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對峙 私藏通敵罪證的祖母！
第8章
三月初二，巳時。
葉惜人同祖母、廖長纓跪在佛堂裏面，上首菩薩被一塊紅布蓋著，香煙繚繞，祖母趙氏撥佛珠，念著經書。
廖氏祈禱著兒平安健康。
葉惜人依舊雙手合十，閉著眼睛，看起來一臉虔誠。
又到了三月初二。
昨日阻攔葉長明之後，用“左腳先進門”為由將柳絮綁起來扔進了柴房，目的是為將人控制起來。
沒了柳絮，今日又會發生什麽？
相較于昨日的虔誠，今日葉惜人腦子裏面轉著其他，有千頭萬緒需要理清，一團麻，隨時會到來的危機，是鍘刀懸在頭頂。
葉惜人呼出一口氣，數著時間，隨後，眼瞼一，緩緩睜開眼睛，無聲開口：來了。
“嘭！”
大門被人一腳踹開，悉的腳步聲響起，麻麻的震由大門轉佛堂，葉惜人今日聽得格外清楚。
這些人本沒多做停留，直奔佛堂而來。
他們不是查抄，而是早已知道目的地是哪裏，只待找出“證據”。
葉惜人深吸一口氣，再次閉上眼睛，又迅速睜開，烏黑眼睛裏面的害怕與恐懼全都被藏了下去，換冷靜。
過度的張以至于繃，心跳加快，合十的雙手控制不住微微抖，卻不影響腦袋裏面越來越清明，思緒無比清晰。
葉惜人回過頭去。
陸仟帶人穿過院子，踩著回廊闖佛堂，他依舊頭戴黑烏沙，紅似，眼神如刀，手握一卷黃麻紙敕令，冷冷地看著裏面的人。
他們全都帶刀，又個個一臉兇相，令人止不住心生恐懼。
“你們做什麽？！”廖長纓大驚。
陸仟冷聲道：“帶人上來。”
“咚。”
一個人被扔了進來，葉惜人立刻看去，竟然是祖母院中的雲香！
雲香抖著手指著上首被紅布蓋住的菩薩，一臉愧疚開口：“在、在觀音裏面，我親眼看見老夫人將東西放進去的……”
葉惜人手指一。
果然，沒了柳絮還有雲香，重要的從來都不是人。并非祖母院中的人將東西塞進觀音像裏面，而是那東西從一開始就在！
“什麽？”廖長纓一怔。
陸仟冷笑，擡腳上前要取觀音像。
葉惜人突然站起來，用擋住陸仟，從來和的聲音帶著幾分犀利，抿，“大人這是做什麽，搜查葉家？
“我葉家雖不起眼，但父親畢竟是戶部尚書，從二品大員，祖母是歷經三朝的誥命夫人，搜查宦之家……陸大人是奉何人命令，又以什麽緣由？”
聲音越來越清晰，擲地有聲。
陸仟眉峰一挑，詫異地看向，上下打量，意味深長：“你膽子還……大t？”
葉惜人擡著下，冷臉時順漂亮的五也有幾分清冷疏離，寸步不讓，“大人若要搜查，就必須告知緣由，或拿出手書，若不然，這就是皇城司越權行事。”
膽小無非是怕死。
……
都死這麽多回了，還怕什麽？！
陸仟表冷，聲音幽幽：“你葉家死到臨頭，竟然還如此放肆？”
他手一擡，只是些許用力，就將葉惜人重重推倒在地，手臂磕在擺放觀音像的案牘上，發出一聲悶響。
葉惜人輕呼一聲，疼得面發白，眉頭皺。
“惜惜！”廖長纓急切去攙扶。
趙氏站起來，回頭看向陸仟，蒼老的臉上帶著冰冷，“我孫說得對，陸大人想要搜查，總要拿出聖旨、告知緣由，尚未找到任何證據，又憑什麽將我們當嫌犯對待？”
陸仟眼神變得危險。
隨即，他臉上出嘲諷，手上敕令打開，舉起來，“這是參知政事張元謀張參政手書，參政大人審問逆黨，朝中員皆要配合。
“我們已從逆黨口中問出了你葉家為同夥，我皇城司有監察之責，如今又有人證親眼見到葉老夫人將通敵證據藏在佛像裏面，我為什麽搜不得？”
葉惜人瞳孔一。
張參政！
大梁共有兩個參知政事，一個是之前見過，正陪同、接待北燕太子赤盞蘭策的劉多喜劉參政，另一個就是張元謀張參政，參知政事等同于副相，權勢滔天。
……難道陷害葉家的是張參政？
“陸仟，你行事不管不顧，蠻橫霸道，如果沒查到你所謂的通敵罪證，我葉家是不是可以告你們一個以權謀私，飛揚跋扈？”
死死摁住不松手。
兩人一左一右，站在蓋住的觀音像前面對峙。
陸仟角勾起嗜的笑，眼神像是毒蛇般盯著葉惜人，一字一句：“死到臨頭，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小丫頭年紀不大，脾氣倒是不小，回頭落在我手上……”
葉惜人心頭一，但仍然回視他：
“大人想清楚。”
聲音戛然而止。
案牘上，紅布拉開後并非是想象中的一座觀音，而是……一只鞋。
