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圍了 第二十一次!
第51章
蔣游從未被人如此不客氣對待, 晃了晃,當即眉頭皺得更,面越發難看, 想說些什麽, 一時之間又不知如何反駁。
嚴丹青看向葉惜人,角克制不住上揚,眉眼間染上笑意,無限包容,隨後清了清嗓子, 將目移到蔣游上, 笑容消失,恢複平靜。
他拿過馬山手上的一張張染紙, 遞出去:“蔣相,與赤盞蘭策勾結的所有人都在裏面了,有兩人很是不服, 為殺儆猴, 我已率先理掉, 有幾個開了口,這是他們的口供。
“至于張參政……我沒為難他, 想來還是由你親自審問比較好。”
蔣游瞳孔一,再也顧不得其他,一雙眼睛粘在畫押的口供上面, 一把奪過,站在這破院當中,一張張著急翻看著。
而每過一張,他的臉就難看幾分,好似一瞬間如墜冰窖。
北燕、赤盞蘭策、財寶、人、殺嚴丹青、開門……紙上的一個個字化一把把刀, 蔣游氣倒沖,目眥裂,一瞬間撕掉這些人的心都有了!
恐慌與憤怒同時湧現,他抓著口供,越過嚴丹青快步進了屋。
接著,裏面響起質問聲。
葉惜人提起子,想要邁過門檻進去。
嚴丹青出手,拉著手腕輕輕用力,就將人帶到了遠離屋子的另一側,沒讓進去,“別去了,裏面不好看,讓蔣游去審就行,你沒傷吧?”
說著,自然而然拉過嚴丹青的手,解開他扣的袖子,掀開袖查看。
打鬥時最容易拉扯手腳的傷,這人傷後就喜歡穿黑,明明一,卻還能言笑晏晏,讓人看不出任何異常,他倆命綁在一起,葉惜人可不希好不容易熬過各種危機,尋到一希,最後因失過多而亡……
嚴丹青僵在原地。
後,馬山與閆霜對視一眼,同時移開視線。
馬山了閆霜,用眼神示意:這是咱們將軍夫人吧?
閆霜嚴肅臉頷首:
都這樣了,肯定是!
馬山手,有些興,這葉二姑娘看起文靜秀氣,一點武功沒,弱弱,膽子還小,但只要一想到三月初一讓他打斷哥的手,之後麻利帶他收集證據救小將軍,以及一刀幹掉陸仟……
絕配!
這樣“兇殘”的姑娘,是一定要配他們將軍的!
葉惜人放下他的手,又仔細上下打量,掃過全才滿意地點點頭:“還好,沒添多新傷,你可記得要上藥,別再崩開傷口。”
看來只要不去圍殺赤盞蘭策,他上的傷就不礙事。
“好。”嚴丹青低聲應下,耳通紅。
屋,蔣游一聲憤怒的咆哮,嚇得葉惜人一個激靈,注意力轉移,裏面爭吵聲劇烈,蔣游與張元謀的聲音叉重疊,字字泣。
“這老頭,早就告訴他張元謀叛國,怎麽還一副接不了的樣子?”葉惜人聽著蔣游絕憤怒的聲音,忍不住嘆。
嚴丹青修長手指一邊系著袖口,一邊回道:“蔣游堅信自己做的事是為大梁好,卻沒想到,邊親信借他急迫的心,毀滅整個大梁,他是接不了自己差點葬送最想保全的江山。”
他搖搖頭,又道:
“不過蔣相是個聰明人,他很快就會冷靜下來,畢竟,一切還來得及,還有許多事要去做。”
這一,他們都還活著。
殺掉赤盞蘭策是下下之策,只要朝廷不再相信北燕和談之心,一切就都好辦了。
葉惜人聞言,臉頰微微鼓起。
嚴丹青看向,笑道:“你對他客氣些,畢竟是宰相大人……”
“我沒殺他就不錯了,怎麽可能客氣?”
葉惜人更生氣了,咬牙切齒:
“這已經是第二十一次循環,前面那麽多次裏面,他可沒害我們!”
要是蔣游因的態度不高興,殺掉重開……那好呀,重生後第一件事就是幹掉他,而且有理有據,有仇報仇,不是嗎?
若是敢不配合,殺!
嚴丹青一笑,擡手拍了拍的手背,“他死了會很麻煩,活著卻還有用,蔣游這人還是有些本事。”
葉惜人肩膀垮下,匕首收回。
果然,沒多久後房裏有了響。
蔣游黑著臉出來,手扶著門框勉強站穩,手上拿著那一沓口供,整個人搖搖墜,通紅著眼睛看向嚴丹青,聲音嘶啞:
“嚴小將軍,張元謀……確實叛了國,我已經審問清楚,赤盞蘭策私底下做過不過事,別有居心,北燕和談多半是個謀,之前是我錯了,對不起。”
嚴丹青點點頭,指著裏面的人:“這些算是證據吧?”
