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夷說著便將手中的東西遞過去。
鶴無咎本是要說不用，可見抬起的兩眼明亮，到口中的話不免又咽了回去。
他收下：“多謝師妹。”
說罷禮尚往來的從儲袋中拿出一袋靈石遞給，道：“師妹平日喜練劍，現在尚未恢復，不能領任務下山賺取靈石，這些給你，若是不夠，可琉森府取。”
明月夷雖然很缺靈石，但沒要他遞來的，彎著眼笑著推：“大師兄不用，我還攢了些，夠用了。”
不收，鶴無咎也沒再勉強，收起靈石將掌大小的小草包系在腰間。
他挑目向遠升起的赤紅日，道：“師妹若無事，我便先下山了。”
明月夷頷首：“嗯。”
看著青年一步步朝石階往下走，渾的矜貴，唯有腰間有不符份的草藥包，讓神仙似的氣質瞬間落了幾分凡塵意，看起來更容易親近些了。
這樣的青年在外很容易吸引人與妖。
記得雲鎮心一篇後，他修為急速褪去，在宗門中備人議論，他也下過一次山。
也就是那次在外，遇見了一只四階大妖，救下那只妖後，妖便賴上了鶴無咎。
沒想到劇現在都偏這樣了，還能在不知不覺中被修復。
那能逃過被祭劍的結局嗎？明月夷垂眸暗思。
無論功與否，都要試一試，送給鶴無咎的那只草藥腰包不止加了落海草，還加了除妖。
要看看，鶴無咎上佩戴了如此危險的東西，還會不會有妖靠近他。
若是還有，只能再努力修煉，做到絕對反殺，以及做兩手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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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鶴無咎，明月夷沒有回府，而是朝著另一邊走去。
寒冰如雪的府連外面都凝著霜花，府的外形模樣倒沒有詭異，與尋常的府邸一般，白磚青瓦，矮墻紅梅了寒氣而錯了季節，現在都還開得紅艷艷的，靠近便芬芳撲鼻。
明月夷剛到菩越憫的府，便被外面的小怪吸引目。
之前來過一次沒發現，現在才看見，菩越憫養的小怪不是靈，而是木偶小人兒。
穿著藍的漂亮小木偶兒在門口群結隊的蜷在一起，一看見來了，霎時如見到親娘般蜂擁而至。
“道君，是道君來了！”
“道君道君道君……”
“道君是來找主人的嗎？他現在還沒起呢，要我們帶你去找他嗎？”
小木偶人兒比不會講話的怪要吵鬧得多，明月夷聽見如此吵鬧的聲音，險些以為它們是菩越憫是從後山竹林里抓了小竹，塞進木偶中養在院中，簡直與後山里的竹一樣雜。
“既然他沒醒，我就不打擾了。”明月夷拉下拉在肩上的小木偶。
那只小木偶雙手攥著不愿意放手，倒是忽然靈機一，張口就來：“主人醒了，他請道君進去呢。”
明月夷拉著手一頓，松開了小木偶：“真的？”
小木偶心滿意足地在的肩頸上，發出舒服的喟嘆：“真啊，道君，你好香啊。”
“……”
菩越憫是醒了。
明月夷隨小木偶一道府。
這次有小木偶領路，沒再如上次那般誤打誤撞去了後竹林。
年也沒在後竹林，而是在霜雪布滿的院中。
明月夷來時，他正屈膝單跪在覆上的一層厚積雪上，垂曳于後的烏發上凝了些從樹上落下的雪花。
他在看樹上開的花，揚著頭，側面廓分明，出的脖頸白得依稀可窺見清冷的青筋，一襲紅裳比梅花更艷麗。
似聽見了踏雪的咯吱聲，他轉頭見是，眸微，不問道：“師姐怎麼來了？”
明月夷對他還在懷疑之中，并未靠得很近，而是坐在不遠的石凳上，將手中所提的食盒放在也被覆了一層雪霜的石桌上。
“過來看看你。”
菩越憫的目被放在桌面上的食盒所吸引，起朝走去。
明月夷這才發現他腳下沒穿靴，瘦的腳生得和那張臉一樣生得極好，一步一步踏在雪上，被雪凍得冷白，腳踝與趾間微微紅。
