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聖旨 第十六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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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聖旨 第十六次!

第35章

一衆護衛拱衛著的朱華轂車停在路上, 嚴家軍與北燕護衛正在路上廝殺,箭矢如雨,朝著對方兇猛而去。

嚴丹青夾馬腹, 伏在黑馬之上, 快馬疾馳而來,沖護衛隊當中,勢不可擋。

赤盞蘭策死死盯著他,一字一句:

“嚴丹青。”

這人竟然出來了!

腦子t裏念頭剛剛升起,下一刻, 比見到嚴丹青時更猛烈的危機突兀襲來, 一瞬間頭皮發麻,還沒等反應過來, 匕首寒一閃,已朝著他脖頸劃過。

“嘭!”

後侍猛地一撲,赤盞蘭策脖頸著匕首而過, 鮮淋漓地砸在了地上, 整個人狼狽至極。

而一切都發生太快, 那侍只來得及撲倒主子,以替了赤盞蘭策, 匕首劃過,脖頸撞在鋒利刀刃上,當場斃命。

“走。”嚴丹青掠過, 單臂將葉惜人抱起,另一只手拔出紅纓槍,擋住莫勒甩向葉惜人的鞭子。

赤盞蘭策重傷,生死不知,周圍北燕護衛的攻擊越發兇猛, 不要命一般撲殺上來,勢要將“刺客”的這條命留下,其他人則湧向赤盞蘭策,另一侍從懷中取出藥瓶,喂下藥丸,著急理傷口。

葉惜人握匕首側頭看去,鞭子砸的是剛剛所站位置,嚴小將軍救得很及時。

死了嗎?!

上的跡明顯,狐裘沾了地上塵土,脖頸不斷,面蒼白如紙,瞬間失,躺在地上彈不得。

他捂著脖子的手被侍拿開,口起伏,一雙虛弱的眼睛死死盯著,似要把這張臉刻腦海,記住這個殺他的人。

,此刻還沒死。

葉惜人:“……”

葉惜人:“???”

城外,樹林。

嚴丹青很是無奈,問:“還要再來嗎?”

葉惜人沉默片刻,氣鼓鼓:

“算了,這狗賊難殺!”

用三次循環證明了憑借自己的本事,別想單挑赤盞蘭策,哪怕是襲也很難做到,這人太難殺了。

葉惜人搖搖頭,呼出一口氣,眼神有些複雜:

“我爹說過,要珍惜每一次循環,不能總是依賴于重開,你不用這麽順著我。”還是拿你的命來順著。

嚴丹青微頓,半晌才道:“我沒關系,地牢當中,我曾看著你死過多次。”

而那時,他瞞自己也在循環當中。

看著一次次重開,一次次努力救他,在不知道還剩下多的生命中,葉惜人坐在自己面前,“嘚啵嘚啵”重複講著“前提要”,他喜歡聽熱鬧,安靜暗的地牢都變得暖和,那是他難以忘記的鮮活畫面。

但伴隨鮮活而來的,是為重開而産生的一次次死亡……

是可以生氣的,明明他的死亡也能重開,前十二次卻都是在承一切,循環本是他們兩個人的事。

葉惜人一頓。

隨後,雙手放在嚴丹青肩膀上,與他目相對,“地牢當中重開多次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我已經知曉你為什麽瞞著我循環的事了。

“在前十幾次循環裏面,我們都不知道你的死也能重開,又哪裏會怪你?”

葉惜人臉上還沾著灰塵,鬢角一縷頭發翹起,一片葉子落在頭發上,但未曾察覺,依舊滿臉嚴肅認真,烏靈靈眼睛裏面倒影著嚴丹青的臉,一字一句:

“春晝,不是要死多次才能公平,我們同在循環裏面,你死就等于我死,不需要公平。”

嚴丹青的眼睛,許久之後,緩緩點頭。

不知為何,面對葉惜人越來越覺得虧欠與心疼,每一次循環都仿佛在不斷加重……

“好了,新的兩次循環驗證猜測,不能再浪費任何一次重生。”葉惜人收回手,視線看向一點點移的孤月,“我死你會立刻死,而你死後,我能活著過完這一天重開,接下來就要驗證我們兩人都活著,是不是能順利度過三月初三,正式進三月初四!

