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無咎笑，溫看著道：“所以師妹得盡快恢復修為，到時候與我一起出去游歷。”
明月夷點頭：“我會努力修煉，爭取跟上師兄的步伐，然後努力在師兄飛升前追上來。”
“是一起飛升。”他糾正。
明月夷因笑而出了尖銳的犬齒：“如果要一起飛升，師兄可得等等我。”
“好。”他笑得寵溺。
明月夷扯角用皮囊笑，心平靜得翻不起半點波瀾，只可惜現在不能立刻踩著他飛升。
與鶴無咎聊了許久見時辰差不多了，便提著暖石爐離開了雪牢。
後面的幾日，日日都雷打不地先練完劍，再去雪牢里看他。
做的事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皆當對鶴無咎深似海。
明日就是鶴無咎自罰的第五日。
明月夷趕在出雪牢之前，送完最後一次暖爐，正從千階臺下來。
雲環雪山頂，仙鶴與靈鳥因悔過崖常年寒氣而距甚遠，偶得幾聲啼鳴引得睗眸而視，自然也就看見坐在長長臺階下青石上的紅裳年。
他似乎在等人，乖巧地坐在石頭上，漫不經心地點著眼前枯枝丫的手指白如凝脂，用發帶束起的墨發長似蜿蜒黑瀑。
明月夷看了幾眼，提著暖爐拾階而下。
“翊師弟。”主開口喚他。
年轉過頭，黑瞳渙散無，紅上揚出淺笑：“師姐。”
明月夷走過去，坐在他的邊，語氣自然地問：“這個時辰，師弟怎麼不練劍，反而在此？是又領了什麼任務要做嗎？”
“不是的。”他搖頭。
明月夷發現他今日細打扮了一番，右耳戴著水珠形的紅靈石，襯得普通到極致的臉如春花，竟然出奇的吸人眼睛。
打量一眼，移開目問：“那師弟怎麼在這里？此很危險。”
抬手指下方黑得幽靜的寒湖，道：“但凡不慎落進下面的湖水，便是修士也難以爬起來，此前我有位師弟的頭便落下去了，我都沒救起他，全靠他自己爬起來。”
“那一定不能怪師姐，都怪他不扶好頭。”年無條件仰慕，不經意吐了刻薄的本質。
明月夷平靜地轉過頭：“那師弟來此是做什麼？”
他靦腆垂睫，拿出來懷中的食盒道：“其實是我聽人說師姐這幾日都在這里看大師兄，所以特地來尋師姐的。”
“尋我？”明月夷目落在他清瘦長指間捧著的食盒。
他察覺的視線，打開食盒：“之前師姐救過我，我一直想要謝師姐，夜里輾轉不能寐，想起聽聞師姐此前在外除妖時損過，我便去抓了一條靈魚，為師姐燉了魚目湯。”
食盒蓋子打開瞬間不用他說是何，明月夷就已經聞見了濃郁的靈氣和古怪的香氣。
不是湯香，而是某種滲的冷香。
“此魚目凝了靈魚上所有的靈氣，用來為師姐補子正好，如此師姐應該能很快恢復。”他捧起湯盅，黑而無的眼中滿是期待。
明月夷凝視他湯蠱中用補藥熬得湯濁白的魚目珠。
不知他抓的是什麼靈魚，魚目也有些大，像兩顆黑珠子。
黑珠子泡在濃白的湯里，仿佛張著無數張，無聲地喚低頭喝，黑珠子們好似活的人，在賣力向嘶喊自功效，連一滴水都出詭異的百利無一害。
明月夷再眨眼，那些吊詭的場景又好似幻覺般然無存，面前的魚目湯僅僅只是普通的湯。
抬眸，看向正在仰眸等待接過的年，再次婉拒：“抱歉，來時我已經用過了。”
年被拒絕後臉上浮起憾，“師姐真的不要嗎？靈目補靈，正是師姐所缺失的。”
明月夷搖頭，“多謝師弟，補多傷子。”
他不再勸，失落地垂著頭。
但很快又因為明月夷見他手指凍得泛白，而憐惜地遞出手中暖爐，他的面上浮起薄紅。
明月夷道：“我看師弟似乎寒，每次見你臉都是白的，溫也似比尋常人低，這是能改善寒的暖石，贈與師弟，下次來這種地方可以帶在邊。”
“送……給我的？”他仍舊墜著眼簾，視線似在暖爐上又似在的手指上，嗓音抑著張的興。
