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春晝(V預告) 第八次!
第20章
殺北燕太子赤盞蘭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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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決定是不是……太草率了?
葉惜人一度懷疑自己聽錯了,要不就是這位嚴小將軍腦子出了問題,他都殺不掉赤盞蘭策,竟然讓去。
赤盞蘭策要是好殺的話,眼前之人就不會被關在這裏。
見一臉震驚,眼睛瞪得又大又圓,嚴丹青沒忍住角上揚,眉眼間帶上點點笑意,搖搖頭,將後面的話說完:
“在上次刺殺之前,我考慮過會有失敗的可能,將一塊私令藏在南都城中,我告訴你地方,你拿到令牌後去找我留在南都的人,他們將會聽你號令……”
他神變得凝重,前傾,低聲說著早已想好的刺殺計劃,葉惜人耳朵靠近,認真傾聽,眼睛越瞪越大,整個人都支棱起來。
不敢錯過一個字。
聽到最後,眉頭一皺:“可是,怎麽引出赤盞蘭策?”
“有一人藏在主和派當中,不會被北燕的人太過防備。”嚴丹青當然不會掉關鍵,又說,“你帶著令牌去西市玉銀樓,就能聯系上那人,讓他配合你,再按照剛剛說的計劃執行,定能殺掉赤盞蘭策。”
他語氣雲淡風輕,仿佛不是在籌劃殺掉北燕太子,而是說著天氣。
葉惜人聽完,倒吸一口冷氣。
還在想有沒有辦法拖延一天時間,這位已經在計劃怎麽對赤盞蘭策一擊必中,關在牢這段時間,是一點沒閑著。
“那要是沒人來詔獄,你的計劃又該怎麽辦?”葉惜人眼神複雜,將人關在這裏,不管是蔣游還是參政都為主和派,就肯定不會讓主戰派見到人。
如果沒有想法子進來,這計劃怎麽辦?
嚴丹青一笑,聲音篤定:
“會來的。”
該見面的人,總是會相見。
葉惜人看著他,只覺這人眼神有些奇怪,但并未多想,眼下時間迫,哪裏浪費得起,便又坐直,問道:“我拿著令牌之後去找誰?”
“馬山。”嚴丹青吐出一個名字。
葉惜人:“??”
拔高聲音:“馬山?就是那個材魁梧,腰間掛著鐮刀的流民馬山?”
這也太巧了吧!
“你見過他了?”嚴丹青有些詫異,“他是我的親衛,刺殺之前他帶人扮作流民混進了南都,等待命令,以備不時之需,你只要給他看令牌,他就會無條件聽命于你。”
葉惜人沉默片刻,還是老實回答:
“我覺得或許不用令牌,也能讓他幫我……畢竟,他現在就在門口等著。”
嚴丹青再次愣住。
隨即,他突然笑出聲,明明是這樣危險的時刻,明明是你死我活的生死一線,他竟然笑得開懷,擡起下,糟糟的頭發出了臉,眉目舒展,好似冰雪消融,三月三未曾有時間見到的春,只在一笑之間。
葉惜人此時才察覺,嚴小將軍……長得有點俊哦。
嚴丹青笑罷,語氣中仍有笑意,“那好的,我還擔心你同嚴家軍配合不默契,如今看來,倒是不必擔心了,嚴家軍不止他一人,我被關押之後,淮安渠一定會派嚴家軍的高手過來,你拿著令牌,讓馬山幫你召集其他人,聽你吩咐。”
葉惜人深t吸一口氣,將其他緒摒棄,凝重地點點頭。
“只要赤盞蘭策一死,朝廷部必定生,顧不得其他,葉尚書在大理寺收到消息,就會知道替我頂罪已經無用,葉家的危機便能化解。”嚴丹青輕聲說著。
如此,不僅化解葉家麻煩,還功阻止和談,釜底薪,北燕太子都沒了,哪還有和談的可能?
