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衍坐在駕駛座上，指尖無意識地挲著方向盤。副駕上的林晚星已經睡著了，頭歪向車窗一側，長長的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淺淡的影，鼻梁小巧直，因為剛喝了熱飲，泛著淡淡的。
車窗外是深夜的街道，路燈的過玻璃，在臉上打下忽明忽暗的斑。陸時衍的目落在微張的上，結不自覺地滾了一下。
這是他們合作完場地設計後的第一周，甲方那邊傳來消息，演示會非常功，機械臂項目順利簽約。為了慶祝，團隊一起去吃了火鍋，林晚星被同事們起哄著喝了兩杯啤酒，臉頰泛紅，眼神也變得乎乎的，連走路都有些發晃。
作為團隊負責人，陸時衍自然了送回家的人。
他記得第一次見林晚星的樣子——在城郊倉庫里，穿著米的風，蹲在地上撿被踩壞的機械零件，耳朵尖因為張而泛紅，卻還是著頭皮說“我會賠”。那時候他只覺得這個人冒失又倔強，可後來相得越久，越發現上藏著太多讓人移不開眼的特質。
工作時很專注，眉頭微蹙，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連頭發垂下來擋住眼睛都沒察覺；吃到喜歡的甜點時，眼睛會亮起來，像個得到糖的孩子；偶爾會犯迷糊，比如把咖啡灑在圖紙上，然後手足無措地拿著紙巾拭，臉頰紅得像的蘋果。
這些細碎的瞬間，像一顆顆小石子，落在陸時衍的心湖里，漾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他一開始以為，自己對林晚星的關注，只是因為幫團隊解決了大麻煩，是出于激。可直到剛才在火鍋店，看到有男同事借著酒勁跟林晚星開玩笑，手想拍的肩膀時，他幾乎是本能地擋在了前，語氣冷得像冰：“喝多了，我送回去。”
那一刻他才清醒地意識到，他對林晚星的心思，早就超出了“激”的范疇。
車停在林晚星家小區樓下，陸時衍沒有立刻醒。他側過頭，靜靜地看著的睡。的呼吸很輕，帶著淡淡的啤酒香，混雜著上常用的柑橘味護手霜的味道，很好聞，讓他有些心猿意馬。
他鬼使神差地出手，指尖快要到的臉頰時，又猛地收了回來。
“陸時衍，你在干什麼？”他在心里罵了自己一句，強迫自己移開目。他不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更不想讓林晚星覺得，他對的好，是帶著目的的。
可目還是不控制地落回去，落在在外面的手腕上。的手腕很細，皮白皙，手腕側有一顆小小的痣，像一顆落在雪地上的黑珍珠。上次討論方案時，不小心打翻了馬克杯，熱水濺到手腕上，他幾乎是立刻就抓過的手，用冷水沖洗，那細膩的，至今還留在他的指尖。
“饞的子是真的。”陸時衍在心里坦誠地承認。
不是那種低俗的，而是帶著珍惜的、克制的。他想牽的手，想擁抱，想在累的時候，讓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休息，想把所有好的東西都給。
他深吸一口氣，輕輕推了推林晚星的胳膊：“晚星，到了。”
林晚星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眼神還有些渙散。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陸時衍，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到了嗎？謝謝你啊，陸總。”
“不用我陸總，我時衍就行。”陸時衍的聲音放得很，“你家在幾樓？需要我送你上去嗎？”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林晚星連忙擺手，掙扎著想要解開安全帶，卻因為喝了酒，手指有些不聽使喚，解了好幾次都沒解開。
陸時衍看著笨拙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他傾過，手幫解開了安全帶。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他能清楚地聞到上的味道，能看到眼底因為驚訝而放大的瞳孔。
