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已瘋 第十八次、第十九次！
第39章
蔣游死了, 就不會有人請見聖上，說服他下旨殺死嚴丹青，答應和談。
如此, 能改變結局嗎？
葉惜人坐在大理寺, 等待著結果。
手指在扶手上不斷挲，眼神忐忑不安，時不時往大門方向看去，上一個循環葉沛是在此時帶回聖旨，時間已經過去了, 他們還沒有回來……是殺死蔣游之後, 已經改變了結果嗎？
葉惜人眼眸越來越亮。
太想得到滿意的答案，又恐懼著那個已經發生過的結局, 這焦躁讓人坐立難安，心裏就像是著一座大山，蓋住原本焚燒著的烈火。
心髒跳, 焚燒的烈火跟著一下下不斷沖擊大山, 好似下一刻就要噴薄而出, 將一切燒個幹淨。
側，葉長明念叨：
“天啦, 你竟然還這麽冷靜，你知道自己今天做了什麽嗎？要是被查出來，我們全家都完蛋了！”
“那是蔣游啊！”
“你知道聖上有多信任他嗎？如今朝中許多員都已投靠蔣游, 兩個參政、禮部尚書李仁意、兵部尚書、于右槽……他權傾朝野，有這麽多黨羽在，肯定很快就會把我們查出來！”
“完蛋，我葉家真是要完蛋。”葉長明念叨一天，嗓子都啞了, “我怎麽就跟著你一起犯下這樣的糊塗事？！”
完了完了。
葉家徹底完了。
葉惜人扭過頭看向他，抿：“他本來就該死，我這是替天行道，而且人是在北燕使館外面被擄走的，那肯定是北燕人幹的，和我們有什麽關系？”
一雙眼睛瞪圓，理直氣壯，臉上不帶一心虛與害怕。
葉長明：“？？？”
他瞳孔一，震驚地低聲音：“你真的是我妹妹？不會是什麽鬼上吧？”
話音落地，葉長明像是想通了般，倒吸一口冷氣，抓住葉惜人的手，狠狠晃了晃，喝道：“妖怪，把我妹妹還給我！”
葉惜人無語。
葉長明著冷氣，不斷搖頭嘟囔：“我妹妹哪裏敢做出這樣膽大的事，而且，昨天殺一個，今天殺一個，還面不改冷靜坐在這裏……”
如果這是他妹妹，簡直不敢想象遭遇了什麽才會變這樣。
葉惜人沒有理會被沖擊的葉長明，依舊焦躁地盯著大門方向，手拿起又放下，腳無意識蜷曲，心慌不已。
又等了一會兒，騰地站起來，臉上的冷靜統統消失不見，絞著手帕幾步上前，眼神張又期待，一雙眼睛裏面星火閃爍。
葉沛回來了！
這回……能改變結局嗎？
與嚴丹青能不能都活下來，徹底離循環？
葉沛拿著聖旨進來，他與白的臉都不大好看，眉眼間被郁籠罩，死一般的沉默纏繞在兩人之間。
葉惜人邁出門檻的腳步頓住，臉上的期待一點點消失，星黯淡……
一晃，收回腳，眼神遲疑，艱難地發出聲音：“還是要殺嚴小將軍嗎？是誰說要殺他的？”
為什麽？
明明蔣游已經死了，為什麽還是改變不了結果？！
葉沛垂下眼眸，長嘆口氣：
“主和派……”
爭吵一日，聖上依舊關在書房，始終做不出決斷，兩個時辰前，劉多喜的人匆匆來報，他們沒能攔住赤盞蘭策，北燕使節即將離京，馬車已經到了城門口。
于是，主和派集磕頭跪求聖上下旨，激進者一度撞柱直諫，求聖上立即賜死嚴丹青，以一人換和平，留住赤盞蘭策繼續和談。
葉惜人張了張，半晌才發出聲音：
“好好好！”
當真是好一個直諫，好一個撞柱，葉惜人都要氣笑了，蔣游死了，沒人進書房說服聖上拿出聖旨，但還有一群主和派依舊要不惜一切代價求和……
嚴丹青是只有一條命，可這是保家衛國的忠臣之命，他寧願自己被冤死，也要寫下書去救大梁。
可是他保護的大梁朝廷中，卻有無數人明知道他清白無辜，依舊要他去死，要他去犧牲！
能換來和平嗎？
葉惜人已經看過結局，赤盞蘭策從沒有真正的和談之心，他此行只為殺死嚴丹青，攻下淮安渠，踏破南都！
葉沛此刻心同樣不好，見葉惜人氣得發抖，也只是讓葉長明看著點，便急急忙忙與白一起去了牢獄方向，面見嚴丹青。
“惜惜……”葉長明小心翼翼。
他妹妹的反應實在是嚇人，早上就仿佛燒著一把火的眼睛裏面，此刻燒得更旺了，手指掐在掌心，牙齒咬著，面蒼白，臉頰又帶著不正常的紅暈，戰栗，搖搖墜。
葉長明張地看著，滿臉擔憂。
葉惜人沒有倒下，反而深吸一口氣看向葉長明，神突然變得無比冷靜，角上揚出笑容，聲音輕輕：“哥，再幫我個忙。”
“什麽？”葉長明下意識問道。
“幫我找一個名錄，今日朝廷之上請殺嚴丹青的主和派名錄。”
“啊？”葉長明茫然地撓撓頭，“要名錄做什麽？”
葉惜人笑而不語。
但不知為何，葉長明突然覺得這個笑讓人骨悚然，好像一下子汗倒豎，後背陣陣發寒，整個人都不好了！
-
三月初四，寅時。
葉惜人帶著葉長明離開葉家，拿出一個剛寫的名錄，打開，上面是t麻麻的名字排列著。
