是比他有錢,還是比他對更無怨無悔、肝腦塗地!

歲櫻擡著下,“你又不是我的誰,我為什麽要帶男朋友見你?”

程子墨都要撇到耳了:“我看你是拿不出手吧?”

歲櫻立馬就急了:“你才拿不出手呢,我男朋友有眼有還一肚子墨水,你呢,你有什麽?”

“一肚子墨水?”程子墨都要笑死了:“他喝墨長大的?”

氣得歲櫻上去一腳踢在他上:“懶得理你!”

程子墨追到寢室門口,“你拿那些幌子來忽悠我,歲櫻,我告訴你,有我程子墨在一天,這個學校就沒一個男的能當上你男朋友!”

邱黎黎也對他無語了,走過來:“那如果男朋友不是我們學校的呢?”

程子墨:“......”

*

歲櫻一連在學校住了三天,這三天裏,兩人聯系不多,相對于陸霽塵的信息秒回,歲櫻就有些懈怠了,有時候半小時,有時候兩個小時,還有一次是過了一夜。

再這麽下去,怕是要被忘到腦後勺了。

周五中午,陸霽塵用午休的時間去了一趟商場,給歲櫻買了三套深一套淺的床上四件套,然後就驅車去了歲櫻的學校。

學校大門口依舊掛著迎新的橫幅,大門也完全敞開不設限。

剛進大門,迎面傳來一聲“陸叔”。

只一個擡頭的功夫,程子墨就跑到了他跟前。

陸霽塵朝他笑了笑:“這麽巧。”

程子墨可一點都笑不出來:“你是來找歲櫻的嗎?”

沒等陸霽塵點頭,程子墨就開始了——

“你多管管吧,天化日的,跟一個男的拉拉扯扯打打鬧鬧像什麽樣子!”

陸霽塵眉心倏地一:“哪個男的?”

“我哪知道,就不是我們學校的。”說到這他又恨鐵不鋼似的:“主要是那男的都不怎麽搭理往上湊!”

陸霽塵被他說的臉上沉了又沉:“你在哪看見的?”

程子墨轉往學校裏看了眼:“就剛剛,我從籃球場出來的時候,剛好看見和那男的走一塊兒!”

像是有一種能被家長做主的覺,程子墨說:“陸叔,要不我帶你過去找他們,那男的一看就比他大不,看著比你還老練呢,正好你問問他們是什麽關系!”

陸霽塵瞥他一眼:“不用,我這趟過來不是找的。”

程子墨臉一垮:“那你來我們學校幹嘛?”

“有別的事。”說完,他過程子墨肩膀往裏走。

開始的幾步他走得很快,三米間距栽植的法國梧桐沒過兩棵,他步子就慢了下來,不僅慢,還沉。

他很想像程子墨說的那樣,找到,質問,可是他要用什麽樣的份去質問,那個人如果和他一樣,都是備選名單裏的一員呢?

同等地位,他有什麽資格?

沉的就要擡不起來的雙腳站在了原地。

深深一個呼吸後,他掏出手機給歲櫻撥了過去。

沒有問在哪,也沒有問是不是自己一個人。

“今天周五,明天要不要跟我去爺爺那吃午飯?”

在聽見歲櫻輕“啊?”一聲的時候,因張等回答而攥的手倏地一松。

他垂眸看著自己的腳尖,笑了:“沒事,我就隨口問問,你不想去就不去。”

歲櫻扁了扁:“我不是不想去,我那天不是跟你媽媽打電話說我了嗎,我就是怕......”

“怕什麽,有我在,你什麽都不用怕。”

歲櫻抿了抿:“那我想想吧,晚上的時候跟你說。”

陸霽塵說了聲好,然後問:“晚上有事嗎,如果沒事的話要不要跟我出來吃個飯?”

歲櫻扭頭看了眼兩米遠的人,又二十分鐘前剛被在脖子上的創可

“明天吧,明天我去找你。”

所以,是把今晚的時候都給了那個男人嗎?

明天才能到他?

陸霽塵角現出苦:“好,那我明天在家等你。”

在電話那頭傳來“拜拜”的時候,陸霽塵又突然改變主意:“我上次不是說喜歡深的床單被罩嗎,我給你買好了,要不要送過去給你?”

歲櫻說不用:“反正明天我就要去找你啦,到時我去你那拿就行了。”

拒絕今天見面的意思這麽明顯,他應該說好的。

可還是做了最後一掙紮:“到你那也不遠,正好我也沒事。”

“這樣啊......”歲櫻猶豫了兩秒:“那這樣吧,你幫我把東西拿到新房子裏,”嘻嘻笑,語氣討好:“如果你能再幫我洗一下就更好啦!”

話說到這份上,他還能再說什麽呢?

他說了聲“好”。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清晰的“啵”。

陸霽塵表怔愣幾秒:“什麽?”

“沒聽見嗎?”

他聽見了,是親吻的聲音,可不是還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嗎?

還是說,是躲在一邊在和他打電話?

沒等他想明白,話筒那邊又傳來一聲,比剛剛還要清楚,幾乎震在他耳

“明天見。”

電話在這三個字後掛斷,可手機卻久久還在他耳邊。

他好像又聽見了母親施蓉問他的那個問題——

【二十歲的孩子,的青春才剛剛開始,未來的人生充滿了各種未知和挑戰,們敢敢恨不怕輸,你呢?你輸得起嗎?】t

如果當時沒有從後面抱住他,他會怎麽回答?

還會那麽堅定的說:【輸得起,如果遇到了一個比我好的人,我認輸。】

不知道,他現在只想知道那個和走在一起的男人到底長什麽樣子。

是樣貌好過他,還是在。

如果真像程子墨說的,對搭不理,還往上湊......

是這麽想想,他心裏就躥出了無名火。

他那麽把捧在手心裏疼著,何苦要這麽作踐自己?

難道真像那句話說的:自古深留不住?

可當他擡頭,看見離他十幾米遠,并肩走著的兩人,看見那個男人也像他一樣,在頭頂了兩把的時候,那就要往前邁的一雙腳卻怎麽都擡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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