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真兇 私藏通敵罪證的祖母!
第9章
沒能找到“證據”,他對葉家手就沒道理,本想趁葉家只有老弱婦孺強行將雲香帶走,如今葉沛回來,且帶了南都府尹的人……
陸仟眼眸深深。
他看向葉惜人兄妹後的雲香,又看向帶著人回來的葉沛,手指的“啪啪響”,終于還是放棄,滿臉不甘地出一個字:“走。”
葉沛看向他的背影,揚聲道:“陸仟,今日之事我會參你一本!”
陸仟腳步一頓,怒氣沖沖離開,頭也不回。
隨後,葉沛與鄭文覺避到一旁說了會兒話,鄭文覺帶著南都府的人離開,護衛關上大門,眨眼間就只剩下葉家自己人。
廖長纓都要急死了,上下兒,滿臉擔憂,“惜惜,你剛剛沒傷到吧?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葉惜人搖搖頭:“沒事。”
“手腕都已經青了!”廖氏驚呼,讓人去拿藥過來,“這還說沒事,快,我們先去上藥。”
“去正院。”葉沛擡了擡下。
這裏面一團,本就不是說話的地方,今日這一出太突然,他們還需要好好說說,更何況還有雲香……
一行人轉移到正院。
葉長明不著頭腦,撓撓頭:“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皇城司的人怎麽會突然闖進來,而且信誓旦旦搜查什麽證據?”
趙氏沒有回答,先看向葉惜人,問出最大的疑:“觀音像怎麽變了靴子?”
“我換的。”葉惜人很坦然,一家人不能藏著掖著,否則很難弄清楚真相,由著廖氏上藥,深吸一口氣擡起頭,“可能你們很難相信,是我夢到的。”
“啊?”葉長明愣住。
葉沛眉頭一皺,搖搖頭:“惜惜,事關t重大,莫開玩笑,你到底是怎麽知道的?皇城司的行連我都沒收到風聲。”
他是收到葉惜人的消息才及時趕回來攔截,陸仟行事謹慎,闖時就讓皇城司的人堵住葉家門,不讓人出,足以說明車夫是提前離開葉家,算著時間給他報信。
再加上佛堂裏面的那只靴子……
他兒葉惜人一早就知道會發生什麽,連時間都準確無誤。
是誰告訴的?
向葉沛,咽了咽口水,“爹,連你都沒收到消息,我怎麽可能從其他地方知道?真是菩薩保佑,用夢讓我提前預知今日災禍,避開一劫。”
聲音有些抖,想到一次次砍頭,呼吸都變得急促,其實不是一劫,已經是第二劫了。
“這孩子,”葉沛皺著眉,神眼,滿臉不贊同:“眼下不是瞞的時候,惜惜,你到底是怎麽知道的,告訴我,讓我來應對。”
難道送信之人威脅了?
究竟是誰?
葉惜人:“…”
廖氏上完藥,看著葉惜人傷了的手,嘆口氣,“惜惜不說就先別,眼下消息怎麽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應對。”
葉惜人:“……”
說做夢都沒人相信,要是說在這兩天反反複複重生,死了又活,活了又死,他們就更不會相信了!
算了。
要不是親經歷,也不會相信這樣奇怪的事,就算真讓他們相信被斬一次又一次,平添擔憂罷了。
“惜惜,你把菩薩藏哪兒了?”趙氏蒼老的臉上眉頭鎖,低聲詢問。
“菩薩我砸了。”葉惜人抿,想到裏面的東西神凝重,“是昨日在佛堂裏面砸的,碎瓷片和裏面的東西被我藏起來。”
原本想直接燒掉,但又怕裏面的東西還有用,就留了下來。
“是什麽?”葉長明問。
葉惜人沒有回答,直接去將東西挖出來,拿回正院,遞給葉沛。
手上全都是泥,但東西被油紙包著,外面是泥,裏面卻很幹淨,沒沾上一點髒污。
“竟是丟失的《南都廂軍輿圖》?這東西要是在我葉家找到,陛下定會震怒!