“算!這些就是證據。”蔣游深吸一口氣,站直了,“我必須立刻進宮,事關重大,耽誤不得,這些人就由嚴小將軍先看著,或者給大理寺卿白。”
“好。”嚴丹青回答。
蔣游眼睛逐漸變得清明,不再耽誤,擡了擡腳,艱難翻過門檻後,整個人徹底恢複冷靜,腳步越來越穩,拿著口供匆匆往外走。
葉惜人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竟有些張,扭頭問嚴丹青:“這回……應該不至于再出什麽岔子吧?別是又等來殺你的聖旨……”
一回又一回,都不敢抱有期待。
嚴丹青沒忍住,擡手了腦袋,視線看向蔣游消失的方向,搖搖頭:“不會,聖上最看證據,而蔣游不是賣國賊,只要讓他知曉北燕并非真心和談,他便不是我們的敵人。”
上一個循環最後,即便他殺了赤盞蘭策,蔣游也是想他活的……
“這個人,不太看自己的心,只看對大梁有沒有好。”他說。
葉惜人抿,心卻并未完全放下。
真的能順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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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燕使館
屋裏燒著火爐,炭火無煙,藥罐“咕嚕嚕”煮著,一濃郁的藥味在屋裏蔓延開,房間按照北燕王室的風格陳設,地上鋪滿北燕羊毯,奢華、溫暖。
天已大亮,外面明,過雕花木窗照進來,更襯得床上之人白似雪,眼瞼,投下兩片濃的影子,頭發隨意垂下,著妖之氣。
北燕人高手全都守在門口,屋的侍們跪坐服侍,有人熬藥,有人為床上之人換藥,都放輕了呼吸,除開沸煮聲,再不發出任何靜,以免吵醒睡著的人。
上好藥,床上之人緩緩睜開眼睛。
“殿下醒了?”侍聲音輕輕。
赤盞蘭策頷首,撐著坐起來,蓋在上的鍛落,脖頸的傷口讓他不適,眉頭一皺,周瞬間冷冽,連照進來的都仿佛失了溫度。
“烏喬先生說殿下最好是躺著休息。”侍阿右小心翼翼扶著他,“傷還沒好呢,這傷在脖子上,可是十分兇險。”
赤盞蘭策搖頭,開口聲音嘶啞:“有消息了嗎?”
“回殿下,還沒有消息。這些大梁人當真是優寡斷,殿下昨兒為他們傷著自己,實在是遭罪!”
赤盞蘭策嗤笑一聲,“我可不是為了他們。”
這一笑,拉扯著傷口劇烈疼痛,他眉頭一皺,手了脖頸,竟連說話都變得困難,這可真是差點要他命的傷。
侍阿右滿臉擔憂,眼中閃過狠厲之,罵道:“都怪那些下賤大梁人,尤其昨日那子,阿左死在手上,還傷了殿下!”
真是恨不得將那人千刀萬剮。
“葉惜人……”赤盞蘭策也想到了,不僅脖子疼痛難忍,竟連心髒都跟著不適,一陣不規律跳,他角勾起一抹笑,“真是好有意思的人,辦完事後若還有時間,倒是可以陪玩一玩。”
膽小,謹慎。
膽大,不要命。
竟然全都融合在一個人上,矛盾又奇怪,讓人想要探個究竟,瞧瞧到底有什麽?
阿右遲疑,隨後低聲音:“大梁人會同意殺掉嚴丹青嗎?”
“他們會的,即便嚴丹青是大梁忠臣,即便他對這個國家很重要,但要是阻攔了和談,那些大梁人就會選擇放棄他,死一人和死萬人,很難選嗎?”
昨日若非火藥暴,嚴丹青已經死了。
他嗤笑一聲:
“比起草原上那些兇狠的,人的心思更複雜,卻也更容易左右,只要拿住了人心最求的東西,就能牽著他們走……”
名利不了大梁皇帝,錢財左右不了大梁宰相,但和談可以,他們想要的不就是保住江山、天下太平嗎?
他們認為,嚴丹青一命沒有萬人之命重要。
可惜啊,在他這裏,嚴丹青的一命,可以用萬人來換!
阿右松了口氣,臉上出笑。
不懂那麽多算計,但知道,殿下想做的事就一定會功,而最終都會對北燕更好。
像是想到什麽,赤盞蘭策又問:“大梁朝廷還沒人來嗎?”
阿右搖搖頭。
赤盞蘭策眉頭一皺,今日竟然一個大梁人都沒來?真是奇怪,不知為何,他心裏覺著不大對,似有些違和。
隨後,他轉頭吩咐:
“莫勒,出去打聽一下,是大梁出了事,還是他們發現了什麽?阿右,收拾東西,再一大梁皇帝和宰相,不能給他們時間。”遲者生變。
侍與莫勒應下,一個匆匆出去,一個開始收拾行禮,做出要離開的樣子。
這時,外面響起一陣喧嘩。
赤盞蘭策眉頭皺得更,幾乎本能坐起來,看向大門方向,下一刻,莫勒匆匆跑進來,拔高聲音:
“殿下,使館被人給圍了!”
“什麽?!”阿右大驚,沉下臉,“怎麽會?誰圍的?大梁還想不想和談了?!”
莫勒搖搖頭。
赤盞蘭策皺眉頭,那違和越發強烈,他幾乎是本能站起來,忍著疼痛大步往外走去,侍與莫勒想要攙扶,也被他推開。
一行人迅速來到門口。
果然,北燕使館被整個圍住,裏三層外三層,這些人穿著盔甲,拿著長槍對準他們,像是大梁軍的人……
這可不是友好的態度?
他面有些難看,扯了扯角,丹眼盯外面的軍,緩聲開口:
“誰圍的?”
話音落地,圍著使館的軍讓出一條道,紫曲領大袖袍,黑長靴,頭戴幞頭,腰配金玉帶,乃是大梁侯爵所著公服,後跟著軍統領,所有人都以他為首。
他在北燕人震驚的目中,一步步越過軍,大馬金刀走到北燕使館門口,目冷冷掃過,與赤盞蘭策視線相對。
嚴丹青微微一笑:“我圍的,你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