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微坐在他的對面，抬壺倒清茶，兩指推過去：“師弟，有個外門弟子在休沐那天上重日門打掃，失蹤至今都沒有蹤跡，我聽人說你那日似乎一直都在重日臺，時至傍晚天快黑了才回去，所以想問問你可見過哪位師弟？”
菩越憫目越過他的肩膀落在不遠，心不在焉地搖頭：“不知。”
李一微追問：“一眼都沒見過嗎？”
并非是他要懷疑眼前的師弟，而是那天只有菩越憫一直在此，再如何都應該見過，他只是想知曉些當時形好推演出發生過何事。
昨夜妖氣又顯過，門外弟子各個心中不安，他需得安好那些師弟。
“菩師弟，你再想想呢？”
許是他過于急迫，菩越憫收回目斂眉思忖。
隔了一會兒，他輕抬黑得不正常的眸子，溫聲道：“當時我病發作，師姐將我扶進此休息，我約好似看見過一人，但他進來搜尋了片刻就自行離去了。”
果然是見過的。
李一微眼陡亮，口而出：“那師弟為何要瞞？”
這件事他已經查了很久，也問過不人，師弟都沒有說出來。
年傾首，長發如瀑般傾瀉，逶迤堆綴在紅白疊的袍擺上，昳麗的臉上出幾分無辜和茫然：“我不知師兄在尋人，況且……”
許是因為接下來的話并非好話，他頓幾息續道：“我醒來後儲袋不見了。”
這……
李一微目凝滯，沒想到竟會得到這樣的答案。
親傳弟子的儲袋和門外弟子的不同，尤其是覺真道君最寵的小弟子，儲袋中有多寶不用他去多猜。
菩越憫不疾不徐地補充：“那位師兄或許只是暫借我的儲袋出去一段時間，過段時日說不定就回來了，師兄不必擔憂。”
這怕不是‘暫借’是。
儲袋丟了這種大事，菩師弟都能表現得如此淡然，甚至還為者辯解。
李一微為自己方才的疑神疑鬼而慚愧，師弟的良善從山門那天眾人就看在眼里，不可能會做什麼壞事。
他誠懇道歉：“抱歉，菩師弟，是我誤會你了。”
“無礙。”年微笑，視線并未落在他滿是愧的臉上，專注而又熱烈地盯著不遠。
師姐。
打坐室的氣氛漸變師兄的道歉，明月夷覺得沒必要再繼續聽下去了。
肯定，菩越憫必定是妖，而那日上來打掃的門外弟子并非是了他的儲袋畏罪潛逃，應是發現了什麼，被妖殺害了。
想起那日發生的事，明月夷角微抿，轉離開打坐室。
而剛走不久，年便推開房門，著離去的方向滿眼不解。
師姐為何要躲他？他這次什麼都沒做錯啊。
-
重日臺和悔過崖相鄰不遠。
明月夷沒回府，而是沿著無人的地方去。
焚凈峰中往悔過崖的千石階人最。
走在前，年在後不疾不徐跟著，視線自始至終都落在的上，黏得如何都甩不掉。
明月夷終是忍不住了，驀然停在半山腰，轉過冷乜菩越憫。
“一直跟著我作何？”
菩越憫見舍得轉頭看自己，蒼白的臉邊浮起微笑的朝一步步靠近，“師姐，你之前不是說要去雪雲巔嗎？怎麼還沒去，是擔心我的狐妖毒好似又發作了，我一人不行，擔心我才留下的嗎？”
狐妖毒，狐妖毒，他自己就是妖。
明月夷想到此前用手幫他，難言的惡嫌涌上心頭，握劍猛地朝靠近的艷年刺去。
他對毫無防備，直接被一劍刺穿了口。
周圍的一切在這一刻停止了，卷起的風中充斥著鮮的味道，珠子順著劍往下滴，濺在水坑中暈紅墨。
兩人僵地維持姿勢。
年像不知為何會這樣做，迷茫地垂下烏黑的眼簾，失神地盯著口的劍。
師姐怎會殺他？不是還要幫他解狐妖毒嗎？
明月夷冷靜的將長劍送他的膛，紅冷然翕合：“蛇妖，那門外弟子是你殺的。”
原是因為此事啊。