“幾日前,北燕使團南都,隨後,輿圖丟失,消息沒敢走,只有陛下、蔣相幾人知曉,正查找當中,我也是差錯才知道這件事,卻沒想到輿圖竟然在我葉家!”
【請收好輿圖,切莫給旁人。嚴】
葉長明探頭看過來。
嚴?!
兩人的臉變了又變。
葉長明猛地站起來,作太急,腳上的傷疼得他齜牙咧,“這是要扯上嚴小將軍。”
從這輿圖和紙條看來,就是一個姓嚴的人將東西給葉家,讓他們收起來,除此之外,在無任何線索。
“這字很秀氣,像是子的字?”葉惜人早就看過無數遍,輕聲提醒。
葉長明拳頭握,咬牙切齒:
“還真是嫁禍,落款一個嚴字,可忠勇侯府嚴家早就沒人了!嚴小將軍在北燕使團南都時被控制了起來,我們都不知道關在哪裏。
“從輿圖丟失時間就知道,不可能與嚴家有關,這紙條必然僞造,心陷害。”
“是雲香被人買通,藏在母親的觀音像裏面?”廖氏提出疑。
趙氏聞言,垂下眼眸冷靜吩咐:“問問就知道了,來人,把雲香帶進來。”
很快,雲香被人帶進來。
跪在地上,滿臉淚水,塞著說不了話,只“嗚嗚”搖著頭。
“雲香,我葉家自認對你不薄,連年戰事,從北都一路南遷,你家裏人活不下去,自願賣府裏,世人命最不值錢,但母親心善,不僅收留你,還為你娘治病……”廖氏指著,聲聲譴責。
通敵這樣的罪是要送他們一家人去死,廖氏想到這裏就一火氣,滿心憤怒。
雲香拼命搖頭,撤掉堵著的抹布後,涕泗橫流,不斷磕頭:
“老夫人!老夫人我不是故意的,今晨我出去買東西,被人綁起來,那人抓了我爹娘,要我說通敵證據就在觀音像裏面,才肯放我爹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要救我爹娘!”
“今晨?東西不是你放的?紙條不是你寫的?”葉沛眉頭一皺,不去指責雲香,只提出關鍵信息。
雲香擡起頭,急切回答:“不是,我沒有觀音像,更沒寫什麽紙條,那人也只是讓我指著觀音像說那句話就行!”
果然。
葉惜人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有人知道東西在裏面,只是借了柳絮、雲香的口,找一個搜查的理由而已。
那紙條也是一早就放了進去。
“是誰?”葉惜人又問關鍵。
雲香頓了頓。
“啪!”
葉沛砸了茶盞,濺起滿地瓷片,厲聲呵斥:“糊塗!對方陷害已經失敗,你現在趕說出來,或許還能轉圜,你什麽都不肯說,就能保住你爹娘嗎?!”
只一句話,破開雲香防線。
滿臉絕淚水,抖著聲音說:“是今日闖之人……指揮使陸大人。”
陸仟!
葉長明當即罵道:“果然是這狗東西陷害,他背棄嚴小將軍還不夠,現在竟然又來害我們?”
從兩次都是他帶人闖進來,篤定他們必死就能看出,這件事無論如何都與陸仟有些幹系,現在從雲香口中聽到這個名字,一點不意外。
“可是他究竟什麽時候放的?”葉惜人看向趙氏,疑,“祖母,你什麽時候得到觀音像,有沒有異常?”
趙氏低頭想了許久,而後搖搖頭,“我得到觀音像有一段時間了,沒察覺有什麽異常,不知道東西怎麽會在裏面。”
這害他們的局,竟然從之前就布上了!
一罪接著一罪,九條命都跑不掉。
葉惜人又看向沉默的葉沛,“爹,陸仟為什麽要害我們?而且還是滿門抄斬的大罪,我們有這麽深的仇怨嗎?”