葉長明疑：“名錄？哪裏來的？”
這是什麽名錄啊？怎麽覺得有些眼呢？
葉惜人看著名錄，微笑著念出第一個名字：“平章事兼樞使，蔣游。”
北燕使館外
馬山一刀刺蔣游心髒，趁著護衛減時近，只是一個照面，寒刀一閃而過，直接收割掉蔣游命，片刻不猶豫。
等護衛回轉，馬山已經帶人逃掉，蔣游，卒。
葉惜人劃掉【蔣游】的名字，又看向名錄上的第二個，喃喃：
“參知政事，張元謀。”
蔣游被殺，護衛們驚恐回撤，全都撲向蔣游所在的馬車。
閆霜眼神一厲，手上的刀倏地拋出，著被蔣游吸引注意力的張元謀脖頸而過，鮮噴濺，張元謀瞪著眼睛，筆倒下，瞬間沒了呼吸。
葉惜人劃掉名錄上【張元謀】的名字，看向第三個，聲音平靜：
“禮部尚書，李仁意。”
滿地鮮紅，誰都不曾想到快馬疾馳而過，路上竟有一條細細的魚線，不知何時擡起，在快馬過時，割掉人頭。
馬兒嘶吼，著急去看蔣游首的李仁意大人，倒在去北燕使館的路上。
葉惜人輕輕劃掉他的名字，看向第四個：“兵部尚書，趙崇錦。”
刀劍相撞，朱袍男人推開面前的殺手，提著劍往外跑去，然而腳下有什麽東西絆住腳，趙崇錦不穩，直接倒在地上。
額頭重重磕在石塊上，當場斃命，一雙眼睛瞪大，不甘與憤怒徹底消散。
葉惜人又劃掉一個名字。
“吏部侍郎苗欽。”
“戶部右槽于之擇。”
依舊昏暗的巷子裏面，烏紗帽掉落在地上，脖子被一條繩子勒住，兩蹬，苗欽終是沒了氣息。
于右槽惦記著朝中的事，手上拿著面餅啃著，剛出家門便停在原地，一不，手上的面餅濺了，他緩緩低下頭去，一支箭已經穿而過。
葉惜人手上的名冊，再添兩筆。
這樣殺有用嗎？
沒關系，有沒有用先殺了再說！
……
大理寺外
葉惜人拿著的名冊合上，一雙眼睛盯著大理寺牢獄方向，臉上還濺著珠，手上的刀往下滴，緩緩出笑容，聲音嘶啞：
“把這些賣國求榮的家夥全都殺了個幹淨，我倒要看看，今日又是個什麽結果？”
葉長明：“……”
他愣怔在原地，好半晌都沒有聲音，眼睛直勾勾盯著葉惜人手上的名冊，那麽多名字，眨眼間只剩寥寥幾個。
什麽名冊？
這分明是閻王的生死簿啊！
妹妹？
不不不，這不是他妹妹，這分明是行走在人間的閻王！
葉長明今日全程兩眼放空，腳已經不自己控制，腦袋似乎也空一片，什麽都不剩下，只有恍惚、恍惚，繼續恍惚。
他一定是還沒睡醒。
沒錯。
肯定是在做夢！
皇宮，朝中員所剩不多，連爭吵都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另一種詭異的寂靜，以及員們臉上帶著的惶恐不安。
都死了，全都死了！
“無法無天！這逆賊竟然置大梁法度于不顧，縱嚴家軍殘殺朝中大半員！來人啊，立刻給朕斬了那逆賊！”
嚴家軍截殺朝中員，嚴丹青不是逆賊是什麽？！
聖上憤怒至極的聲音回在皇宮，聲音一點點飄遠，仿佛飄到了大理寺，帶著聖旨飄到葉惜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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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四，巳時。
又是一個新的三月初四，這一天什麽都沒發生，蔣游上了朝，所有員又在書房外爭執，葉惜人頂著通紅的眼睛進了大理寺牢獄。
嚴丹青走到鐵欄前面坐下，看著。
別人或許不知道，他在循環裏面卻是再清楚不過，第十七次循環，葉惜人設局殺了蔣游，沒能阻止和談，第十八次循環，直接殺掉大半朝廷員……然而，殺紅了眼仍然沒用。
如今是第十九次循環。
想來，已經試到絕，此刻一定很灰心喪氣吧？
嚴丹青眼神和，正要開口安，就見葉惜人擡起頭看向他，烏黑的眼睛呆滯，幽幽問道：
“殺皇帝難嗎？”
嚴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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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葉惜人：徹底瘋了，拜拜！
不知道循環第幾次了，就看目錄哈，目錄有，循環次數減一就是死亡次數，祝大家國慶節快樂呀，天天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