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霓本來是想忍忍的,畢竟在這山莊里,沒人能像父親母親那樣慣著、照顧。
也不想麻煩別人。
但早上醒來後,胃就一直疼,讓楚柚找來胃藥服下後,卻是不怎麼管用了。
應該是昨晚吃了太多烤串,又喝了酒的緣故。
再加上最近都沒吃藥膳,飲食不太規律。
所以沒辦法,只能給趙宗瀾打電話。
趙宗瀾是帶著醫生一同過來的。
說明癥狀和既往病史後,醫生又給開了些藥,并叮囑之後要飲食清淡,以易消化的食為主,規律作息,食多餐……
這些醫囑,沈京霓從小聽到大,不想聽,窩在趙宗瀾懷里,懶洋洋地打著呵欠。
卻不想,臉頰的被他掐了下。
“認真聽。”
他聲音低沉,有點兇。
沈京霓不滿地撅著,哼哼唧唧的說:“我又疼又困,記不住~”
趙宗瀾雖然知道是在耍小聰明,但也由著去了。
只是又了下的臉,以示懲罰。
沈京霓突然胃疼,把楚柚嚇得夠嗆。
要是被沈總知道了,會被辭退的!
為了能讓沈京霓早點康復,楚柚拉著常安,“我們老板的胃平時都靠藥膳養著,可以找個老中醫來看看嗎?”
沈京霓聽見這話,瞪了一眼。
誰要看中醫啊,那藥苦死了。
楚柚悻悻的,著腦袋不敢說話了。
趙宗瀾可沒慣著。
他讓常安把宋硯庭找的中醫來。
滿頭銀發的老大夫,說起話來是惜字如金,聞問切後就開始寫方。
一邊寫一邊說,語氣非常嚴肅:“這位小姐是脾虛虧損,先天不足,自小帶的病,得長期溫補,不可停藥。”
說完,還偏過頭來看沈京霓一眼,眼神矍鑠,“可記住了?”
“哦。”
沈京霓難得乖巧地應了聲。
因為心虛了。
最近確實沒好好吃藥。
就像犯錯的學生被教導主任逮著了一樣,哪里還敢胡來。
趙宗瀾眼底劃過很淺的笑。
他懷里的人乖巧得有些可了。
吃過藥後,沈京霓的胃漸漸的便沒那麼疼了。
期間宋硯庭讓人送了野生鯽魚湯過來,說是加了幾味中藥,可滋補暖胃。
實在沒胃口,都讓楚柚給喝了。
趙宗瀾靠在床頭看文件陪,本以為這小東西能消停點兒乖乖睡覺,但似乎來了神,纏著他問東問西。
且都是關于旁人的。
“昨晚你都沒好好回答我,溫姐姐怎麼就出了車禍?”
沈京霓躺在床上,扯著他的手把玩,“還有啊,和宋先生年紀都不小了,怎麼還沒結婚?”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趙宗瀾有些心煩。
他眉頭輕蹙,視線從電腦屏幕上挪開,眸清冷地瞥一眼,“你很關心他們?”
沈京霓不知道他為什麼又生氣了。
真是個晴不定的暴君。
“沒有。”
垂著眼,干脆直接閉了,又不老實地去他手上的戒指。
這男人的手生得極好看。
手指很長,指骨分明勻稱,手背青筋蜿蜒,著難言的。
戒指戴在右手食指上。
銀質低調的寬版戒圈,上頭鑲著墨綠翡翠,澤沉靜,顯然是有些年頭了。
細看,那戒圈外,似乎還雕刻著文字,像是佛教中的梵文,看不懂。
沈京霓又不好奇地問:“這是什麼字啊?”
