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最後 第二十三次循環!
第70章
葉惜人是聽過這個名字的, 第十四次循環,殺掉陸仟後去見了聖上,拿出火藥的相關證據, 要求轉移嚴丹青。
但想著赤盞蘭策這人下手狠辣, 便想殺掉赤盞蘭策或是分散他的注意力,以便嚴丹青順利從詔獄轉到大理寺,免除火藥威脅。
誰知道這人的馬車在路過時,不再往前,反而倒回, 將上車, 後來又要殺,還是嚴丹青及時趕來救下……
葉惜人清楚記得, 那時莫勒與赤盞蘭策用北燕話低聲說著什麽,聽不懂,卻模仿著口音在心裏複述好幾遍, 努力記下。
用北燕話不就是要避開?
避開的, 自然是北燕不能外道的。
循環太t多次, 記憶中幾句聽不懂的北燕話發音已模糊不清,但提到“先生”的時候, 本能覺得悉,如今“烏喬先生”這個稱呼連貫起來,終于想起來了!
當時劉多喜制造麻煩需要北燕人理, 赤盞蘭策不再去,自然要找別人安排,而他在那時提到的主事人名字,定就在南都……
葉惜人深吸一口氣,看向梁越, 眼神篤定:“聖上,我們要找的人是……北燕國師烏喬。”
話音落地,屋就是一靜。
隨即,劉多喜張了張,胖乎乎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眼睛瞇在了一起,“怎麽會?那可是北燕國師,他為什麽也要親自來南都冒險?”
僅次于赤盞蘭策與北燕王的北燕國師啊,一個赤盞蘭策還不夠,再搭上一個國師?
在北燕人看來,國師能通天地神靈,所以幾乎不會離開北燕神廟,竟會親自跑到南都嗎?怎麽可能?!
劉多喜有些懷疑。
倒不是懷疑葉惜人猜測,而是懷疑這件都著的違和!
太奇怪了。
蔣游手指挲著袖,緩緩開口:“因為北燕使團從始至終就沒想過和談,只為殺嚴丹青,攪大梁局勢,北燕使團京,來了兩勢力,在明為赤盞蘭策,在暗為國師烏喬。
“在明的赤盞蘭策無論功與失敗,都會落在我大梁手上,國師烏喬在暗,恐怕就是為了護著他。”
一明一暗,互相配合,又能互相援手,北燕這謀來勢洶洶。
梁越更疑了,眉頭皺,看向他:“既然北燕從未想過和談,又如此在意赤盞蘭策生死,為什麽要讓他南都冒險?”
之前就是因為想不通這點,他們才不懷疑北燕的和談之心,上了當。
葉惜人垂下眼眸。
赤盞蘭策外加一個烏喬先生,北燕這是孤注一擲,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姿態,再想想嚴婉記載中的赤盞蘭策,那一直是個瘋子,就是不知道為什麽,北燕國師會跟著他一起瘋……
葉沛想著北燕國師,喃喃:
“烏喬在北燕地位卓絕,自赤盞蘭策為‘聖子’之後,烏喬俯首帖耳,一直是北燕太子的擁躉,可我們竟從未聽聞烏喬離開北燕國都的消息。”
衆人陷沉思,心中思緒萬千。
“外面有一自稱閆霜的子要見葉二姑娘,稱有要事。”
葉惜人心頭一,往前兩步。
梁越當即讓人傳喚,消息彙總,任何一點信息都不能錯。
不消片刻,閆霜快步進來,行禮後看向葉惜人,低聲道:“葉二姑娘,我們的人剛送了消息回來,北燕并無天災人禍,一切如常。”
三月初六的淩晨,葉惜人讓派人去北燕探查消息。
葉二姑娘一再強調,閆霜也將這件事放在心上,格外慎重,立刻安排了人,雖這兩日將這件事忘了幹淨,但人已經派出去,也在剛剛飛鴿傳書送回消息。
不等葉惜人眼神失,閆霜繼續:
“但我們的探子稟報,北燕似卻有異,三月初三之後,不知為何,北燕王遠比以往活躍,北燕的王庭似準備著祭祀活,封鎖了消息。”
封鎖消息還能被探查到,足以說明北燕要舉行的祭祀活極為重大,即便封鎖,也不能完全遮掩住。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消息,北燕二王子赤盞業似乎不在王庭。”閆霜眉頭皺,這個消息只是猜測,但葉二姑娘說,事無巨細都要調查,不能有,他們便也稟報上來。
葉惜人咬著,眉頭擰一個川字,千頭萬緒一點點梳理。
“北燕一定有,這個很大,且牽扯極廣,將北燕所有重要的人都牽涉其中!”
