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悉 貪污軍費的爹！
第13章
葉惜人擡頭看去。
姜管家帶著幾個護衛疾步而來，他神凝重，面甚至有些難看，行禮後出手，“大公子、二姑娘，請速速隨我離開。”
語氣決絕，不容反駁。
“姜伯，怎麽了？”似嗅到不同尋常的氣息，葉長明疑地站起來，小桌幾被掀翻，瓜子落了滿地，發出細碎的聲音。
但無人在意。
葉惜人心跳微微一滯，姜隨從前是葉沛書，二人自小一起長大，親如兄弟，對他們兄妹而言，姜隨不是僕從，是看著他們長大、可以無條件相信的叔叔。
姜隨搖搖頭，卻不解釋，只說：“是老爺的安排，大公子、二姑娘快隨我來，等見到老夫人與夫人就知道了。”
兩人對視一眼，茫然地跟上他，一頭霧水。
一路沿著後院往小門走去，等走到小門時，才看到外面停著一輛十分普通的馬車，胖金瘦銀等一隊侍從站在旁邊，馬兒已經喂飽，馬車蓄勢待發。
兩人越發疑。
“到底怎麽了？”葉長明喃喃。
姜隨依舊沒有回答，扭頭急切問道：“老夫人和夫人怎麽還沒來？快去催催！”
他似乎很著急，時不時看向天，額頭早已冒出細的汗珠，偏偏眼中滿是絕，仿佛沒了生機。
小廝應聲往回跑。
很快，廖氏被人攙扶著出來，雙目紅腫，明顯是剛剛哭過一場，走起路來腳下虛浮，似遭遇重創，幾乎站不穩。
“娘！”葉惜人上前。
廖氏了眼睛，提起神，指著馬車，“你們兄妹倆立刻上車。”
葉惜人與葉長明再次對視一眼，同時皺眉頭，然而看到廖氏不容置喙的難看臉，他們擔心氣著，又不敢多說什麽，老老實實上車。
剛一上車，葉惜人便察覺這看起來普通的馬車有乾坤，裏面放著許多的幹糧，還有好幾個大包裹堆在一起。隨手拉開一個，裏面是一些金銀與幾換洗的，這是將他們兄妹倆出門的行囊收拾得妥妥帖帖。
……跑路？
葉惜人猛地回過頭去，沒人注意到眼中充滿震驚與憤怒，“娘，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都不要問，什麽都不要管。”廖氏眼神犀利，嚴肅地盯著兄妹倆，“等你們祖母到了，立刻出發。”
這時趙氏拄著拐杖走近小門，穿誥命服，花白的頭發被服服帖帖梳好，帶著莊嚴與肅穆。
廖長纓與姜隨看到穿這服，同時變了臉，逃跑要盡可能低調，如此打扮，顯然趙氏不準備走。
“長纓，上車去，我留在葉府。”趙氏聲音平靜。
“娘！”廖長纓再次紅了眼。
廖氏眼淚“嘩”流了出來，拼命搖頭，“我不走，我與他夫妻一，他有罪，我就有包庇罪，他若死，我也不獨活，總要留下來才能做點什麽……”
聞言，趙氏眼眶也紅了起來，抓住廖氏手腕，手指抖，“你可想好了？”
廖氏哭著出笑，眼神決絕，“我沒有收拾行囊，從來就沒準備走。”
況且……
只有們留下，葉府沒有完全“空”抄家的人才不會死盯著長明與惜惜，給他們兄妹掙出一條活路來！
葉長明已經看懵了，他坐在馬車裏面，探出腦袋：“祖母、娘，你們到底在說什麽？我們這是做什麽啊？怎麽都哭了？”
他本能就要下車。
廖氏轉過呵斥：“坐好！若還是我的兒，就都給我聽話！”
說完，眼神眷念地看著兩人，不放心叮囑：“日後就是你們兄妹倆相依為命，你爹讓人準備好的路引、書信都在包袱夾層裏面，待會兒出城時，自有人放你們出去。
“長明，你是哥哥，惜惜年紀還小，以後你要照顧好，兒家在這個世道總是吃虧些，你要記得你是哥哥。
“惜惜，娘知道你聰慧，你哥雖然年長你一些，但沒有你思慮周全，他若想不到的地方你要幫他補全……你們互相照顧，天大地大，以後別再回南都。”
廖氏掉又落下的眼淚，眼前被潤遮擋住視線，趕忙掉，盯著一雙兒，不敢錯半分，像是要把他們刻進心裏。
“娘……”葉長明張了張，不好的預在蔓延。
葉惜人卻是一把抓住馬車的門，抓著，不讓車夫關上，指尖泛白，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廖氏他們，眼睛裏面升騰起憤怒，一字一句：
“所以，是我爹又被栽贓了貪污軍費之罪，我們葉家將要……滿門抄斬？”
最後四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
這形、這安排，不就是即將滿門抄斬之前的逃命準備嗎？！
廖氏一震，萬萬沒想到葉惜人竟然清楚，張了張，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看的反應，葉惜人還有什麽不明白，這分明就是一切重來，今日發生的事與上一個三月三沒什麽不同，的提醒本沒用！