林晚星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起來。陸時衍的側臉近在咫尺，他的睫很長，皮很白，下頜線的線條清晰又好看。他上有淡淡的雪松味，混雜著煙草的氣息，讓有些心慌，卻又忍不住想靠近。
“解……解開了。”陸時衍率先移開目，聲音有些不自然。
“哦，謝謝。”林晚星低下頭，快速推開車門，“那我上去了，你路上小心。”
“等一下。”陸時衍住，從後座拿過一個紙袋，“這是我媽做的紅糖糕，你明天早上熱一下吃，醒酒。”
林晚星接過紙袋，指尖到他的手，兩人都愣了一下。的手很，很涼；他的手很暖，很寬。
“謝謝阿姨，也謝謝你。”林晚星的臉頰又紅了，抱著紙袋，轉快步跑進了小區，甚至忘了說再見。
陸時衍坐在車里，看著的背影消失在樓道口，才發車子離開。他了自己的指尖，那里似乎還殘留著的溫度，讓他心里暖暖的。
接下來的幾天，陸時衍總是找各種理由跟林晚星見面。
“晚星，甲方那邊想加一個小型的展示區，你能不能幫忙設計一下？”
“晚星，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日料店，想請你吃飯，就當謝謝你上次的幫忙。”
“晚星，我家的燈壞了，你懂設計，能不能幫我看看選哪種燈比較合適？”
林晚星不是傻子，陸時衍的心思，多能覺到一些。一開始還會有些猶豫，可每次看到陸時衍認真又帶著期待的眼神，就不忍心拒絕。
而且，發現自己也很喜歡跟陸時衍待在一起。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很放松，不用偽裝職場上那個“穩得住”的林晚星，可以偶爾犯迷糊，偶爾撒。
這天晚上，陸時衍又約林晚星出來吃飯。吃完飯，兩人沿著江邊散步。江風吹在臉上，帶著淡淡的水汽，很舒服。
“最近工作忙嗎？”陸時衍問道，他刻意放慢了腳步，跟林晚星并肩走著。
“還好，之前的公寓項目結束了，現在比較清閑。”林晚星笑著說，“倒是你，項目剛結束，應該好好休息一下。”
“還好，有你幫忙，省了不事。”陸時衍轉頭看著，“對了，下周我要去鄰市出差，大概三天，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那邊有個新的科技展廳，據說設計得很不錯，你應該會喜歡。”
林晚星愣了一下，心跳有些加速。出差，還是跟陸時衍單獨去，這讓有些張，卻又有些期待。
“可是……我沒有出差的理由啊。”小聲說。
“就當是考察學習，我已經跟你們老板打過招呼了，他同意了。”陸時衍早就做好了準備，“而且，那邊還有一家很有名的甜點店，我帶你去吃。”
林晚星看著陸時衍眼底的期待，忍不住點了點頭：“好啊。”
聽到的回答，陸時衍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角的笑意再也忍不住。他看著林晚星的側臉，在心里默默地說：“林晚星，我好像真的喜歡你。”
出差的日子很快就到了。陸時衍訂了早上八點的高鐵，他提前半小時就到了林晚星家樓下，手里還拿著喜歡的豆漿和包子。
“快吃吧，不然到了高鐵上就涼了。”陸時衍把早餐遞給林晚星。
“謝謝你，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家的包子？”林晚星驚訝地問。
“上次跟你一起吃早餐，你說這家的豆沙包最好吃。”陸時衍笑著說。
林晚星心里一暖。自己都快忘了說過這句話，沒想到陸時衍卻記在了心里。
高鐵上，林晚星靠在窗邊看風景，陸時衍坐在邊，手里拿著一本雜志，卻沒怎麼看，目時不時地落在上。
的頭發被風吹起，一縷發在臉頰上，他想手幫拂開，卻又忍住了。他怕自己的作太突兀，嚇到。
“你看什麼呢？”林晚星忽然轉頭，正好對上陸時衍的目。
陸時衍有些慌，連忙移開目，假裝看雜志：“沒……沒看什麼，看雜志呢。”
林晚星看著他有些泛紅的耳，忍不住笑了。其實早就發現陸時衍經常看，只是沒破而已。