“至于赤盞蘭策……”

葉惜人有些頭疼。

這怎麽殺?

嚴丹青倒是有些想法,他一開始就沒指葉惜人能殺死赤盞蘭策,此刻說道:

“他如今在大梁南都,只要大梁與北燕不再和談,朝廷看清楚局勢,果斷下手,有他在手上,戰場上也能死一些將士。”

葉惜人眼睛一亮,跟著分析眼下局勢:

“皇帝轉移了你,火藥必然被我父親與白伯父挖到,再加上那些商人口供,證據確鑿,三月初四,軍糧案證據送回來,還有驛站的人證證……即便找不到你當初的陳書,也足夠證明清白!”

如此,“逆黨罪”危局就能徹底破開。

嚴丹青點點頭,喃喃:“希,如此。”

想了想,他又道:

“赤盞蘭策不達目的不罷休,心思極深,待和談徹底破滅,找著機會,還是應當想辦法殺掉他,別讓他活……”

葉惜人深以為然,打過的幾次道足夠讓了解赤盞蘭策是怎樣的狠人,誰都不知道他活著還會帶來什麽變數。

好在,現在證據齊全,赤盞蘭策暗地裏的手段也暴七七八八,觀聖上今日態度,還是願意相信嚴丹青的,只要放他出來,主戰派就不再被……

孤月一點點移,夜風徐徐,樹葉微微搖曳,月從搖晃的隙當中出,地面斑駁,萬都有聲息,唯有時間安靜而過,無知無覺。

子時過半,三月初四。

葉惜人與嚴丹青對視一眼,同時長出一口氣,相視一笑。

如此,循環規律完全確定。

-

“還沒回來啊?”葉沛急得團團轉,整個人都有些不好,“天都快亮了,嚴小將軍到底跑哪兒去了?”

大理寺,他焦灼地走來走去。

和鄭文覺從另一個方向走來,兩人皆是一夜未眠,眼下青黑,但神態輕松,“主戰派”的勝利讓他們看到希

“怎麽樣?找到了沒?”葉沛焦急。

鄭文覺搖搖頭:“還沒呢,葉大人你別著急,嚴小將軍說過天亮之前會回來,倒是那火藥,挖到沒?”

“挖到了。”白點點頭,咬牙切齒,“那燕賊果然狼子野心,竟真的埋了火藥想炸死小將軍,幸好被提前察覺。”

“昨日那燕賊被帶進皇宮面聖,也不知道聖上要怎麽決,這天都快亮了,宮裏一點消息沒傳出來。”鄭文覺跟著嘆氣,有些擔憂。

葉沛還在執著嚴丹青什麽時候回來,抓了抓腦袋,“哎喲,嚴小將軍到底去哪兒了?和誰待在一起啊,竟然一晚上都不回來!”

你到底和誰能待一晚上?!

“你擔心什麽啊?”鄭文覺很是不解,“朝廷對赤盞蘭策的決還沒出來,我倒是覺得嚴小將軍別著急回來,等確定了北燕狼子野心再讓他回來,如此方能確保安全無虞。”

點頭贊同,甚至擡了擡下,很是無畏,“大不了判我們一個失職,還能把我們怎麽了不?”

他們願意為嚴小將軍的命冒險!

葉沛聞言差點哭了,皺著一張臉,哀嚎:“問題是我用全家命在聖上面前做的擔保啊!”

鄭文覺:“?”

:“?”

三人對視一眼,面面相覷,隨後,三個一夜未睡的滄桑老男人,站在大理寺外同時嘆氣,這可真是……

“唉。”

這時,大理寺的人匆匆跑出來,結結:“大、大人,裏裏面……地、地牢裏面……”

他震驚到話都說不全,一只手不斷指著大理寺牢獄方向,原本準備關押嚴丹青的地方。

三人一甩袖,顧不得儀態沖牢獄當中,年紀都不輕了,跑到牢獄裏面時,三人都是氣籲籲,累得不輕。

但誰都顧不上,全都瞪大眼睛呆呆著裏面老老實實坐著的人。

這人實在年輕俊秀,穿著一勁裝端得氣勢人,雙眼明亮,就是這最普通的牢房,他坐在裏面都襯出滿室華

葉沛吸了口氣,下意識問:“去哪兒了?”

