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相信 第八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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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相信 第八次!

第18章

陸仟剛從詔獄回來,心裏窩著一把火,那豎子死到臨頭,竟然還一副無懼無畏的模樣,實在是可恨!

他同嚴丹青的仇怨要追溯到兒時,忠勇侯一家收留他,教養他,但也讓他看到被寵著長大的嚴丹青,有父有兄又是天之驕子,他這個有人生沒人養的流浪兒怎麽可能不嫉妒?

這時,手下匆匆進來,在陸仟不悅的視線中附耳低語:“大人,蘭策殿下說今日定要嚴丹青人頭,讓大人配合北燕行……”

陸仟不大高興,皺眉:“嚴丹青就關在詔獄裏面,直接殺了不行嗎?”

赤盞蘭策盡快回北燕坐鎮軍中,他這邊殺了嚴丹青一了百了,到時候大梁同樣打不過北燕,何必費這麽多事,還要赤盞蘭策親南都冒險?

“北燕殿下說,嚴丹青必須死在大梁朝廷的命令中,嚴家軍才會。”那下屬苦著一張臉,回道。

陸仟擺擺手:“行吧,我知道了。”

下屬行禮後離開。

沒一會兒,他又回來了。

陸仟越發不耐煩,煩躁道:“又怎麽了?”

下屬表有幾分古怪,擡頭看了看陸仟,小心翼翼,“大人,門口來了個子,說要見你……”

“嗯?”陸仟一怔。

姓葉。”下屬回。

陸仟想了想,恍然大悟,臉上也出戲謔的笑,“姓葉啊?敢來皇城司,多半是那個膽大妄為的葉二姑娘了,放進來。”

很快,一個披著黑鬥篷的單薄影一點點走近。

後跟著另一個人高馬大的漢子,那漢子腰間掛著一把帶鐮刀,麻遮不住虬結軀,兇神惡煞的表看起來就不好惹。

“馬山,你在這裏等我。”葉惜人低聲吩咐。

馬山點點頭,看了陸仟一眼,那眼神不大友好,又很快垂下眼眸遮住眼中的殺意,他站在了堂前院中,安靜等待著。

葉惜人獨自一人進屋。

陸仟看著走近,好笑道:“葉二姑娘怎麽想起來找我?昨兒不是還膽子大得很,敢戲耍我嗎?”

在陸仟的記憶中,昨日是三月初二,他去葉家搜證據,沒想到那佛像被替換一只鞋,他什麽都沒拿到,還把“人證”扣留在了葉家。

按理來說陸仟應當生氣,但此刻他心很不錯,昨兒膽大又如何?今日還不是老老實實主上門,賠禮道歉。

陸仟上下打量葉惜人,一雙眼睛從頭掃到腳,像是在估量價錢,令人不喜。

然而,葉惜人才不是來賠禮道歉的,開口便是直言:“我要見嚴小將軍。”

陸仟:“?”

他一度懷疑自己聽錯了,不可置信:“你說什麽?”

葉惜人著他的眼睛重複:“我要見嚴小將軍,立刻。”

陸仟氣笑了,嗤笑一聲,滿臉嘲諷:“你說想見就見,憑什麽?葉二姑娘跑到我這裏來撒野,莫不是忘了我是誰?”

他一步步走近,眼神危險:

“真當我脾氣好了?”

葉惜人手指,下意識攥鬥篷,但已經不是之前那個買兇都要害怕的閨閣小姐,想到這是活命與救下葉家最後的機會,呼出一口氣,平靜開口:

“陸仟,我想你不會希別人知道,你早已暗中投靠赤盞蘭策,上流著北燕人的。”

陸仟瞳孔一

投靠赤盞蘭策可以是猜測,但流著北燕人的這條消息,卻是陸仟從未被人知曉、瞞極好的

“胡說八道!”他幾乎是本能拔刀,長刀抵在葉惜人脖頸,殺意畢現。

外面,馬山聽不到對話,但能看到作,同樣握腰間鐮刀,戒備地盯著裏面的人,隨時準備出手。

護衛在院中的皇城司衆人隨其後,一把把刀出鞘,盯馬山。

氣氛變得張,一即發。

這把刀“殺”過葉惜人,自然害怕,心跳一瞬間失控,但抿了抿,恐懼被藏在心底,面上看起來依舊冷靜:

“大人想殺我滅口嗎?我只帶了一個人,不代表我只有一個人,我若是出不去皇城司的大門,大人的頃刻間就會傳遍南都、傳宮中,一個流著北燕人的皇城司指揮使,恐怕再也當不,屆時,不知你們的謀劃是否還能順利進行?”

陸仟死死盯著,此刻哪還有半分戲謔,滿眼遮不住的殺意,他一字一句:“葉惜人,話不能說,你有證據嗎?

刀往下

“我敢來,自然是有,大人敢賭嗎?”葉惜人反問,脖頸溢出一條紅線,但寸步不讓,此刻誰讓了,誰就輸了。

兩人目相對,無聲對峙,外面,馬山被皇城司的人團團圍住,寒刀相向。

這一瞬間,陸仟想了許多。

他想殺了葉惜人,又想這人是怎麽知道的,更是想……背後究竟還有什麽人?昨日走消息的真相他還沒有查清,今日對方更是出他最大

這人背後有誰?

又還有什麽是不知道的?

只要想到這些,就一陣陣膽寒。

刀突然收回,陸仟冷著臉,咬牙切齒:“還葉二姑娘守好,我帶你去。”和談馬上開始,他必須拖著時間!

