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轉頭繼續專注地盯著前方,沒察覺年忽地抬著眼,看見一只不知從何飛來的新娘剪紙,輕飄飄地落在的上,化作一縷青煙後消失不見。
菩越憫盯著青煙消散的位置,揚笑了。
神龕外,鶴發的男人站在花轎外,恭敬彎腰道:“娘子,可下轎去見郎君了。”
花轎本就無人,自然沒有回應。
那人稍等了幾息,好似得了應答聲兒,兀自起念起‘新娘喜,新郎喜’,開了紅紗帳。
隨之一聲婚詞從那人的中吐出,分明離得很遠,但明月夷盯著他的的形狀,約卻聽見了他在念什麼。
“菩越憫。”
的頭莫名有些暈,像幾夜未曾眠過,忍不住捂著額頭側眸,卻發現邊的年不知去了何。
不對勁,好像被發現了。
明月夷察覺不對時已經為時已晚,眼皮猛地往下闔,猶如沉浮在空中。
男人還在念叨的婚詞由遠轉近,最後在的耳邊輕聲念著的聲音變了音。
“兩姓好,永結同心……娘子請下婚轎,郎君已在外面等候多時了。”
隨著花轎被開,明月夷的眼皮前劃過一道強,耳邊清晰地響起了幾聲喜鵲跳在枝頭喜慶的鳴,接著又被鑼鼓喧天的聲音覆蓋。
倏然睜開了眼。
眼前不再是剛才的神龕,而是一座新墳,墳上堆著印著喜字的一應件兒,昭告著正在舉行冥婚。
“娘子?”喜娘見坐在花轎中遲遲不肯出來,開口提醒:“娘子,郎君已經等你很久了,你再不從花轎里出來,等下他可得要生氣了,又得要攪得你與府上不得安寧,你還是主出來,讓郎君看看你的是真心想要嫁于他的。”
喜娘苦口婆心地勸說著花轎中不愿嫁人的新娘。
而穩坐在花轎里的明月夷并非是不愿下來,而是渾無力,半點力氣也提不起來。
莫說下轎了,便是呼吸都有氣無力,如千斤沉重。
喜娘見勸說無用,眼看天不早了,再這樣下去恐怕吉時就過了。
“娘子,小婦冒犯貴了。”
話罷,喜娘鉆進花轎中將從里面拽了出來。
初被生人,明月夷忽然找回了的掌控權,掙開喜娘,一把扯下眼前紅紗質地的蓋頭,抬手結印祭劍。
然結印半晌,莫說劍了,就連一縷靈氣都覺不到。
不對勁。
明月夷心沉下了。現在大概了普通人。
喜娘一直以為新娘乃大家娘子,應是溫嫻靜之人,孰料會忽然做出這等舉,幾手指互相疊了又疊不知在做些什麼手勢。
喜娘呆了片晌,找回嗓音怪聲道:“娘子,莫要玩空花繩了,再不進去找郎君,等下可就大事不妙了。”
既然用不出靈力,明月夷識時務地放下手,斂眉頷首應聲:“好。”
喜娘市拾起被甩落在地上的喜帕,重新蓋在的頭上,高聲唱道:“新娘喜,新郎喜,雙喜臨門宜室宜家……”
明月夷被喜娘攙扶著往前面走。
新墳的一側開了一條能通人的小道,地質松,踩在上面好似踩在雲端上。
隨著先黑後亮,幾人的眼前豁然開朗。
明月夷過紅霧紗看清了周圍的景,影微怔。
此與府下的暗室格局除了陳設略有不同,其余都相差不大,恍惚間還以為回到了府。
喜娘攙扶著跪在喜墊上,小聲囑咐:“娘子,等下郎君就要過來了,你在跪在此等著拜天地,切記,無論看見什麼都不要發聲,不然郎君會記起你拋棄他的事實,發瘋了可不好。”
“嗯,我省得。”明月夷屈膝跪坐在大紅墊上,玉頸低垂,聲線輕緩應喜娘的話。
新娘終于開口講話了,喜娘眉梢帶喜,“娘子想明白就好了。”
喜娘將牽紅的一端塞進的手中,“娘子且拿著,等下郎君會出來與娘子拜堂親。”
明月夷指勾住,輕點下頜,溫順得毫無脾。
喜娘轉頭覷了眼九枝青銅燈盞上的紅燭燈芯輕晃,後背發寒,不敢再多逗留,將余下的事宜擺放好便匆忙離去了。
臨走之前,喜娘將唯一能出去的石門關上。
待口沒了人,原本乖巧的明月夷松開牽紅,開紅紗蓋頭,站起打量周圍。
真的和府下的那間暗室如出一轍,不過正中央不是擺的爐鼎,而是紫木棺材,墓主名喚明翊。
棺長約有九尺半,剛好能容下一位形修長的年男人,棺槨刻有金蓮紋路,周圍還有紅金字。
明月夷上前打量上刻的字。
‘明德二十三年,二月春,亡于癆病……’
尚未看完,明月夷忽後有一陣風上襲,一雙冰涼的手指上的後頸,年磁的聲音低沉響起。
“阿姐,你在看什麼?不想要與我拜堂親了嗎?”