如果消息都沒錯,那這其中就大有文章。
赤盞蘭策揚名之後,北燕王就幾乎退居幕後,只為太子保駕護航,如今北燕卻似乎在籌備大型祭祀活,可本該主持祭祀的國師在他們南都啊!
有哥哥珠玉在前,一母同胞的弟弟向來北燕王都,平日裏招貓逗狗,哪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人去了哪裏?
北燕王、北燕太子、北燕國師、二王子……這一場和談,幾乎整個北燕都有行,三月初三,不正是和談之日嗎?!
葉惜人呼吸急促,就像是大梁瞞州、徐州消息一般,北燕也死死封鎖著一個消息,只有北燕最核心的人才知曉。
幾乎篤定,北燕藏著的能讓他們與大梁戰時,勝率無限降低,低到必敗無疑!
要不然,為何赤盞蘭策與國師烏喬同南都,以犯險,就為殺嚴丹青?
只要找到這個,是不是勝利就能完全倒向他們,大梁有了存活的可能,的循環,也能結束?
想到這裏,葉惜人一陣心跳失衡。
梁越在短暫興過後,又滿臉頹然,“可是,現在知道也來不及了,赤盞蘭策與嚴丹青雙死,大梁與北燕將要正式開戰。”
想要探查他們封鎖的消息,哪有那麽容易?而且,赤盞蘭策與嚴丹青雙死,烏喬也死了,若北燕已經目的達,即便探查到消息,恐怕已無作用。
蔣游聞言,臉上的激跟著落下,無力地坐下,若是早一些知道有國師烏喬存在,是不是他們就能查到真相?
在場衆人剛剛燃起的希又消退下來,一臉灰白,一切都晚了。
蔣游不斷喃喃:“是呀,來不及了……”
唯有葉惜人看向窗外,著昏沉的腦袋,以及逐漸模糊的視線,角勾起一抹笑:
“不,來得及。”
明月高懸,子時過半。
-
三月初七,寅時
葉惜人輕飄飄的,好似落在了另一地方,看到一幕幕悲慘畫面。
南都城破,北燕鐵蹄踏了進來,所有人惶惶不安,到都是驚聲與痛哭聲。
北燕鐵甲沖城中,在街道上橫沖直撞,他們眼中滿是仇恨與殺意,只要見到大梁人,無論男老,皆是拔刀便殺。
為什麽?
明明是他們侵略大梁,憑什麽他們眼中還帶著仇恨?
“就是這些梁人害死我們聖子。”
“殺了他們!為聖子報仇!”
“殺他們!”