將勝負給淮安渠正面戰場,而不是背後謀,更不會被和談一計竊走大梁王朝。
這就是眼下最好的結局了。
說完,他再次擡起手。
鐵鏈“嘩啦”響,他只要一,那些鐵鏈就會拉扯著他的,固定的地方帶著鐵刺,瞬間鮮淋漓。
葉惜人皺眉。
嚴丹青沒管傷口,疼痛更沒讓他皺一下眉頭,只從袖口裏面出一塊破布,上面早已用鮮寫好書信,他遞給葉惜人。
兩人隔著柵欄,他又被固定在裏面,擡起的手往前,這作困難,鮮一點點染紅衫。
葉惜人趕忙坐起來,著欄桿朝裏面出手,幾乎在鐵柵欄上,指尖往前,夠到了書,沒讓人繼續忍著痛遞過來。
嚴丹青一愣。
葉惜人已經在看書了,而越是看眉頭皺得越,心裏有些難,擡頭看向嚴小將軍,一言不發。
嚴丹青扯了扯角,輕聲道:“嚴家軍不能,殺掉赤盞蘭策之後,你讓馬山帶著這封書盡快返回淮安渠,穩定軍心。”
葉惜人越發難,烏黑的眼睛盯著牢裏面被無數條鐵鏈束縛的人,聲音輕的像是瞬間消散在風裏:
“嚴小將軍,可是你還沒有說完,你的人殺了赤盞蘭策、阻止和談,朝中的人,甚至天下百姓都不會知曉和談其實是一個謀,只會認為你在禍害大梁,引戰。
“你將為鐵板釘釘的逆黨,即便淮安渠沒有守將、即便你天賦卓絕,聖上也不敢放你去帶兵打仗,你……必死無疑。”
計劃很好,能殺赤盞蘭策。
但這些都有一個代價,就是嚴丹青會犧牲自己,他將隨著赤盞蘭策一起死,再無罪可能。
只需要轉達計劃、送出東西,不會暴自己,可那些嚴家軍的人卻并非無人認識,更不可能沒有傷亡。
事後一查,就知道是誰的人,又是誰手。
“所以我準備了書,一定要讓馬山帶回淮安渠,即便我死了,也不能讓嚴家軍起來,中了那北燕詭計。”嚴丹青回答。
葉惜人心裏難。
嚴小將軍越是顧全大局,就越是對他的遭遇心酸。
見如此,嚴丹青輕聲安:“沒關系,我早已經出不去,能帶走赤盞蘭策就是最好。”
他對大梁很重要,赤盞蘭策對北燕同樣重要,他們一起死掉,正面戰場仍然還有獲勝的可能,不至于走已知的絕境之中。
葉惜人咬咬,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值得嗎?自你嚴家鎮守邊關開始,忠勇侯世代皆戰死沙場,嚴家就剩下你一個人,明明英勇善戰,力挽狂瀾,又帶領嚴家軍死守國門,卻還是被冤下獄……如此委屈,為何還要繼續救國?”
嚴丹青一愣。
隨即,他笑道:“你有沒有去見過真正的大梁?”
葉惜人搖搖頭。
嚴丹青著,視線像是過烏黑幹淨的眼睛,看到很遠很遠的地方,看到千裏江山,看到萬家燈火。
“我自小生活在十六州的北漠,那是一個蒼茫遼闊的世界,我父兄帶我馳騁在草原之上,我娘帶著牧民們放羊獵馬,天高海闊,牧民圍著篝火唱歌跳舞,縱一生。後來,北漠被攻陷,北燕占領十六州,牧民們死的死、逃的逃,草原上什麽都沒有了。”
“我被人帶到了白平原,那裏是中原腹地,盛産粟麥,是供養著無數人的糧田,只要風調雨順,金黃的大塊麥田綿延,隨風翻起麥浪,是這片土地之上最的景。再後來,白平原被北燕軍占領,鐵蹄踏過農田,戰火燒毀麥浪。”
“我又到了渭水城,戰之中,殍遍地,盡是骸,我和一群流亡的兵士、失土的農人組了嚴家軍,鋤頭是我們的槍,鐮刀是我們的劍,是我們的盾牌。”
“如今我囚于南都,江南水鄉,富饒婉轉,卻又風雨飄搖……神州大地,三百多萬裏、萬萬百姓,大梁是所有人的大梁,不僅僅是如今高堂之上,為‘和與戰’爭論不休的員們的大梁。”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城破國亡那一刻,那些權勢滔天之人,或賣國,或逃亡,他們總有辦法活下去,但平民百姓不是。”
嚴丹青搖搖頭,眼神悵惘:
“城破國亡,他們活不了,躲不過。”
以戰止戰,才能迎來太平年。
他不為朝廷而死,只為這三百多萬裏國土、萬萬百姓。
葉惜人愣怔在原地,一雙眼睛呆呆著嚴丹青,那些話仿佛還在耳邊回,振聾發聵,只在這一瞬間,好像明白為什麽爹等人要不惜一切、哪怕付諸生命,也要保住這個人。
