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投毒 貪污軍費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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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投毒 貪污軍費的爹!

第14章

皇城司,詔獄。

漆黑的地牢中沒有,只有狹長的有一亮,約約可見裏面的人只著中,被染紅,斑駁在白之上。

一雙黑暗中緩緩睜開的眼睛看向地牢,不曾垂眸,只是在老鼠經過時緩緩出手,鐵鏈“嘩啦”一聲響,抓住了那只肆無忌憚跑過的小老鼠。

下一刻,他看著的影晃,腳步聲響起,人影越來越近。

牢卒進來了。

將食盒放在黑影面前,取出飯菜,再給缺口碗裏倒上水,念念叨叨:“嚴小將軍,就只有這些了,待會兒陸大人會過來,你快些吃掉……”

黑影緩緩閉上眼睛沒說話,側帶著傷口的手微微一,撥開了幹草,在禿禿的地面簡單劃出一個數字:

【六】

-

菜市口劊子手高舉雙手,噴出一口烈酒,鬼頭刀寒一閃,重重落下,劇痛襲來,鮮噴濺……

葉惜人捂著脖子猛地坐起來,呼吸急促,滿眼驚恐。

又回來了!

“姑娘?”丫鬟們魚貫而

葉惜人立刻站起來,幾乎是本能就想沖向正院,質問葉沛,但邁出的腳步頓住,深吸一口氣,“雪嬋,給我換服,備車。”

重回的是三月初一,首要是哥哥春闈亟待解決,而且眼下就去找葉沛對峙,按照他的格恐怕什麽都不會告訴,還會裝一無所知。

有上一次的經驗,不僅僅要阻止災禍發生,還要弄明白緣由……這重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結束,只有清楚一切真相,才能做出對自己、對葉家有利的判斷。

誰都不能相信!

三月初一,避開考場舞弊。

三月初二,避開祖母佛像私藏通敵證據,詐出陸仟陷害葉家的口供。

一家子討論過後,各自忙去,葉沛匆匆離府,一直到晚上才回來,而剛大門,就聽說葉惜人在前院等他。

從午時一直等到現在。

葉沛大步走向前院,看到裏面坐著的單薄影,出慈的笑容,聲音和:“惜惜,你找我?”

葉惜人端坐前院太師椅上,旁邊放著倒好的一盞茶,手上端著另一盞,茶香繚繚。

聽到聲音,擡頭看去。

手上的茶水剛泡好,升騰起霧氣,一點點模糊視線,眼前一切都開始變得不清晰,茶盞茶葉浮沉,走近的葉沛影模糊。

葉惜人吹了口氣,眼前一切清明,將茶盞放在一旁桌上,茶葉一片片安穩落下,穿堂風吹過,煙氣也一點點散開了……

“爹,喝茶。”葉惜人將另一盞茶推了推。

葉沛在另一邊坐下,端起茶盞抿了口,看向,依舊慈,“惜惜,你是願意告訴我誰給你的消息嗎?”

葉惜人定定著他。

葉沛四十出頭,端方持重,眼神清正,沒有許多員眼中藏不住的算計,雖高位,但這些年在朝中克己奉公,是不容置喙的清

而在家中孝順母親,尊敬妻子,不納妾不養外室,將所有的閑暇時間都給了一雙兒……

從前一直想,若是將來親,定要找爹爹這樣的人,可以為家裏遮風擋雨、撐起一片天。

小時候爹握著的手教讀書習字,散值回來,也總是會帶上喜歡的吃食,在北都,喜歡珍寶閣的首飾,但價錢昂貴,不大去買。

可爹記得,散值不與人去吃酒、不花錢,攢了許久私房錢,又騙走葉長明存下的零花錢,湊在一起,給買了一副最喜歡的頭面。

爹連好墨好紙都不舍得買,卻給打一支又一支漂亮的金釵……

他像是山,像是樹,從小到大,從北都到南都,從天下太平到戰年間,他一直把家人護得很好,在第一次被斬首之前,葉惜人從未經歷風霜。

所以,上一回知道會發生什麽,告知葉沛後,就放心地由著他去理,因為,相信爹爹會護著他們。

“惜惜?”葉沛出手,在眼前晃了晃,“怎麽了?”

葉惜人眼眶倏地就紅了,聲音輕:“爹,你究竟為什麽一定提出軍糧案?哪怕知道後果萬劫不複,還要提?”

在質問!

葉沛猛地一震,葉惜人清楚看到他瞳孔,不可置信,“惜惜,誰告訴你的?!你又知道多?”

“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麽一定要提出軍糧案?哪怕明知會落陷阱當中,會背負貪污的罪名,還要如此行事?”葉惜人反問。

葉惜人打斷他:“我不想聽你的敷衍,你認了貪污罪是滿門抄斬的後果,作為被你連累的兒,你還要在大禍臨頭之前敷衍我嗎?”