明月夷聞聲轉頭。
後是如溺死的慘白的年眼皮耷拉,全無,五卻生得極為俊朗,仿佛剛死去不久,還有為人的生人神。
明月夷警惕往後退了一步。
年再見到的臉後目一頓,隨後眼神呆呆的盯著,瞬間又移至的面前。
他沉地掐住的脖頸,尖聲質問:“你是誰?我的阿姐呢……你不是我的阿姐,我的阿姐去哪里了?”
“阿姐,阿姐……”
明月夷被他吵得耳門生輝,察覺脖上的手在收,忙回應他:“抱歉,我也不知道你的阿姐去哪里了,我一睜開眼便被人送了進來。”
“住口!定是你將我的阿姐藏了起來,我要殺了你們。”
年似乎并不信的話,黑霧逐漸籠罩住他的整個眼球,黑得鬼氣森森,毫無的猙獰地張大,要一口吞下。
明月夷使不出靈力,甚至連力氣也沒有,見此場景心下涼了半截。
早知會遇見這等事,就不來搶鶴無咎的機緣了。
不是男主,本就沒辦法從險中求生。
不過好在早有準備,上的佩飾皆是法。
明月夷費勁抬著手,在被妖寄生的尸靠在之前,拔掉頭上的玉簪,猛地對著他的眼球扎去。
年的眼球被刺,飛濺的隨著刺耳的尖落在的臉頰上。
被松開,無力靠著棺材倒在地上息。
年還在,明月夷打算再給他一記,忽有一寒涼從腳腕往上爬。
無力垂眸看去。
只見一條白的蛇尾從背靠的棺材里出來,另外一雙從里面探出的慘白手抓住了的肩膀,如同新娘的變態,當著真新郎的面就將往棺材里面拽,里呢喃含著淺笑。
“新娘……我的。”
誰知這鬼地方的妖是一只接著一只出現的。
明月夷拔簪時已經用盡了力氣,此刻本就提不起力氣再取拿法,無力任由著後看不清的妖將拉進棺材里去。
第11章 師姐 師姐
眼看便要被拉進棺材,一柄長劍從石門外襲來,劍影斬破後的棺材,明月夷方得以獲救。
白袍青年逆從石門外飛而來,落在的面前,用手中的長劍柄挑起的下頜。
“郎君,這可是你阿姐?”
明月夷昏迷過去前,約聽見悉的青年溫潤嗓音,以及年溫和頷首時的腔調。
“多謝道君,是我……阿姐。”
鶴無咎聞言將地上昏迷過去的人抱起來,還沒上一直坐在劍上的艷年忽地啟:“道君,我阿姐不喜歡被你。”
鶴無咎心中劃過一異樣,年說的乃不喜被他,而不是不喜歡被生人。
年從劍上落地,烏黑如緞的長發垂至腳踝,行步如踏雲而來。
菩越憫傾抱起昏迷的人,眼中再次浮起很淺的笑。
“既妖已除,此地不宜久留,需得盡快出去。”鶴無咎提醒。
菩越憫看向他,和善微笑:“好。”
鶴無咎招來長劍,看著年抱著人矜持坐在劍,擁抱的姿勢似已超出了尋常姐弟的親,心中微妙的古怪再次劃過。
出了暗道,外面的那座新墳已不在了。
鶴無咎帶著兩人回了雲鎮明府。
明府上下皆對他救出兒,而恩厚待,千金贈與。
鶴無咎婉拒,稍頓後對明家主道:“我此次與師弟師妹走散,不知能否暫借住貴府一段時日,待找到了我的師弟師妹再離開?”
明家主對修行之人一向敬畏,聞言自是應下,“道君想住多久皆可。”
“多謝。”鶴無咎對明家主講完,轉頭看向一旁一直抱著人的年。
年生得極,烏發雪,月樣儀容,不像是明家主這般普通的容貌能生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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