朝中主戰派都與嚴丹青不相,但他們無比默契,因為,他們在做同一件事,他們保護著同一個目的。
葉沛是,白是,鄭文覺是。
嚴丹青以及守在淮安渠的數萬將士,亦是。
“好了沒?”伴隨著陸仟的喊聲,有腳步響起。
葉惜人立刻站起來,一把將書塞進懷裏藏好,深吸一口氣,眼神堅定,“嚴小將軍放心,這件事給我。”
說完,轉大步離開。
而在走暗道後,又猛地轉跑回來,氣籲籲,揚聲問道:“嚴小將軍,你什麽來著?”
或許從此以後,他都將為“逆黨”,寫在大梁的罪人錄上,但葉惜人想記得他的名與字,在有生之年,牢牢銘記這位想要改寫結局的嚴小將軍。
“教命急也的‘嚴’,我與丹青兩幻的‘丹青’,”嚴丹青聞言一笑,回答:“我名嚴丹青,父母為我取字‘春晝’。”
嚴丹青,字春晝。
他著一鐐銬端坐破牢當中,上的傷口與一鏈條都不能影響他分毫,這裏困著他,又困不住他,燭火跳,半明半暗之間,雙眸熠熠生彩,仿佛能照破這寂靜的暗夜。
葉惜人眼眶潤,從前怎麽會認為嚴小將軍是個兇蠻逆黨呢?
春晝,明明是一個生機盎然的名字。
卻是撥雪見春,燒燈續晝,他分明是在用自己的一條命、一,為這個王朝點燈續命。
葉惜人眨了眨眼睛,將意收回去,提起擺,大步往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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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是出來了。”陸仟上下打量,“我若不是知道你們不相識,或許會以為你是來和郎道別,依依不舍……”
葉惜人頓時沉了臉,冷笑:“者見,陸仟,賣國賊別用你狹隘的眼睛去看嚴小將軍。”
陸仟氣得手一,握住長刀,眼神毒,“我看你能撐多久,早晚落在我手上,必要你生不如死。”
葉惜人垂下眼眸,遮住眼中殺意。
等召集嚴丹青的人手殺了赤盞蘭策後,必要把這賣國賊也一并宰了!
兩人離開詔獄。
葉惜人神嚴肅,還有很多事要做,時間一點點過去,已經浪費不得,整個計劃不算簡單,必須抓。
正要帶馬山離開這裏,倏地眉心一跳,不知道為什麽,一陣不祥的氣息湧來,連風聲都變得怪異,幾乎一瞬間沒了心跳。
幾支箭矢突然來,劃破長空,帶來凜冽殺意。
陸仟悶哼一聲,不可置信地低下頭去。
心髒被一支利箭穿,鮮一點點溢出,看著箭矢上面的北燕暗符,陸仟帶著滿臉震驚與不解,筆倒下,斷了氣息,周圍驚呼聲不斷。
葉惜人看著陸仟倒下,瞳孔一,下意識擡頭看去。
對面屋頂之上,一支人馬安安靜靜佇立在那裏,領頭之人模樣悉,灰藍領襯得人如謫仙,風姿縹緲,眉目含笑,但一雙眼睛裏面,冰冷又無。
他手上端著弓弩,上挑的眼眸盯著葉惜人,無聲了。
腦海中閃過這個名字時,弓弩放出的箭矢早已到了葉惜人眼前……
一箭穿!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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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又名《在死死死死死死死當中,和一群狠人打道,最後升級為狼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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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頭duang!duang!!du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