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聽到 第十七次！
第38章
葉長明：“？？？”
他一雙眼睛瞪圓, 不可置信：“你瘋了？你知道蔣游是誰嗎？你就想殺他？！”
他一度懷疑自己的耳朵。
昨日葉惜人殺掉陸仟也就罷了，畢竟皇城司下面埋著火藥，陸仟這人不幹淨, 可蔣游不是啊, 那可是大梁朝宰相，平章事兼樞使，殺他？
葉惜人垂下眼眸，長嘆口氣：“殺不了嗎？”
葉長明差點跳起來，呼吸變得急促, 鼻翼迅速擴張, 揪著拔高聲音：
“那是可以殺的嗎？！他是宰相，權傾朝野的蔣相！你不要全家腦袋啊？葉惜人, 我看你真是瘋了才敢有這樣的念頭，你趕給我打消，聽到沒！”
只是聽說要殺宰相, 葉長明就有這麽大的反應, 可見此人在世人眼中的份與地位, 難以撼。
而這樣的人一門心思想要和談，當一個賣國賊, 將大梁拱手讓與北燕。
葉惜人拉著他袖，聲音輕輕：“聽到了，那讓我見見他, 我有幾個問題想問。”
葉長明遲疑。
葉惜人：“哥。”
葉長明：“……行吧。”誰讓這是妹妹呢，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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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沛與白剛進大理寺牢獄，正滿臉疑，就聽嚴丹青問：“葉大人，可有見到惜惜？”
葉沛：“？？”
惜惜？
都上小字了, 你倆有這麽嗎？我怎麽不知道？！
白看了葉沛一眼，表古怪，後者板著臉面無表，平靜道：“我一直在大理寺，未曾見到。”
嚴丹青眉頭微蹙。
他在寅時蘇醒，葉惜人應當時間一致，可并未按照計劃來找葉沛，是遇到了變故？還是……去做什麽了？
念頭一閃而過，嚴丹青收回思緒，擡起頭，“葉大人，你們一直待在大理寺，恐怕還未收到消息，朝中生變，赤盞蘭策開出聖上難以拒絕的條件，今日殺我的聖旨必出。”
“我等即刻宮！”
然而嚴丹青搖搖頭，阻止他們，“不，我希兩位大人莫要為我求，置之事外，最好順勢勸聖上殺我，先將自己摘出去，以免被我牽連。”
兩人同時愣住。
隨後，葉沛眉頭鎖，不解：“怎麽可能？你上的逆黨罪名已經洗清，憑什麽殺你？”
“雖不知道嚴小將軍是如何收到消息，但既然朝中有變，我們應當立刻進宮面聖，才能爭取一線生機。”白點頭附和，同樣不贊同。
他做的事按理來說與葉沛等人無關，但昨日將他轉移時，葉沛在聖上面前攬下了責任，必須得先把他們摘出去。
“我不同意。”葉沛用四個字打斷。
嚴丹青眉頭一皺。
“我不知道你要做什麽，但嚴小將軍，眼下還沒到絕路，我們總要竭盡所能幫一幫你。你莫要做出糊塗事，你并非逆黨，朝廷一定會把你放出去，還你清白，讓你回到淮安渠。”
頓了頓，葉沛看著他，抿：
“若是到了絕境，無論你想做什麽，我們都不會攔著。”
嚴丹青想要說出這兩句，然而對上葉沛視線，所有的聲音都堵在了嗓子裏，收住言語。
葉沛站在牢獄外，上穿著的朱袍服經過一夜，滿是褶皺，臉上也在不知不覺間添了幾道紋路，一雙眼睛帶著愁緒，使得他更顯蒼老。
但他站在這裏，依舊直脊背立于天地間，清瘦的形如松如柏，不分毫。
這朝廷，不總是些位素餐之輩。
他難道不知道後果嗎？
他知道，他得去。
為戶部尚書、大梁臣子，他做不到撇清關系，任由朝廷下旨殺死唯一能挽救大梁的將軍，哪怕知道嚴丹青會做什麽，在聖旨沒下之前，他們都要去阻止，誰都攔不住。
白角微，笑了笑：“嚴小將軍，保重，我等必將竭盡所能，給你帶回好消息。”
兩人說完，轉匆匆離開。
嚴丹青看著葉沛背影，久久不言。
是了。只有這樣的葉大人，才會養出那麽好的葉惜人，而無疑是了解葉沛的，知道攔不住，也做不到讓葉沛去宮裏求、反將自己摘出去……
所以，本沒來勸。
那去做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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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自己都沒想到，竟然可以這麽順利！
從前聽母親說過，哥在北都、南都人緣都很好，尤其是爹的同僚員，就沒幾個不喜歡他的，打聽什麽都很方便。
與葉長明打打鬧鬧長大，從未將這話當真……萬萬沒想到，他竟然真能打聽到蔣游幾時出府，甚至連蔣游去宮裏之前，要先看赤盞蘭策都打聽出來了！
兩人蹲在對面巷子拐角，安靜等著。
葉長明裏叼著一草稭，慢悠悠開口：“我掐著時間讓人給張元謀送了信，待會兒你下手快些，只有一息時間，一旦北燕的人趕來就都完了。”
葉惜人深深著他，眼神複雜。