葉沛拿著輿圖和紙條,將兩樣東西卷在一起,低著頭沉思。
片刻後,他扯出一個笑,聲音輕輕:
“這件事你不用管,今日你冒險拖住陸仟,怕是嚇到了吧?待會兒讓大夫給你開一副安神湯,好好休息,這些事自有爹爹理。”
說完,他站起來離開。
就是怕理不了!
昨日有舞弊,今日有通敵,誰知道明天還有什麽?
葉惜人追上去,抓著他袖,執拗問道:“爹,我已經長大了,你什麽都不告訴我反而讓我不安。”
葉長明突然開口:“是因為嚴小將軍?”
嚴小將軍?
葉惜人眉頭一皺。
關于嚴小將軍,還真知道一些,不,應該說所有大梁人都知道。
去歲,嚴小將軍聲名赫赫,簡直就是大梁的救世主。
他出于忠勇侯府嚴家,世代武將,幾年前戰開始,兩代忠勇侯相繼戰死,忠勇侯府幾乎被北燕人屠殺幹淨,在北燕鐵蹄之下,大梁毫無還手之力。
去歲朝廷拋棄北地,行臺匆忙南遷,北燕騎兵一路追擊,險些打到南都來,嚴小將軍橫空出世,帶領嚴家軍拒敵于淮安渠,兩軍僵持。
本是救國于危難的年將軍,但此人殺戮心重,將淮安渠附近的吏屠了個幹淨,坑殺流民,又不聽聖令,有反叛之舉,聖上數次發函讓此人陳,皆無音訊。
北燕使團南都和談時,嚴小將軍帶一支縱隊截殺,意圖破壞和談,雙方于南都護水河上大戰。
幸而截殺失敗,朝廷上下震怒,為平息北燕的怒氣,繼續推進和談,將嚴小將軍以“逆黨”之名下了大獄。
葉惜人頓時心頭一。
“我們家和逆黨有關系?!”不可置信。
要是他們家真和逆黨勾結,那還救什麽救,重來一百次都是死啊!
葉沛長嘆口氣:“朝中之事本不該告訴你們,可眼下遇到這樣的事……”
他搖搖頭,將眼下形說來:
“嚴小將軍一直生活在邊境,從未回京,我們與他沒有關系,但要想收複失地、重回北都,朝廷就還得用他,我同朝中一些人正想辦法找齊證據,查明嚴小將軍之事是否另有。”
葉惜人想到之前問過祖母關于陸仟之事,此刻信息串起來,恍然大悟。
陸仟是忠勇侯的義子之一,是嚴小將軍極其信任的人,前幾日北燕使團南都,嚴小將軍突襲,想與皇城司聯手截殺北燕使團。
但陸仟另有算計,以至于嚴小將軍截殺失敗,反而被捕下獄。
“明日三月三是大梁與北燕和談之日,朝中如今分為兩派,主和派與主戰派尚未達共識,陛下也還沒有決斷,嚴小將軍是否為逆黨,是此次能否和談的關鍵。”
葉沛又說:“我們認為他不是逆黨,想查清,有人又希他是逆t黨,蓋棺定論。”
說到這裏,他手上輿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眉頭鎖,帶著無盡擔憂。
“所以,陸仟背叛了嚴小將軍,就不希他這樣的兇蠻之人出來,爹你想查清楚真相,所以遭到陸仟陷害?”葉惜人從所有信息當中總結出來。
葉沛點點頭:“有這個可能。”
葉惜人還是不理解,咬,偏頭疑:“可是……和談不是好事嗎?”
經年戰帶來的災禍,葉惜人即便養在深閨也知道一二,整個大梁因此變得民不聊生,和談消息才傳開沒幾天,糧價下來了,春闈有了,南都城百姓終于不再絕,重燃希。
明明是好事,為什麽要阻止?
嚴小將軍阻攔和談,因為他家與北燕有仇,爹要救嚴小將軍……不就是他口中的“主戰派”嗎?
和平無戰對天下人才是好事,為什麽要繼續打?