說完,刀收鞘中,陸仟憤怒地擡腳往外走,聲音裏面是不住的憋屈:“跟上!”

葉惜人背對著陸仟,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沒證據,但賭贏了。

兜帽下的額頭早已經滿是汗水,冷靜了幾息,轉跟上時,看起來依舊從容鎮定,有恃無恐。

觀察著的陸仟面難看,不再僥幸,大步往前走,被人揭開,腦子裏面一團麻,思索著解決辦法。

馬山收起鐮刀跟上葉惜人,兩人并肩。

“你究竟在做什麽?”馬山低聲音。

葉惜人沒有回答,只是說:“我在做很危險的事,隨時可能丟命,你跟著我一起,你也同樣會……”

馬山搖搖頭:“這些你給錢的時候就說明白了,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他視線看向前方背對著他們的陸仟,握著鐮刀的手了又,到底什麽也沒說,安靜地跟著人走。

“我之前不是給了你銀錢嗎?你們這麽缺錢?”葉惜人很是疑,這才幾天,給的二十兩就花完了?

“弟兄們都了許久,糧價太貴,吃不起飯。”馬山平靜地回了這麽一句。

葉惜人皺眉:“北燕使團京,和談消息傳開,南都糧價不是已經在幾天降了嗎?我記得好像是二十錢一升?”

這t兩日雖然發生了很多事,但仍然記得之前與廖氏盤賬時,娘說糧價已經從五十錢降到了二十錢,給的銀子夠花很長一段時間才對。

“怎麽可能?糧價從來沒有降過,昨兒傍晚我們去糧行,已經漲到了六十錢!”馬山搖搖頭,否定的話。

葉惜人一驚,心中越發奇怪。

這時,他們已經來到詔獄門口,陸仟回頭看向葉惜人與馬山,冰冷道:“只能你一個人進去。”

葉惜人不過是個弱子,進去與嚴丹青見一面也沒關系,但這馬山看起來就是有武功在,陸仟絕不可能放他進去。

聞言,葉惜人收起其他心思,打量陸仟神,見他眉眼間全是煩躁,顯然已經在忍耐的邊緣徘徊,不容置喙。

“好。”于是,點點頭。

詔獄的門打開,葉惜人提著燈籠進去。

陸仟自然而然擡腳跟上,葉惜人轉過,燈籠抵住陸仟的路,搖搖頭,“我一個人進去。”

陸仟:“?”

見他要開口反對,葉惜人同樣不容置喙,“既然是一個人進去,那就只有我一個人,這是我的唯一要求,否則……就沒必要替陸大人守著了,不見也罷。”

陸仟眼中殺意一閃而過,眼神冰冷。

葉惜人挑眉,又笑道:“陸大人在害怕什麽?怕我把人劫走了嗎?”

陸仟再次氣笑了。

劫走?

“葉二姑娘真看得起自己。”陸仟退後一步,站在門口,角笑容冷,“那葉二姑娘自己進去吧,裏面關著的可是逆黨,鑰匙就不必給二姑娘了。”

他不進去,就意味著不知道裏面的人說什麽,但只要不給鑰匙,葉惜人也只能站在鐵欄桿外面說上幾句,拖到午時,嚴丹青一死,他就什麽都不怕了。

對此,葉惜人沒有反對,提著燈籠往裏面走去,轉過拐角,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總算順利進來了。

詔獄裏面漆黑一片,關著逆黨嚴丹青,甚至連其他犯人都沒留下,就只關了這一個人,可見要,葉惜人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森冰冷的氣息讓人害怕,好像被毒蛇纏上,周溫度瞬間降下去。

咽了咽口水,舉起燈籠走過燭火跳的巷道,走帶著腥味的地牢。

燈籠緩緩舉起來,燭約可見關著的那個人影。

葉惜人沒著急開口。

舉著燈籠走向靠近牢房的壁龕,將蠟燭點燃,看過不書,知道為什麽這裏面不點蠟燭,長久關在漆黑沒有亮的屋裏也算是一種刑罰。

線一點點亮起,徹底照亮裏面坐著的男人,坐在草稭之上,一污,頭發淩躁,但脊背直,一雙眼睛正疑地看著,無聲好奇。

兩人目相對。

葉惜人提著燈籠走近,聲音帶著試探:“嚴小將軍?”

嚴丹青開口,晦沙啞:

“你是?”

葉惜人松了口氣,終于見到人了。

提著燈籠在鐵柵欄前面蹲下,一雙烏靈靈的眼睛看著裏面的人。

明明是糟糕模樣,這人卻一點都不顯得狼狽,反而仍有氣度,燭映照之下,只能看到臉部棱角分明的流暢廓,以及一雙清明的眼睛,似能看一切。

“我葉惜人,是戶部尚書葉沛之,你沒有回過京都,可能不知道葉沛是誰,但是,朝中如今分為兩派,主戰派與主和派,主和派要殺你,主戰派要保你。”

葉惜人盡量長話短說,繼續:

“我爹就是主戰派之一,今日三月三是和談之日,北燕首個要求就是殺你,若無意外,午時你會被斬首示衆,但我爹想保你,所以,今日他要為你頂罪,承認是他貪污軍糧,聖上震怒,判他滿門抄斬……”

說到這裏,葉惜人突然意識到,這些都是還沒有發生的事,眼前之人同素不相識,未必會信

嚴丹青聽得很認真,聽到這裏卻是突然笑了,打斷

“我相信你。”

葉惜人:“?”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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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紀會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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