滿臉失

明知道會有什麽後果,他還是帶著一家子命冒險,曾經這座保護著他們的山,如今究竟在做什麽?

聽到“滿門抄斬”四個字,葉沛張了張,沒發出聲音。

他將茶盞放回桌上,手指有些抖,竟不小心直接將茶打翻,裏面的茶水流了出來。

兩人誰都沒去管,任由茶水沿著桌面滾落到地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葉沛垂下了眼眸,沉默以對。

穿堂風吹過,葉惜人竟然覺得有些冷。

向葉沛,苦笑:

“我從前是不管外面的事,但人會長,經得多了就總要難糊弄一些,這兩日我出去調查過,竟沒想到我一貫溫和不強的爹爹,是朝中旗幟鮮明的主戰黨,為此與主和派蔣相等人多次朝上爭執!”

從之前只言片語當中得到的消息,爹葉沛想要保嚴小將軍,因為那是能抗衡北燕之人,雖有過擔憂,但祖母安之後,想著只是與朝中其他人政見不同,倒也沒太在意。

可真是沒想到,他爹是旗幟鮮明主戰派,多次在朝上與蔣相、張參政等主和派爭執,那什麽嚴小將軍截殺北燕使團,違抗聖令,殘暴至極,在聖上眼中是鐵板釘釘的“逆黨”,他爹為一個逆黨得罪了許許多多人。

嚴小將軍到現在還在牢裏沒被砍,正是爹這些主戰派奔波的結果,軍糧案只對嚴小將軍有影響,恰是他爹等人奔走的目的之一。

怪不得他們家會被人盯上……

葉長明的“考場舞弊”、祖母的“通敵證據”,想來都是因為葉沛正在做的事雖對朝廷不了解,但從史書可知,從來黨爭,腥風雨。

“北燕使團已經京,明日就要正式和談。”葉惜人說著自己聽到的坊間消息,喃喃,“爹,和談有什麽不好?天下太平,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聽到這裏,葉沛終于擡起了頭。

他眼神複雜,緩緩搖頭,聲音晦

“天下太平是好,北燕來的人是赤盞蘭策,他是下一任北燕王,也是北燕侵大梁的軍師,他親自前來,誠意滿滿,滿朝文武都是從北都被打到南都,早就從骨子裏怕了戰,見北燕有和談的誠意,歡欣鼓舞,恨不得立刻簽下和談書,答應他們的一切要求。

“聖上是新帝,尚未獨攬大權,哪怕登基之時壯志淩雲,在主和派那些人的游說下,還是將嚴小將軍下了大獄,好生招待著我大梁仇敵。”

去歲嚴小將軍剛剛出現時,連勝多次,將北燕人死死攔在淮安渠外,護衛住了大梁新國都。

朝中誰不是同樣的歡欣鼓舞,要收服失地、要回到北都、要將狼子野心的北燕趕出大梁領域……

但只是一封和談書、一個t由赤盞蘭策帶領的北燕使團,就讓朝中不人變了心思。

截殺使團未必是逆黨,更可能是堅定的主戰派!

“赤盞蘭策此人城府極深,就是他驅使北燕鐵蹄攻大梁,占據北地,由著北燕軍大肆殺戮。”葉沛說著,咬牙切齒,“這樣的人,我如何相信他是真心和談?!”

必是狼子野心,大梁朝局!

“不是說赤盞蘭策對北燕軍隊的重要,不亞于嚴小將軍之于嚴家軍嗎?他親自前來,和談還能有假?”葉惜人皺眉,“若是真有問題,我們立刻就能殺了那北燕太子!”

想到那日匆匆一見的赤盞蘭策,看著如同謫仙人一樣,對外好似溫和有禮,不沾污……

葉沛聞言苦笑:“許多人與你是一樣的想法,就連陛下也松了,才會敲定明日正式和談,北燕一定會針對嚴小將軍,要他的命……”

可他不相信北燕真心和談,這其中定然有謀,而在弄明白對方要做什麽之前,絕對不能讓嚴小將軍死了。

嚴家軍和北燕軍還在淮安渠對峙,嚴小將軍怎麽能死?

赤盞蘭策必有算計,大梁不能落陷阱,與北燕只能戰,決不能和談!

最好的辦法是立刻殺掉赤盞蘭策,放嚴小將軍回淮安渠,繼續與北燕開戰,收複失地。

葉惜人還是不明白,眉頭鎖,偏頭:

“可你們真的能保住他嗎?他做的那些事在聖上眼中是逆黨,又有反叛之舉,他即便是天縱之資,聖上也不會留他的命。”

而非要保住“逆黨”的人,在聖上眼中,和逆黨有什麽區別?