“北燕狼子野心,以鐵蹄侵我大梁,不知道多人死在他們馬下?”葉長明搖頭,哪怕吊著一只手,依舊滿眼殺氣,“朝廷還沒收回北都,淮安渠以北全被他們糟蹋!這樣的國仇家恨,怎麽談?況且,就怕他們并非真心和談,還藏著什麽謀!”
葉惜人擡手了眉心。
驟然間接太多信息,有些理不清楚,甚至連誰是對誰是錯都分不明白。
“你別擔心,好好休息,既然知道是誰害我們就好辦了,我會去見聖上,讓他嚴查陸仟等人。”葉沛說著,了葉惜人腦袋。
隨後,他又說:
“長纓,你照顧好他們兄妹倆,雲香給你置,守好葉府。”
說完,他快步離開。
葉惜人喊道:“爹,陸仟拿著的手書是張參政的,也要小心他!”
“知道。”葉沛擺擺手,大步離開。
葉惜人看著他背影,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雖然還有很多不明白,但這一關……算是過了吧?
沒讓皇城司查到所謂通敵證據,還把陷害他們的陸仟揪出來,讓爹可以去應對,葉家的劫難,解了。
知道兇手,相信爹有手段對付,要不然本坐不穩戶部尚書一職。
葉長明還在生氣,咬牙罵道:
“這陸仟真不是個東西,害了嚴小將軍還不夠,又來阻止我們給嚴小將軍查明真相,要真是葉家出了事,誰還敢幫小將軍?朝廷豈不是了主和派那群懦夫的天下?這陸狗,就是個賣國賊!”
葉惜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葉長明還沒朝為,就是個堅定的主戰派了。
管不得這人著急科舉,這是忙著去搖旗吶喊。
仍然有些不安,又問:“明日就要和談,如果和談功,那爹爹會不會跟著那位嚴小將軍一起遭難?”
和談功,嚴小將軍做過的那些事,就真是逆黨行為,即便戰功赫赫也沒辦法抵消。
“別擔心。”趙氏開了口,“朝中主戰派與主和派各一半,你爹爹他們只是擔心北燕狼子野心,當今寬宏,即便嚴小將軍被定罪,也不會牽連你爹他們。”
說完嘆口氣站起來,由著廖長纓攙扶,“我去讓他們把佛堂收拾好,惜惜,你要是肯說是誰告訴你陸仟陷害一事,就立刻來找我,多事之秋,別自己擔著。”
葉惜人能怎麽答?
只好點頭。
等到趙氏和廖氏離開後,葉長明用胳膊肘撞了撞妹妹,低聲音:“你真是做夢菩薩告訴你的?”
“你相信?”葉惜人眼睛一亮。
“我信。”葉長明重重點頭,拉著坐下,“你再說說,是怎樣的?”
葉惜人莫名心中一酸。
這都死了四回,重活四回,為了葉家能夠避開災禍,一直忙忙碌碌,要出去找人,還要與陸仟對峙。
從來溫順的葉惜人做了許多的第一次,怎麽會不害怕與恐懼?
“哥,其實不是做夢,是重活……”
總算有人相信,葉惜人將自己的遭遇原原本本說出來,從第一次的懵懂,但現在依舊存在的不安。
……當然,跳過了找人阻攔葉長明科舉這事。
“就這些了。”說完後,葉惜人長出一口氣,傾述讓的力了許多,整個人都輕松下來。
陸仟給爹去對付。
陷害他們的人找到了就有辦法除,沒準兒很快就能離這場噩夢,和全家人一起,平平安安度過。
葉長明雙眼明亮,眨了眨眼睛:“繼續呀。”
“嗯?”葉惜人一怔。
葉長明磕著瓜子,將皮吐在桌上,出燦爛的笑容,“繼續編啊,我還是第一次知道,我妹妹竟然是個說書先生,這故事講得……跌宕起伏啊!”
葉惜人:“?”
“後面呢?快點說,我還想聽。”葉長明一臉期待,瓜子皮都吐到了葉惜人面前。
葉惜人:“……”
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滾!”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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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惜人:這就是哥,討人厭的親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