眼神懵懂、疑。
只見過在戒指上刻對象名字的。
這種文字還真沒見過。
趙宗瀾神淡漠地將前的電腦擱置在床頭,強有力的大手攬過的腰,嗓音沉沉,“睡覺。”
沈京霓本不想午睡。
但沒辦法,暴君太強勢了,沒商量的余地。
只能委屈地躺下。
行吧。
如果能著他的腹睡,也不是不行。
這麼想著,沈京霓的手便又開始“作惡”起來。
為了滿足自己的私,甚至還地撒著:“那你要陪我睡哦。”
“嗯。”
趙宗瀾逮住那只肆意妄為的手,牢牢扣住。
嘿,這可難不倒沈京霓。
不能,那就枕著唄。
艱難地挪著子換了個姿勢,腦袋枕在他上,滿足地闔上眼睛。
察覺到趙宗瀾想要糾正的睡姿,又鼓著腮幫子,耍無賴似的:“唔,你別,不然我睡不著的。”
趙宗瀾無聲地嘆了口氣,念在是個小病秧子,便隨去了。
可睡覺的時候話也多。
“趙宗瀾,今天是平安夜,你要給朋友準備禮的。”
“真希明早一起來房間里就堆滿了禮。”
“不行,不能睡到明早,我和宋妤們約好了晚上一起玩的。”
“趙宗瀾,我想看圣誕老人。”
……
小叭叭的跟許愿似的。
趙宗瀾徹底被氣笑了。
-
不錯,今天是平安夜。
趙宗瀾陪著沈京霓睡了會兒,接了個電話後就出去了。
宋硯庭邀請的客人們也都來齊了,今日的溫泉山莊格外熱鬧。
傍晚時分,溫舒意和宋妤去看過沈京霓,但還睡著,們便沒再打擾。
今晚是天party,在月臺。
月臺位于山莊西側地勢最高,起初就是用來觀星賞月、看夜景的,也是約會的好去。
經修葺後,添加了天尾酒吧臺和開放式燒烤區,今晚特意布置了燈,還找了樂隊過來助興。
謝綏帶了伴來。
他這位伴容貌清麗,穿黑包,外搭一件駝大,材凹凸有致,滴滴的在謝綏懷里取暖。
對這種懂事的伴,謝綏向來是不吝嗇的。
該給的都給。
這邊兩人正膩歪著,趙岳翎挽著個一米九五的帥哥過來,笑著調侃道:“三表哥眼毒辣啊,邊的人一個比一個材好,我都嫉妒了呢。”
謝綏玩世不恭地挑了下眉,“你的眼倒是很一般。”
趙岳翎帶的這個,除了個子高之外,長得不怎麼樣。
至丟在這堆人里是不起眼的。
真是墮落了。
“你不懂。”
趙岳翎非但沒生氣,反而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他的好,只有親經歷過才知道。”
那,謝綏就明白了。
待兩人離去,他懷里的伴便拉著他的手問:“您懂了?”
語氣疑,不知是裝的,還是真不懂。
謝綏拍了拍的臉,雖是在笑,但那笑意不達眼底,“寶貝,我不喜歡裝純的。”
他的人,要麼純,要麼。
裝出來的就沒意思了。
那伴反應還算快,也夠聰明,立馬環住他的腰撒,“人家就是想逗逗您嘛。”
而後又踮起腳,在他耳邊吐氣如蘭:“您那里,也非常非常的好。”
謝綏一口煙,俯又在耳旁說了句什麼,笑得風流。
容在儀好不容易等到了趙宗瀾。
他依舊是獨自來的,沒帶那位沈小姐。
不知為什麼,松了口氣。
這是朋友間的聚會。
不帶來,說明還只是個外人,連伴都算不上。
端起酒杯,走過去同趙宗瀾攀談。
“我來之前去見過老太太,老人家的病倒是好了許多。”
容在儀看著眼前這個矜貴淡漠的男人,笑得溫婉端莊,鼓起了勇氣想要離他更近一步。
“還邀我過幾日去福澤寺上香,不知你……”
話沒說完,就被一道糯的聲打斷。
“趙宗瀾。”
那道纖瘦的影立在不遠,笑得明恣意。
容在儀聽見謝綏他們嫂子。
而原本站在旁的趙宗瀾,已經闊步朝那姑娘而去。
又一次,著他的背影,臉上的笑在寒夜中凝固。
容在儀不是沒見過趙宗瀾的背影。
相反,見過太多次了。
以前倒是無所謂,因為他本就是讓人敬仰的存在。
可如今不一樣了。
他似乎,有了在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