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沈京霓去上班時,收到了沈清晏的微信消息。
【你真是什麼人都敢招惹啊沈淼淼,我後天回國,你就乖乖等著被收拾吧。敲打.jpg】
危!
老沈那個不講武德的,竟然把和趙宗瀾的事告訴沈清晏了?!
沈京霓從小就怵哥。
也不是怕,就是很煩。
沈清晏長了張男通吃的臉,郎艷獨絕,世無其二,雖這形容有些夸張,但確實生得俊倜儻,引來不人的傾慕。
他人緣也好,還是個事業批。
但,話多。
沈京霓初中第一次收到男生的書,被沈清晏得知後,他就在耳邊念叨了一個多月。
無非就是說“你年紀小,不能早,不要誤歧途……”
這些話,從早上說到睡覺前,煩都能把人煩死。
當初選擇創業時,他也跟念經似的嘮叨,就差敲個木魚了。
沈京霓有點虛。
不想被他煩。
尋思著,這幾天干脆就不回家了,沈家名下的房產也不能住,得找個酒店躲他。
沈清晏事業心強,在國應該待不了幾天。
趙岳翎新談了個男大學生,學表演的,長得很、很帥。
重要的是甜,聽話。
昨晚,風流荒唐了一夜。
中午,帶著人剛從酒店出來,就在門口遇見了沈京霓。
“嫂子?!”
趙岳翎有點驚訝,眨了眨眼,松開那男生的手,便朝沈京霓過來,“你沒跟五哥一塊兒去國啊?”
沈京霓本來想問‘我為什麼要跟他去國’的,但轉念一想,這話以朋友的份問出來,似乎不太妥,便搖了搖頭,嗓音脆脆的說:“沒有啊,我這幾天工作比較忙。”
趙岳翎‘哦’了聲,又狐疑地問:“那你這是?”
大中午的,跑來開房,就很奇怪。
難道五哥這麼快就有敵了?
沈京霓神有些不自然,隨口扯了個謊:“呃……那個最近我們家在裝修,不方便,所以就找個酒店住。”
趙岳翎顯然是不信的。
沈家雖比不上趙家,但名下多是有些房產的,不至于沒個住的地方。
有些勉強的笑了,也不拆穿,只說:“這酒店我包了一層,待會兒我跟他們經理說一聲,你挑間順眼的,直接住就行。”
把人放在自個兒眼前,才能幫著五哥監督。
趙岳翎心中暗喜。
這一年的零花錢又要到手了。
沈京霓覺得趙岳翎太奢侈,竟包下一整層。
不愧是趙宗瀾的親妹妹。
本著節約、不住白不住的理念,便沒推了。
沈京霓道了謝,正要走,卻又被趙岳翎住。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提醒道:“誒嫂子,兩天後是我五哥三十二歲的生日。”
“雖然他一般是不過生日的,但你要記得給他打電話哦。”
說完,還意味深長地朝沈京霓挑了挑眉。
趙宗瀾的生日麼……
他之前讓去國的時候怎麼不說呀。
不長的討厭鬼。
就讓他孤零零的,自己在異國他鄉過生日好了,才不給他打電話呢。
沈京霓沒給肯定答復,只說:“知道了。”
趙岳翎邊的男生看著沈京霓離去的背影,眼底多了抹探尋。
他不好奇地問:“那位小姐就是趙先生的朋友?”
長得很漂亮,氣質張揚明,不似尋常人家的姑娘。
趙岳翎轉頭看向他,微瞇了下眼,“嗯?”
尾音上揚,著點涼意。
那男生就訕訕的笑了,急忙道歉:“對不起,我只是有點好奇。”
他差點忘了,這位趙六小姐雖玩得野,出手大方,但脾氣不太好。
從不允許外人窺探趙家的私,也見不得有二心的人。
更何況,還是趙宗瀾的事。
趙岳翎見他認錯態度良好,就挽著他的手臂又靠過來,聲叮囑他:“寶貝,下不為例哦。”
小男生趕應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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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點,舊金山灣區的薄霧還未散盡,位于太平洋高地的豪華宅邸廓在霧中緩慢地清晰起來。
客廳里那扇弧形落地玻璃窗被拉上了厚重的窗簾,將金門大橋與海灣的晨景徹底遮擋、隔絕。
昨日跑了趟硅谷科技區,晚上又喝了點酒,容珩睡得早,今兒不到六點就醒了。
他從樓上下來,上穿了件黑白的絨鯊魚睡,背後還印著‘不想起床’四個大字。
這睡是他五姐姐買的,為了嘲笑他經常賴床的病。
不過穿著舒服,所以他就帶來國了。
客廳里的窗簾被全部拉上,線很暗,空氣中還彌漫著淡淡的煙草味兒。
容珩嗅了嗅,很快便分辨出,是趙宗瀾經常的那款。
他視線掃過寬敞的客廳,但太暗了,看不太清楚,所以就近拉開了一扇簾子。
隨著嘩啦的聲響,晨灑室,帶著點冬日獨有的朝氣。
趙宗瀾此時正倚陷在那張極簡的意大利真皮沙發里,襯衫領口的扣子被解開,出白皙的鎖骨和小半實的膛。
他右手橫搭在額前,手背半遮著雙眼,修長的隨意曲著,熨帖的西繃出些許褶皺,姿態慵懶,著深深的倦意。
大理石茶幾上的煙灰缸里,堆了許多煙,旁邊還有威士忌酒瓶。
隨著線的涌,趙宗瀾結微滾,幾秒後,才緩慢的,不悅地掀開了眼簾。
他沒有起,只是移開了眼前的手,目清冷,“窗簾拉上,刺眼。”
原本低沉的嗓音因徹夜未眠和煙酒的熏灼而變得有些啞。
容珩有一瞬間的呆愣,又急忙連聲應著,老老實實的,把簾子又拉上。
按照習慣,五哥這時早該起了。
怎麼今天……好反常。
“五哥,你昨晚沒睡啊?”
容珩小聲詢問。
“嗯。”
趙宗瀾想去拿煙,但桌上的煙盒已經空了。
容珩給他倒了杯水,里叭叭的聊起來:“其實我也睡不太好,得倒時差,國外就這點麻煩……”
趙宗瀾沒心聽他說話。
他從沙發上坐起來,拾起旁的手機。
有消息進來,但沒有一條是他想看的。
“呵。”
趙宗瀾嚨里溢出聲很輕的苦笑。
果然是個沒良心的。
兩天了,連個電話和消息都沒有。
他卻因想,而徹夜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