北燕人危險,可能會顛覆大梁,逆黨……同樣,在聖上眼中,逆黨和北燕又有什麽區別?都是會危及統治地位的人。

若能以和談方式拿回北地,再好不過。

“南都府尹鄭大人收到消息,嚴小將軍上的罪名很多都是假的,他屠殺吏、坑殺流民、不聽聖令,似乎都與軍糧有關。”

葉沛搖搖頭,呼出一口氣:

“我從戶部查到些線索,當初送往嚴家軍的那批糧草可能真有問題,鄭大人已經派人快馬加鞭去淮安渠調查,後日才能回來。

“所以,明日無論如何,都要先保下嚴小將軍的命,只要保住嚴小將軍,和談就繼續不下去,留出時間取回證據,就能挽回聖上的心,不讓大梁落北燕算計當中。”

明日三月三和談,那些北燕人得太了,可越是,葉沛就越懷疑有問題。

一時間獲得大量信息,葉惜人聽著這些話陷思索,一點點理清楚頭緒,主戰派與主和派還在拉鋸,想要阻止和談、保住嚴小將軍,就必須在和談之前提出軍糧案,為他挽回聖心……

等等!

葉惜人瞳孔一,騰地站起來,不可置信看向葉沛,張了張,艱難開口:

“不對,明日就是三月三和談,嚴小將軍已經危險……你提出軍糧案本救不了他,因為你們還沒有證據!”

說到這裏,幾乎是咬牙切齒:“只有洗清罪名,才能真正拖延時間,所以,你不是要提出軍糧案,你是要去頂罪!”

怪不得葉沛在大理寺認罪,有大理寺卿護著,就算被陷害,也不可能那麽快認罪!

怪不得已經提醒,還被陷害……

不是他再次落陷阱,而是軍糧案本沒有陷阱,是他用自己的命,去頂罪,去幫那所謂的嚴小將軍拖延時間!

葉惜人幾乎眼前陣陣發黑。

沒想明白的都想通了,甚至全部串起來,大批軍糧出問題,只有戶部尚書、兵部尚書站出來,才能立刻洗清姓嚴的罪名,保住他的命,拖延和談。

葉沛垂下眼眸,沒有回答。

但他的沉默,已經給了答案。

葉惜人搖搖墜,扶著桌子勉強站穩,聲音抖:“主戰派與主和派鬧起來不是一天兩天,為什麽是這幾日我葉家頻頻遇到滿門抄斬的重罪,是你、是你要去頂罪!”

三月初三,主戰派要發力,阻止和談,其中主力就是戶部尚書葉沛,這人要親自去頂罪!

而主和派一定是收到了消息,想阻止葉沛。

所以,三月初一考場舞弊,立刻滿門抄斬,活不到三月初三。

躲過了初一,接著就是初二的私藏通敵證據,還是滿門抄斬,一個大罪接一個大罪,只因三月初三是主和派與主戰派最大博弈!

葉沛抿了抿幹,看向,眼神愧疚:

“聖上仁慈,我認罪應當不會立刻斬殺,只要拖到三月初四,就有證據送回來,如果聖上震怒、有人作祟,真要殺我……惜惜,我會留下人盡快送你們離開南都。”

葉惜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祖母會走嗎?娘會走嗎?”葉惜人死死盯著他,雙目赤紅,“我和哥哥能拋下你們,看著你們死嗎?!”

“惜惜……”

“那姓嚴的究竟憑什麽?!

“就為了一個陌生人,你要帶著我全家替他死?你們真能確定軍糧有問題?你們真能保證他不是逆黨?真能從淮安渠拿回證據?

“你有你的主意,可我們呢?爹,你知道砍頭有多疼嗎?你知道趴在菜市口等著鬼頭刀落下,有多可怕嗎?”

葉惜人早已淚流滿面。

葉沛垂下頭,許久之後才道:“我明日讓人送你們離開,都必須走。”

“不稀罕!”葉惜人狠狠瞪著他一眼,轉跑出去。

已經跑出前院,葉沛始終沒有出聲阻攔。

回頭看去,葉沛坐在太師椅上,安安靜靜坐在那裏,一,空的前院裏面,只有他一個人孤零零,出神地著前方。

他意已決,不會更改。

葉惜人咬牙切齒,氣得口劇烈起伏,那把火燒得整個人被憤怒淹沒,但很快,涼風吹過,又變得無比清醒。

葉惜人抹掉臉上的淚水,冷笑:

“既然如此,那我就自己來。”

葉沛不在意家人的命,在意,來護著。

三月初三。

戶部尚書府被人投毒,全家臥床。

葉沛,沒能上朝。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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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惜寶逐漸為“狠人”!

兔崽喜歡很牛主,這篇惜惜一開始比較弱,但每一次重生都是蛻變,大家完全可以期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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