真是從頭到尾都得人都自慚形穢。
“師姐，這是什麼？”他站在面前，俯沿著食盒嗅聞，像不諳世事的天真年。
明月夷往後微揚，打量他的作道：“我做的花餅，給你送些來。”
“給我做的？”他有些詫異，轉過漆黑的眼瞳直勾勾盯著。
明月夷解釋：“做多了，二師兄和小師妹已經下山了，大師兄剛才也走了，我想你還在，便給你也送些來。”
他聽說自己排在最後，神瞬時懶懶地懨了下去，旋坐在邊的石凳上，曳地的長袍和長發蜿蜒垂地。
明月夷如何看，都覺得他像矜持盤踞在石上的蛇。
“師姐做的是什麼糕點？”他輕聲問，好似無論是什麼都會出欣喜之。
明月夷打開木蓋：“落海糕。”
落海糕最拿得出手的吃食，但里面卻加了妖最厭惡的落海草，若眼前的菩越憫是小妖，誤食此會先從腸子里開始潰爛。
上次刺他那一劍上就涂抹了落海草，所以後面他腐爛得很快。
不過後來他又離奇地活得好好的，甚至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來過，好似那日殺他，只是的錯覺。
明月夷卻相信自己的記憶，所以今天打算試試，眼前的年到底是不是‘明翊’，亦或是別的妖用了特殊的能力藏了上的妖氣。
盒子完全被打開，擺放在里面的花糕和形狀都極勾人舌下生津。
菩越憫的目自然落在端出白瓷碟的指上。
“不知道你喜不喜歡落海糕。”明月夷說時一瞬不眨地盯著他。
見他聞見如此濃郁的花香，不僅半點影響都沒有，反而還捻了一塊置于鼻下嗅聞，溫聲含喜道：“多謝師姐，我很喜歡。”
喜歡，他喜歡師姐，喜歡師姐過的一切。
師姐做的糕點，連糕上都是師姐的氣息。
他在暗貪婪的將覆在糕點上的氣息吸，想到有師姐的氣息，子約發熱，不知不覺間垂拉下的薄薄眼皮都泛起了熱紅。
妖是不可能會喜歡加了落海草的東西，這是妖的天，在外的修士捉妖都是靠此來辨別是否是妖，雖不能完全依此甄別，但年表現出的喜歡令明月夷默然。
他似乎真的很喜歡。
盡管如此，明月夷仍舊覺得他這副貌皮囊下的妖很重。
“嘗嘗味道如何？”說道。
年很聽話，張口咬住糕點，從齒間出的舌尖比花糕的稍深，又尖又像很長。
因為他只了一點，明月夷捕捉後不敢確定是否看錯了，想要仔細打量時他已收回了中。
菩越憫咽下一口糕點，瀲滟的狐眸瞇起，溫聲贊揚：“很甜，我喜歡。”
明月夷看向他，“甜？”
“嗯？”他放下花糕，與對視的眼含無辜的茫然：“不是甜的嗎？”
明月夷捻了塊，放在邊咬一口，隨後抬眸道：“咸口的。”
他眼中的茫然散去，放下糕點，“我自失味覺，偶爾會嘗錯味道。”
說罷，他忽然手。
明月夷下意識往後仰，年冰涼的指尖在臉上舐而過，異常冰涼。
“作甚？”警惕地看著他。
菩越憫微笑：“師姐的臉都凍白了，很冷嗎？”
明月夷了被他過的臉頰，沒反駁，“嗯，你府用的什麼，是太冷了。”
“我畏熱，喜歡冬雪，所以師傅送我的拜師禮是一顆雪珠，我將其鑲嵌在府牌匾上。”他解釋得滴水不。
明月夷被他所言的雪珠吸引注意，難怪他府冷得如此反常，卻沒有人說什麼。
雪珠能轉換天地季節，是神珠，沒想到師傅竟然舍得作為拜師禮送給他。
明月夷心中如是想著，余忽然見對面的年似要起。
下意識手握住他的手腕，大抵是在寒霜府中待久了，他手上的溫度也冰涼的得宛如一尸。
年駐足回首：“嗯？怎麼了師姐。”
明月夷仰眸，盯著他問：“你去做什麼？”
菩越憫道：“看師姐好像很冷，忽然想到前段時日，我得了寒的狐裘，正去拿給師姐。”
明月夷搖頭：“不用了，倒沒多冷，你坐下來陪我一會兒。”
陪師姐啊……
他眼珠輕散，神恍惚，再度坐回了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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