……
憤怒變洶湧的殺意,一聲聲吼響徹在南都,不斷回。
好似看到葉沛擋在城門口,被鐵蹄踐踏泥,看到祖母撞死在佛堂,看到哥哥帶人死守在葉家門口,卻被腰斬而亡,搐,還看到母親為護著自己,被北燕人拉開,撞在石頭上,流河。
看到臉上抹著黑灰的自己,與其他百姓一道被推推搡搡送到護水河邊,隨後,到一窒息,自己已在護水河中沉浮……
黑灰被水洗淨,有北燕兵要將拖上來,臉上帶著.笑。
拼命掙紮,想要再水中,然而掙紮無力,還是被那北燕兵半拖上岸,絕蔓延,痛徹心扉。
這時,水中一只手出來。
一張與嚴丹青長得極為相似的臉浮出水面,上鮮湧出,在水中蔓延開,已奄奄一息,卻還是咬著牙狠狠用力,將葉惜人拉下去,抱在懷中,了的腦袋,一起沉護水河……
葉惜人猛地睜開眼睛,擡手過臉頰,早已滿臉淚水。
還坐在屋,蠟燭燃燒,面前擺放著南都軍輿圖,時間重開,回到了三月初七,第二十三次循環開啓。
猛地站起來,拿著南都軍輿圖便往外跑去,帶起一陣風拂,蠟燭熄滅。
與此同時
嚴丹青睜開眼睛,他此刻正坐在馬車之,對面是赤盞蘭策,微微一笑:“走吧,去護水河碼頭。”
顯然,一切重開,回到他們談好易,將去護水河碼頭的時候……
嚴丹青睨了他一眼,輕嗤一聲,跳下馬車,回頭冷冷道:“我突然反悔不想易了,赤盞殿下還是好好在使館待著吧。”
赤盞蘭策:“?”
有變臉這麽快的嗎?
他瞇起了眼睛,眼神危險。
而嚴丹青才不管他,跳下馬車之後,突然注意到對面角落斜靠著一個人,抱著一把刀打瞌睡,他眉頭一皺,上前:“閆霜,你怎麽在這裏?”
閆霜一愣,醒過神來茫然回答:“我當然要守著將軍啊。”
“我不是讓你保護惜惜嗎?睡了?”嚴丹青不解,閆霜是個極為聽話的部下,難道是惜惜讓過來的?
“誰?”閆霜眼神越發茫然,“惜惜是誰?”
嚴丹青一怔。
他眉頭t鎖,死死盯著閆霜,一字一句:“我的未婚妻,戶部尚書府葉二姑娘,葉惜人。”
閆霜茫然一瞬,隨後好半晌才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一臉懊惱:“真是迷糊了,竟然忘了這事,我馬上就去!”
說完,腳底抹油,便要趕往葉家。
“等等。”嚴丹青住,神凝重,“我去,你和應昌平看好赤盞蘭策,別讓任何人與他接。”
“是。”閆霜停下腳步,應下。
嚴丹青轉,帶著人押赤盞蘭策回使館,不把這人看管好,他不敢離開,且不說這人詭詐多端,還有在暗的人……
不知道惜惜查到沒?
想到惜惜,嚴丹青眼神一沉,閆霜的反應太奇怪了,不知為何,他心裏生出一不祥的預,不安蔓延,如墜深淵。
是發生了什麽嗎?
車滾,赤盞蘭策放下車簾。
葉惜人。
赤盞蘭策垂下眼眸,掌心是一顆棋子,手指不斷挲,滿臉沉思,眉頭微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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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惜人氣籲籲站在葉府門口。
丫鬟、婆子、門房……所有人,只要不出聲,他們就像是沒看到一般,無論是從旁走過,還是站在面前,都對這個人視而不見!
葉惜人牙齒打,渾寒乍起,這比剛循環還要可怕,這種明明還活著,好好立在這裏,全世界的人卻都忘記的恐怖……就如同有什麽東西纏住腳踝,一點點攀上頭皮,渾發寒。
太可怕了!
葉惜人手攥拳。
面煞白,本能想到去找嚴丹青商量,但看到門房打著哈欠從自己旁邊過去,這寂靜的淩晨,就明明就站在這裏啊!
葉惜人猛地轉,跑回房間。
翻出一塊羊皮卷,心跳仿佛能震碎耳,跳出腔來,忍住恐懼與不安,握筆,沾著墨水,抖著寫下文字。
【吾名葉惜人,生于景佑十九年,戶部尚書葉沛之,有祖母趙蘭君,母親廖長纓,兄長葉長明,自長與北都,景佑三十五年,隨朝廷遷到南都。】
【自熙和二年三月初一開始,我一共經歷了二十二次循環,現在是熙和二年三月初七,我的第二十三次循環。】
【也是我死亡回的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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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HE!
放心,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