菩越憫郁地抬起頭，眉眼嫵，睫羽噠噠地黏著，語氣中沒有被發現的惱，而是埋怨：“師姐不關心我，怎麼不問我之前差點被人殺了，反而訓我。”
他將的行為當做訓誡，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對，惹得如此生氣，一心覺得應該如之前那樣護著他。
“詭辯。”
明月夷冷眼看他臉頰邊顯現出的白蛇鱗，像是白陶瓷被冰霜覆上，眼神一厲：“你究竟為何要纏上我？”
提及此事，年褪烏白的往上揚起奇異地笑，“自然是喜歡師姐，想與師姐雙修。”
是師姐說只要他乖，會再次與他雙修，會與他結契。
正是因為留下的承諾，他多年不曾踏暗室一步，如今師姐該兌現承諾了。
“我要與師姐長長久久。”他笑得白皙的臉頰泛著赧紅暈，水的桃花眼多。
明月夷因他的話一噎，沒想到他都死到臨頭了，還要惡心。
“孽畜！”實在不會罵人，半晌才從中出一句。
而年早已習慣被罵，甚至在聽見悉的稱呼，反像得到主人召喚的小狗，漂亮的眼珠揚起期待，半點不在乎手中舉著穿的劍，神熱專注地纏裹的臉。
“師姐……我在。”
明月夷沒想罵他一句，年竟笑著應聲，白皙雪膩的臉頰暈開赧的薄紅，朝著一步步走來，全然不顧被刺穿的口。
隨著他癡癡地靠近，忍不住往後退。
菩越憫知臉上每一寸神，在即將要劍躲開前，薄含笑地出手，冰涼的指尖握住了的手腕，猛然往前一拉。
然後，他終于抱住了。
“師姐，我一直在……”年死死地錮的，發燙的臉狂熱地埋在頸側，隨著貪婪的呢喃從邊溢出。
而徹底將他刺穿的是明月夷手中的劍，劍上涂了妖天生畏懼的藥和雄黃。
分不清他究竟是否能到疼痛，他不僅在痛苦，袍下還有比劍柄更石更的。
甚至能到明顯的興。
儼然爽到了。
第50章 蛇蛇在……
如此直觀面對年的變態，明月夷握劍的手一。
年誤將的沉默當做了默許，愉悅地側首吻在的耳畔上，纏綿地發著輕‘嘶’聲，舌尖上的冰涼唾涂在上。
黏糊糊的。
他得極有目的，沿著耳畔往一側臉頰……然後再將蛇信子在間想要頂開。
被蛇了……
還是…分叉的…
明月夷呆了，滿腦子都是蛇信子分叉。
待聽見年邊溢出難以制的蛇嘶，頭皮瞬間炸麻，驀然出手中的劍，從他因而放松警惕的雙臂中掙扎出去。
他不舍與分離，朝出手。
迎來的卻是劍閃過。
年擁抱的軀與漂亮頭顱一分為二，鮮噗嗤飛濺在了一旁的枯木上，宛如生了銹的銅鐵，合著他上的香發散出古怪的冷腥味兒。
頭顱與分開那瞬間，明月夷似乎看見他眼中的笑還沒有淡去，純黑得攝魂的眼珠子仍盯著，好似還能轉。
冷著臉又揮過一劍，斬斷了年環在腰上的手。
抱著的無頭尸緩緩滾在腳邊，如死前也要擁抱的親人。
明月夷推開無頭尸，挑起落在地上的頭顱，扔下了長階梯。
那顆頭滿是長發的頭被烏黑的發纏裹得，像一顆被人踢在腳下的黑蹴鞠。
明月夷親眼看著那顆頭落進了下方幽靜的湖底，冷靜地彎下腰查看腳邊這失去看似失去生命特征的年輕尸。
年，不僅是皮相，亦得令人驚嘆。
而如此麗的卻是詭異的，連頭都沒了，仍舊在興得起。
有了此前經歷，明月夷不再讓小怪將尸拖走，而是直接撒上雄黃，再用火燒了。
尸被烤焦的味雖然令惡心，但還是耐著子等燒一灘灰燼後，確定無法再生後才離開此。
連都沒了，這次他應不會再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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