他們三個就守在大理寺外面,怎麽沒看到他什麽時候回來的?這麽來去自如,這大理寺是不是太靠不住了?

嚴丹青眨眨眼睛,一臉無辜:“哪兒都沒去,一直關在大理寺呀,昨兒不是你們帶我來的嗎?”

三人:“……”

-

三月初四,申時。

“姑娘……”雪嬋小心翼翼推了推,輕聲道,“姑娘,大公子在外面等了你一日,可要起來了?”

雪嬋很是擔憂。

昨兒二姑娘消失一晚上,夫人急得不得了,大公子更是悄悄找了一夜,老爺也沒回來,家裏人都不知道怎麽辦才好,還是老夫人做主由著姑娘去t,莫要聲張,安靜等著。

寅時姑娘終于回來,看樣子累得不輕,說是先睡一會兒再說,沒想到這一睡就到了下午,姑娘夢中眉頭鎖,睡得很不踏實。

葉惜人聽到聲音,艱難睜開眼睛,腦袋裏面昏沉沉的,聲音嘶啞:“幾時了?”

“申時。”

聞言,葉惜人瞳孔一,猛地坐起來,不可置信,竟然睡了一天?!

今早春晝送回了葉府,叮囑好好休息,把外面的事放一放。也覺得十分疲乏,想著先睡一會兒再起來理後面的事,春晝回大理寺,嚴家軍的人相當于又理,還有爹、赤盞蘭策……

許許多多的事在心頭,按理來說當是睡不著,卻沒想到差點睡死過去。

葉惜人眉心,打起神。

明明一切重開,但卻像是勞累許久,只覺得好似被捶打過一番,手,沒多力氣,腦袋昏沉。

洗過臉,吃了些東西,疲憊過度的這才緩過來,有了神。

“爹回來了嗎?”問。

雪嬋搖搖頭:“自昨夜開始,老爺就沒有回來過。”

葉惜人一驚,抓著袖又問:“那外面有什麽消息?”

雪嬋眼神茫然,再次搖頭。

葉惜人眉頭皺得更,站起來披上披風,往外走去。

葉長明果然一直等在院子裏面,見出來,一個鯉魚打躍起來,昨日葉惜人給他的沖擊太大,攢了一大堆問題想要問個明白……

然而,他尚未開口,葉惜人倒是先問:“現在什麽況了?爹沒有回來?嚴丹青呢?赤盞蘭策呢?宮裏面有沒有消息出來?”

一堆問題把他堵在嗓子裏面的另一堆問題砸了回去。

葉長明:“……”

他雖一臉懵,還是老實回答:“沒有消息,昨兒早上爹出門就再沒有回來,傍晚讓人傳信說有公事,暫時先不回來,讓我們都好好待在家裏,尤其要看好你。

“沒聽說嚴小將軍什麽消息,倒是陸仟死後,皇城司戒嚴,被封鎖了起來。北燕太子昨兒似乎在西市與人大戰,被軍統領帶進了皇宮,到現在都沒消息傳出來,坊間也在議論,這和談到底怎麽回事……”

相較于朝中旗幟鮮明的主和派與主戰派,百姓倒基本上都指著盡快和談,不要再起戰事,天下太平。昨兒是和談的日子,但不知道怎麽回事,一點消息都沒出來。

坊間議論紛紛,各種胡編造的小道消息流傳,竟然還有人說北燕太子看上了一個大梁貴,當街強搶,又說那貴與嚴小將軍有關系……

這都什麽和什麽啊?

葉長明聽得腦袋疼。

葉惜人聞言,咬著手指頭,擰眉沉思。

宮中是關于赤盞蘭策的決斷還沒有出來嗎?還是在等證明春晝無罪的證據送來?到底有沒有送到前?