到了鄰市，兩人先去酒店放行李。陸時衍訂了兩個相鄰的房間，他幫林晚星把行李送到房間門口，叮囑道：“你先休息一會兒，等會兒我你去吃午飯，然後帶你去科技展廳。”
“好。”林晚星點了點頭。
休息了一個小時，陸時衍準時敲響了林晚星的房門。換了一件白的連，頭發披在肩上，臉上化了淡淡的妝，看起來比平時更溫了。
陸時衍的目落在上，有些移不開眼。他結滾了一下，聲音有些沙啞：“你今天……很好看。”
林晚星的臉頰一下子紅了：“謝謝。”
兩人去吃了當地有名的小吃，然後去了科技展廳。展廳里的設計確實很驚艷，林晚星看得很認真，時不時地拿出手機拍照，里還小聲地贊嘆。
陸時衍跟在邊，沒有看展，而是看著。興的時候，眼睛會亮起來，像星星一樣；看到喜歡的設計時，會不自覺地拍手，像個孩子一樣。這些樣子，都讓他覺得很可。
“你看這個互裝置，設計得好巧妙啊！”林晚星拉著陸時衍的手，把他帶到一個互裝置前。
的手很，握在他的手心里，暖暖的。陸時衍的心跳瞬間快了起來，他甚至能覺到自己的手心在冒汗。他沒有松開手，而是輕輕回握了一下。
林晚星也覺到了，的臉頰更紅了，卻沒有松開手，反而握得更了。
兩人就這樣手牽著手，在展廳里逛了一下午。夕西下的時候，他們才離開展廳，去了陸時衍說的那家甜點店。
甜點店里人很多，他們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林晚星點了一份芒果慕斯，陸時衍點了一杯咖啡。
“這家的慕斯真好吃！”林晚星咬了一口慕斯，眼睛亮了起來。
“好吃就多吃點。”陸時衍看著，眼神溫得能滴出水來。
林晚星抬起頭，正好對上他的目。他的眼神很深，像一潭湖水，讓忍不住陷進去。能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的自己，能覺到他對自己的心意。
“陸時衍，”林晚星忽然開口，聲音有些輕，卻很清晰，“你是不是……喜歡我？”
陸時衍愣了一下，隨即笑了。他沒有否認，而是認真地看著林晚星：“是，我喜歡你。從第一次在倉庫見到你，到後來跟你一起合作，我越來越喜歡你。我想跟你在一起，想照顧你，想每天都能看到你。”
林晚星的心跳得很快，臉上發燙，卻還是勇敢地看著他：“我……我也喜歡你。”
聽到的回答，陸時衍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他出手，輕輕握住林晚星的手，指尖挲著的手背：“晚星，謝謝你。”
“謝我什麼？”林晚星笑著問。
“謝謝你也喜歡我。”陸時衍的聲音很，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激。
吃完甜點，兩人沿著江邊散步回去。江風吹在臉上，很舒服。陸時衍牽著林晚星的手，手指地握著，好像怕跑掉一樣。
“對了，”陸時衍忽然想起什麼，笑著說，“其實第一次找你算賬的時候，我就有點喜歡你了。”
“啊？”林晚星驚訝地看著他，“那時候你不是還冷冰冰的嗎？”
“那是裝的。”陸時衍笑著說，“我怕太熱，會嚇到你。而且，那時候我還不確定自己的心意，只知道看到你就很開心，想跟你多待一會兒。後來才明白，原來從那時候起，我就已經喜歡你了，甚至……有點饞你的子。”
林晚星的臉頰一下子紅了，輕輕捶了一下陸時衍的胳膊：“你怎麼這麼不正經！”
陸時衍抓住的手，把拉進懷里，地抱住：“對你，我不想正經。晚星，我想一輩子都對你不正經。”
林晚星靠在陸時衍的懷里，能清楚地聽到他的心跳聲，很有力，很溫暖。出手，抱住他的腰，小聲說：“好。”
江風吹過，帶著兩人的笑聲，飄向遠方。月灑在他們上，溫而好。陸時衍低頭，看著懷里的林晚星，在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個吻。
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的世界里，多了一個最重要的人。他會用一輩子的時間，去，去照顧，讓為最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