察覺異常，葉長明嚼著草稭回視，眉梢一挑，“怎麽？崇拜哥了？”
葉惜人面無表移開視線。
這時，馬蹄聲響起。
葉長明吐出裏的草稭，神一凝：“來了。”
葉惜人看了眼，先來的果然是張元謀馬車，朝著對面打了個手勢，匍匐在屋頂的馬山無聲點頭。
晨風起，在張元謀下車瞬間，還未亮起的天當中，幾個黑殺手突兀出現，直沖向他，寒一閃。
“啊！”
“你們是誰？！”
“快來人啊！”
……
前方頓時一鍋粥，張元謀慌慌張張躲藏，大聲呼救。
而此時，又是一輛馬車在另一端停下，蔣游看過去，眉頭皺：“是誰敢在北燕使館外面殺人？”
他沒有下車，只是吩咐：
“你們去救他。”
護衛瞬間撤走大半，沖向前方救人。
不必葉惜人再打手勢，閆霜、馬山已經抓住機會，撲向蔣游的馬車，閆霜帶人纏住剩下的護衛，馬山打暈蔣游，套上麻袋扛起就跑！
聲東擊西，他們的目標只有蔣游。
“快走。”葉惜人站起來，拉著葉長明就跑。
電石火，一切都只在眨眼間，而此時大門打開，沖出來的北燕人只能見到慌張的張元謀，以及追上去的護衛背影……
馬山與閆霜都是老手，兩人一邊逃一邊引，將護衛們引開。
中途馬山把人扔進廢棄院子裏面，換上另一個麻袋繼續引開人，而葉惜人帶著葉長明將人拖到屋裏去，關上門。
一氣呵，配合默契。
葉長明著氣，表古怪，嘟囔：“你們這是一起幹了多殺人放火的勾當，竟然這麽默契？”
葉惜人沒理會他，了額頭的汗，這才長出一口氣，放松下來。
雖蔣游只是個不會武功的老頭，但秉承著謹慎的態度，把人綁在椅子上，堵住，拍了拍他的臉。
蔣游睜開眼睛，看到的便是兩個遮住臉的人，其中那姑娘取下他裏的布。
“你們是誰？”他聲音嘶啞。
“不要管我們是誰。”葉惜人的匕首抵在他脖頸，聲音冰冷質問，“你是不是攔截了淮安渠送回的六封信？”
廢棄的屋子，被綁起來的人，抵在間的刀……蔣游就算再蠢也知道是什麽境，他真是沒想到，竟然有人敢截殺他。
蔣游微怔，隨即恍然大悟：“你們是嚴家軍的人？”
葉惜人面無表，手上的刀了，“你既然知道是嚴家軍，就該明白你眼下境，老實代！”
蔣游聞言，忍不住嗤笑一聲：
“小姑娘，這些招數對t老夫沒用，你就算是上刑，老夫也無懼。嚴丹青有礙和談，誰都救不了他，就算找到信也不起作用，況且，若真是我幹的，你覺得信還在嗎？”
葉惜人手上的刀往深一，脖頸鮮溢出。
怎麽會有這樣的人？！
葉長明嚇得心頭一跳，趕忙使眼，嚇一嚇就可以，怎麽還真傷人啊！
“我不明白。”葉惜人終于問出最想問的話，“你們就真想大梁滅國嗎？當賣國賊究竟有什麽好？你已經是權傾朝野的宰相了，深得聖上信任，還有什麽不滿足？”
蔣游無視面前的刀，冷笑：“我是在救大梁。”
“救？”葉惜人只覺得更好笑了，滿臉嘲諷，“殘殺忠良，向北燕屈膝，將唯一一個能抵擋北燕的將軍斬殺，你們這是救大梁？”
“待我死後再去向他賠罪，但我活著……”蔣游垂下眼眸，緩緩開口：“誰要是阻攔和談，誰就該死。”
葉惜人真是氣笑了，手上的刀在抖，“你就這麽相信北燕？相信赤盞蘭策？”
蔣游看向，突然反問：“你就這麽相信嚴丹青？”
他渾濁眼睛裏面是看不懂的緒，蒼老臉上神堅毅，聲音平靜：“你們相信嚴丹青，是因為他與北燕一戰，還有五勝率……可我賭和談為真，同樣是五勝率，我們有什麽區別？”
葉惜人一愣。
“和談對誰都有好，嚴丹青未必有五勝率，而赤盞蘭策願意出他的命，北燕和談心誠，這才是保下大梁的唯一機會。”
蔣游繼續：“所以，我才是對的。”
葉長明聽得有些恍惚，竟覺得蔣游好像說的也沒什麽問題？
蔣游看了眼那把刀，搖搖頭：“姑娘，我還要進宮面聖，你現在放開我，我就當什麽都沒發生。否則，嚴家軍的人殺了我，嚴丹青活不，而和談不，整個大梁就徹底完了。”
他不認為這兩人會殺他，畢竟，無論從哪個角度分析，殺他都沒有好，只有無數的麻煩。
然而，葉惜人笑了，笑容冰冷不達眼底，“不，是你錯了，和談不可能保下大梁，只有背水一戰才有希。”
前傾，聲音輕輕：
“而我，已經看到過你賭輸的結局。”
話音落地，刀毫不遲疑往裏，鮮噴濺，蔣游瞳孔一，張無意識發出“嗬嗬”的聲音，手想要抓住葉惜人，將最後一句話問明白……
手無力垂下，蔣游沒了呼吸。
葉長明從地上蹦起來，不可置信，聲音尖銳：“葉惜人！你你你……你殺了蔣游？！”
下手太快，他甚至還沒反應過來，蔣游就已經死了。
葉惜人點頭：“對，我殺了他。”
葉長明張了張，半晌才發出聲音：“你不是答應不殺他嗎？”
“我沒答應。”葉惜人轉看向他，染的匕首在袖子上過，將上面的跡了個幹幹淨淨，“我說的是……聽到了。”
聽到了，但我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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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