“我要去大理寺等著。”葉惜人說完,擡腳快步出去。

葉長明一頭霧水,瘸著跟上,口中嘟囔:“喂,你等等我啊,你一個姑娘就算想去大理寺,人家讓你進去嗎?”

他一路上都在念叨:“你到底有什麽啊?我可是你哥,竟然什麽都不告訴我,葉小二,你現在膽子真是……”

語氣很是不滿,卻仍然老老實實“刷臉”,把葉惜人帶大理寺,順便找白和鄭文覺的人到打探消息。

“三位大人今兒上午一直在大理寺,後來收到消息,好像說什麽蔣相、張參政,三位大人就著急進了宮,到現在還沒出來。”雲順送來消息。

葉長明不著頭腦,下意識看向葉惜人,自昨日之後,兩人之間已由葉惜人發號施令,葉長明執行。

葉惜人騰地站起來,眼睛瞪圓,又問:“那嚴小將軍呢?今日聖上可有傳召嚴小將軍?”

“嚴將軍還在牢獄裏面。”雲順搖搖頭。

葉惜人坐了回去,眼中擔憂。

若是已經洗清春晝的“逆黨罪”,聖上該傳召才對,到現在都沒消息,是還沒有討論出結果,還是又出了什麽變數?

心裏有些惴惴。

雲順離開了,葉長明低聲音:“到底怎麽回事?你給我解釋一下啊!”

“我能去見嚴小將軍嗎?”葉惜人哪裏顧不得上給他解釋這麽複雜的事,心裏不安,臉上就帶了些出來,眉眼間驚惶不定。

葉長明見這模樣,給倒上一杯熱茶,搖搖頭:

“大理寺又不是我的,哪裏能帶你去牢獄裏面?嚴小將軍罪名未定,眼下是關在重犯的牢獄當中,大理寺的人不會讓我們進去,你快歇了這心……

“若是白伯父他們在或許可以,但現在他們都不在大理寺啊。”

看來只有繼續等了,葉惜人呼出一口氣,手指擺攪袖當中,一邊是匕首一邊是嚴丹青的私令,稍微給了一些安全

不應該啊,赤盞蘭策都暴出“歹心”,怎麽還沒個結論?

葉長明湊過來,低聲音:“你和爹是不是在營救嚴小將軍啊,我昨兒回去後查了查,你帶的人竟然是嚴家軍!”

他賊眉鼠眼四下看了看,見沒人才又開口,難掩激

“你什麽時候和嚴家軍搭上關系的?他們又為什麽聽你的?還有那陸仟,你一刀結果了他,竟然也沒人來查……”

匪夷所思!

葉惜人聞言,睨他一眼,沒好氣道:“現在本沒人顧得上查陸仟之死,比起嚴丹青、赤盞蘭策,以及前方戰事,他一個賣國賊算得上什麽東西?”

陸仟是皇城指揮使,位置至關重要,但地牢下面被埋了火藥,即便沒有證據證明與他有關,這個指揮使也做到頭了,再加之眼下局勢,誰有空為他做主?

而等一切結束,嚴丹青出來,陸仟被殺的後續自有他來理,無須擔心。

葉惜人手的時候就已經想好,只是沒想到,三月初四都快戌時了,竟然還沒個結果,宮裏面到底什麽形?

都這樣了,那些主和派不會還想保下赤盞蘭策?不至于這麽天真吧?

葉惜人心中正是焦躁,恨不得飛進皇宮裏面去打探消息。

葉長明突然站起來,看向門外:

“爹回來了!”

葉惜人立刻擡頭看過去,不僅僅是葉沛,側還有大理寺卿白,二人一道回了大理寺,一朱袍,帶著烏紗帽,眉眼間是掩飾不住的疲憊。

而葉惜人見此,卻是角一點點揚起,臉上的郁與擔憂統統消失不見,出一個燦爛明的笑容。

看到葉沛手上拿著聖旨了!

“爹,終于要放出嚴小將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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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三月初四來啦!

今日更個大章,評論掉落紅包,明天更新的時候發,謝大家支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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