哦，有用。
有了他們現在“逃命”的用！
葉惜人心裏像是被一把火燒了起來，燒得臉泛紅，雙眼圓瞪，恨不得現在就抓住葉沛狠狠質問。
“夫人，老爺代的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姜隨看了眼天，急了，時間越來越近，危險隨時會來。
趙氏冷靜下來：“關門。”
護衛堵住門，不讓他們下來。
廖氏深吸一口氣，將其他緒全都掩下，拉在馬車旁邊，挨個過兩人的臉，而後將葉惜人手指一掰開，重重關上車門，鎖好。
閉上眼睛，落下兩行淚，“走。”
車夫早有準備，直接便朝著既定的路線駕車而去，馬蹄聲噠噠，很快就遠離葉家。
葉長明趴在從窗戶上往後看，大喊出聲：“祖母！娘！”
葉府小門，趙氏與廖氏站在那裏，一不著他們二人離開的方向，悲傷與不舍蔓延。
馬車越來越遠，他們的影子越來越小，天邊，落日逐漸變得火紅似，染半邊天，好像連都一起落在了遠高高的屋檐上。
葉長明整個人都慌了神，怎麽會突然變這樣？
再想想剛剛聽到的話，他想立即下車折返，去問個清楚明白，但車門已經被車夫從外面鎖上，用完好的手狠狠砸向車門，砸得“嘭嘭”響，仍然撼不了分毫。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葉長明眼眶潤，無措地扭頭看向葉惜人。
而自馬車離開，葉惜人就無比安靜。
在車上尋找所謂“書信”，此刻翻找出來，一目十行，那容清楚簡潔，是葉沛對他們兄妹倆的叮囑，尤其是關于逃離路線、逃走後去尋找誰……
【惜惜，莫怪爹爹。】
葉惜人手握，將一張紙得皺皺，幾乎是咬碎牙齒，艱難開口：“真是我們的好爹啊！”
還有什麽想不明白？
葉沛一定是又進了大理寺，被關押起來，他在朝上定然又提出了軍糧案一事，今早費盡心思提醒，毫沒能改變他的安排。
他從口中知道會有什麽樣的後果，所以才提前安排了這些，只待姜伯算到時間、或者得到什麽消息……立刻拿出提前準備的東西，把他們送出去，只讓他一個人“送命”。
準備？
他早上要去做的準備，本不是怎麽防算計，而是準備路引、書信，給他們做“滿門抄斬”的逃命安排！
他明明知道了，還是做了同樣的選擇。
“好得很，真是好得很啊。”葉惜人氣得渾發抖。
葉長明終于看完書信，抓住葉惜人手腕，“惜惜，我們不能就這樣離開，爹、祖母和娘還在葉家，我要回去！”
說完，他再次咬牙，狠狠撞上關閉的馬車門。
“嘭！”
葉長明如同不要命一般撞上去，馬車搖晃，馬兒驚得擡起前蹄，他仍然不停歇。
“大公子！”外面，胖金語氣著急。
葉惜人接住就快要撞暈的葉長明，低聲音：“給我。”
說完，揚聲喊道：
“還不快停下！我哥本來就有傷，現在撞得渾是，頭破流，人也暈過去了，快打開馬車，你們不管他嗎？”
馬車停下，胖金與瘦銀對視一眼。
二姑娘喊得這麽傷心，如此失態，想來沒有作僞，兩人趕忙取下車門上的鎖，打開一條。t
趁此機會，演技逐漸高超的葉惜人與沒說話的葉長明同時擡，狠狠踹向車門。
這馬車簡單，木門自然是極其尋常的馬車門，他們同時狠狠的一腳使得木板落，朝著外面砸了過去。
葉長明下馬車就想跑，但無奈腳傷著一只，本跑不了。
胖金大驚。
瘦銀急切喊道：“大公子、二姑娘，這是老爺和夫人的安排，葉家遇到了禍事，他們送你們避禍，等事解決，自然能夠回去。”
“你們騙我，葉家一定是又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要我們全家命的大劫。”他瘸著就想往回走，“我要回去。”
今日祖母與娘親的反應，倒像極了……托孤。
要真是大劫難，能等到他們回來嗎？
葉惜人抓住他的手，一雙眼睛盯著前方，從一開始的憤怒到冷靜，又變現在無所畏懼的堅毅，重複了這麽多次，早比之前更大膽，也更有決斷。
“好，我們回去。”雙目炯炯，一字一句，“下一回，我一定會救你。”救我們。
這局廢了，再重開一次！
下一次，一定要阻止這一切發生，如果葉沛指不上，那就自己來。
“回去。”葉惜人對車夫下令。
不就是滿門抄斬嗎？
、、得、很。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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