黑的靴子與觀音像差不多高，頂著紅布看起來和觀音像幾乎一模一樣，此刻這麽一只鞋立在這裏，鞋底還沾著泥。
仿佛無聲嘲諷。
“你們換了？！”陸仟面驟變，死死盯著葉惜人，又掃過在場所有人。
廖長纓始終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趙氏看著那只鞋，眉頭微微一皺，又很快舒展開。
葉惜人直脊背，纖細手指服，讓自己依舊定定站在原地，回視陸仟吃人的眼神，同樣一字一句：“大人在說什麽，我們聽不明白？”
“觀音像呢？”
“哪有什麽觀音像，大人不是親眼所見嗎？一只鞋而已。”
陸仟氣笑了，將那只鞋砸到地上去，拔出刀架在葉惜人脖子上，咬牙切齒：“你當我傻嗎？一只鞋放在這裏，你們跪著……拜鞋？”
分明是已經拿走了！
只是他想不明白，這次行突然，葉府是怎麽收到消息的？
葉惜人任由刀架在脖子上，無所畏懼，緩緩出笑：
“大人看來是不了解我家況，我哥哥昨兒春闈，在路上被人打傷了手腳，我們拜鞋，自然是為了祈禱他早日康複，不可以嗎？”
話音落地。
一道人影被另外兩人攙扶著進來，葉長明原本滿臉急，但在看到堂地上那只鞋時，下意識驚呼：“咦？我鞋怎麽在這兒？”
他本來躺在床上養傷，聽到外面似乎有大靜就想出來，卻發現自己最喜歡的靴子不知為何只剩下一只，找鞋耽誤了點時間，因此現在才來。
“放開我妹妹！”葉長明又呵斥。
陸仟從那只鞋移到葉長明腳上，有一只腳被布包著，沒找到鞋幹脆就只穿了一只，被胖金與瘦銀架著過來……
最後，陸仟收回視線，再次看向葉惜人，死死盯著，一言不發，眼中帶著令人恐懼的殺氣。
葉惜人著子，平靜回視：“大人，皇城司沒有規定不能拜鞋吧？”
“好好好。”陸仟笑了。
笑著笑著猛地一收，他冷掃過葉惜人，深吸一口氣收回刀，不甘心下令：“走！”
說完，他就要提著雲香離開。
葉惜人往前兩步，再次開口：“大人自己離開可以，但雲香得留下，是葉家的人。”
總要知道……是誰威脅了雲香，才能走近真相。
“做僞證欺騙皇城司，我要帶回去親自審問。”陸仟冷冷道，提著人就要離開。
不必葉惜人說，趙氏拐杖在地上狠狠一撞，斥責：
“陸二狗，你闖葉家搜查之事還沒跟你算，雲香，你沒資格帶走，栽贓冤枉我葉家，就是與葉家有怨，我們總要自己問清楚，不必勞煩皇城司。”
“想攔我？”陸仟眼中惱怒一閃而過，“憑你們，還不夠資格？”
他帶來的皇城司人足夠多，葉府上下卻沒有那麽多護衛，本不可能攔住他，就算是強搶，他今日也要把人帶走。
只要帶走了，之後再如何追究都無所謂。
說完，他帶人強行離開。
“他們不行，那我呢？”
葉惜人一喜。
可總算是回來了。
要是再不回來，就要拖延不下去了，今日這麽一出，就是要引蛇出，雲香至關重要，絕不能讓人離開。
葉沛穿紫圓領，腰系金帶，金魚袋垂掛，邊是另一個穿著紫袍公服的員，兩人并列大步進來，後帶著一幫衙役魚貫而，從門口呈半圓包圍住他們，顯然是要攔住陸仟。
陸仟瞇起眼睛，“葉大人。”
他的視線移到葉沛旁那人，眉頭一皺，“鄭大人？什麽風把南都府尹吹到了這裏來？”
南都府尹鄭文覺面無表，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你皇城司在南都肆無忌憚，隨意闖宦家中，驚擾家眷，我為南都府尹，不該過問嗎？”
“我是來查抄證據。”
“那找到了沒？”
陸仟呼吸一滯。
葉惜人趁著這個空給葉長明使眼：快點。
葉長明一臉茫然：啊？
葉惜人都快要急死了，看看胖金瘦銀，又看看還在陸仟手邊的雲香，不斷使眼：還不趁著他們對峙趕搶人？！真是蠢死了！！
葉長明終于恍然大悟，悄悄推了推胖金瘦銀。
下一刻，在陸仟還沒想好怎麽應對的時候，瘦銀抓住陸仟手腕，胖金以極為矯健的姿勢將雲香撈走，扔到了後。
作太快，陸仟又在分神中，即便武功比胖金瘦銀高，還是被搶走了人。
“你！”陸仟變臉。
葉惜人幾步上前站在葉長明旁邊，一起擋住雲香，同陸仟對峙，兩人同時了膛，寸步不讓。
作者有話說：
----------------------
葉惜人（膛）：終于氣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