師姐送他的，師姐關心他。
“嗯。”明月夷頷首，卻又當著他的面忽然間松開暖爐。
他見暖爐要滾落，下意識手去接。
然而他的手尚未到暖爐，便被斬斷。
砍斷的手與暖爐、魚目珠湯皆落在地上，混在一起形紅不紅，白不白的一灘古怪東西。
他維持手的姿勢，抬起臉，渙散的瞳孔仿佛藏著攝魂的黑鉤子，不解問：“師姐，為何？”
明月夷早在拔劍砍手時就已經落至一旁，提著尚在滴的劍，指著他看似平凡卻詭異人的臉，紅張合：“師弟。”
師弟不是門弟子小翊，而是的菩越憫。
他一瞬不眨地盯著玉輕明的人，角上揚出微笑，“師姐好厲害，你又發現我了。”
明月夷從他被發現，卻沒有訝然的反應判斷，他已經知道早就發現他是誰，不過是在陪玩一場陌生人的游戲罷了。
在竹林那一晚，便認出了菩越憫。
瞎子提燈，面對蛇妖近仿若未覺，溫冰涼，講話做事與菩越憫極為相似。
如此純的變態，在認知中只有菩越憫才能表現得如此木三分。
或許更早之前便約發現他回來了，從鶴無咎府出去那一日，遇見的所有人，所有一草一木都不對勁，而那些都是他。
所以發現後并未打草驚蛇，而是等。
等今日他主尋來。
明月夷余掃過從暖爐中灑出來的藥，那些白的末在千階臺的風下，在灑出來時就已經沾上了他的傷口。
年的手眼可見的在腐爛，他卻毫沒在意，而是盯著，目黏稠如覆骨的爬蟲，企圖纏繞裹。
明月夷被他看得頭皮發麻，想也沒想抬劍朝著他揮去。
他坐在青石上沒，任一刀又一刀砍來。
頭皮被削掉，連著耳朵一起趴趴地落在地上，漆黑的眼球被刺，腦漿賁出。
他的半邊子被明月夷削一片一片的，流了滿地，而完好的另外一只眼，還含笑地盯著的腳下，癡迷而愉悅地彎著半邊紅。
直到明月夷將他削一灘爛的泥，他自始至終都未曾有過反抗，反而滿足地笑著。
明月夷將他劈無數片，順著他最後的目往下低頭，此時才看見腳下踩了什麼。
踩的不是什麼魚目，而是人的眼球。
如果對他真的毫無防備，那麼將會喝下這一盅湯，這碗用人眼熬制的湯。
或許濃白的湯也不是魚湯，而是別的東西。
難言的惡心從明月夷口翻涌出來，忍不住白著臉，扶著枯樹瘋狂干嘔。
從未遇見過如此恐怖至極的妖，再生能力堪稱變態，完全防不勝防。
等到緩和惡心後，明月夷虛弱地抬起泛紅的眼，盯著地上的尸被聞味尋來的蟻蟲爬滿。
他究竟是什麼妖，為何要一直纏著？
明月夷咬住下，拿出除妖灑在年殘缺的尸上，看著尸一點點腐爛得連蟻蟲都嫌惡心紛紛離遠。
尸徹底腐爛泥，再用水沖刷干凈。
沒了漬與腐的青石仍舊是原來的青石，偶爾有一兩只周漆黑的烏停駐在上面，瘋狂啄著石，妄想吃上點石里沒有清理干凈的漬。
明月夷再一次殺了蛇妖後疾步回到府，將里里外外都撒上雄黃，直至忙到深夜才回到寢居中打坐修煉。
得盡快修煉，不僅為了擺這只詭異的妖，更為了不久後的宗門大比。
是夜。
無明月，薄霧籠罩，雲層烏傾輒，青雲宗似乎下一場大雨。
夜下闃寂的別致清雅的府外，白貌的年秀頎四肢仿佛剛生的骨頭還不適應，如無骨的蛇般慢慢地爬起來，雪白的臉上浮著迷。
他作僵地踱步進府，長長的烏發在地上逶迤出沙沙的聲音。
師姐，我回來了。
第57章 蛇蛇……
明月夷沒將心思放在‘已經死去的年’上，現在的當務之急便是修煉，好迎接後續劇崩壞所帶來的未知風險。
夜里下了一場大雨，整個焚凈峰都籠在濃濃的霧中，峰頭約只可窺見一角，好似撥開霧會乍顯出一張嫵的人面。
哦豁，小伙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https://.52shuku.net/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