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婚禮 最後一次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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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婚禮 最後一次循環!

第77章

只兩個時辰, 鎮北將t軍府便掛上滿院紅綢,高高的紅燈籠照在門前石階上,大紅喜字張揚, 黃昏時分, 為這一抹鮮亮的紅鍍上金

劉多喜與白面面相覷。

“嚴小將軍娶誰啊?”

“不知道,沒聽說他和哪家姑娘有舊,而且,這也沒有新娘呀,算什麽婚禮?”

鄭文覺看向側, 疑問:

“你知道嗎?”

葉沛搖了搖頭不說話, 不知為何,他看著這歡慶的紅, 心裏竟有些堵得慌,很是難,好像一瞬間站在空又白茫茫的世界, 心被剜掉一個, 找不見出路, 悵惘迷茫。

後,葉長明抱著一幅畫卷, 怔怔看著紅燈籠。

紅蠟燭燃燒,張燈結彩卻又安安靜靜,堂屋只站著一個人, 著一,面朝上方空的椅子與兩紅蠟燭,孤零零形只影單。

嚴丹青扯了扯角:“我找遍將軍府,都沒能找到那道賜婚聖旨,不過, 上面寫的也不是你我名字,等你回來,我們定要去找聖上重新求一道聖旨……”

戰場上刀劍無眼,即便是他,也不能說一句“一定能活著回來”,今日離開南都,不知何時歸來,更何況,惜惜如今尚不知在哪兒,又不知是生是死。

“你說日後行事需得與你商議,”嚴丹青眼眶潤,喃喃:“那我現在就和你商量,葉惜人,你要是不出聲,我就當你答應了。”

安安靜靜,燭火跳,拉長唯一的影子。

葉沛與廖長纓從外面走進來,原是準備問上一問,但進來後就失了聲音,只覺得心裏空的,神恍惚。

嚴丹青算著時間,他著急去上戰場,恐怕等不到最好的吉時了。

但娶惜惜,什麽時候都是吉時。

唱道:“一拜天地!”

嚴丹青一人提著紅同心結,朝著門外天地神靈彎下腰,將臉上的悲傷去,掛著燦爛的喜慶笑容,認認真真一鞠到底。

葉沛再也克制不住,別開視線,才發覺側廖長纓面煞白,一手抓著領,一手住他的手腕,勉強站穩,才不至倒下。

為何這般難過?

他們忘記了什麽?!

在沒人看到的堂屋中間,原本圍著葉沛、廖長纓著急打轉的葉惜人,此刻早已滿臉淚水。

一步走上前,站在了嚴丹青側,握不住同心結,沒有紅蓋頭,甚至上還穿著之前去見赤盞蘭策那,同他一起擡起手,彎下腰。

,一人紅,一人白,同拜天地。

“二拜高堂!”

上首木椅空,嚴丹青鄭重一拜。

葉惜人立刻跟著下拜。

無論是戰死沙場的兩任忠勇侯,還是死守北都的忠勇侯夫人,亦或是消失在回裏面、不被人記得的嚴婉,都值得敬仰。

“夫妻對拜!”

嚴丹青笑著向對面彎腰,一鞠到底。

哪怕他看不到,葉惜人也認真站在對面,凝神屏氣,認認真真回禮,這不是春晝一人的獨角戲。

在旁人眼中,是紅新郎一人,行這不被理解、別開生面的一場婚禮,在嚴丹青心中,是他與他的惜惜著紅、拜天地。

在葉惜人眼中,是他們一白一紅,一,一虛一實,應了他的求娶。

擡起頭時候,嚴丹青朝著對面出燦爛笑容。

若非他眼神空,只怕葉惜人要懷疑,其實他能看得見自己……嚴丹青在笑,葉惜人抿著哭出聲,不想這個樣子!

想回家,想見春晝。

嚴丹青已經沒了家人,忘了姐姐,如今雖記得,倒是比忘記更痛苦,若是此後消失,再也回不來……

春晝尚無妻,就了鰥夫!

他們像是站在兩個世界對,看不見的人在笑,看得見的人在哭。

劉多喜全程目睹,不知為何,明明是一場從未見過的奇怪婚禮,只一人,又簡單,可他卻莫名難過。

就好像看過一場悲歡,生死離別。

他下意識看向側之人,想說什麽,卻見葉沛老淚縱橫,像是瞬間蒼老十歲,眉頭擰,化不開。

後,葉長明紅著眼睛,慌慌張張打開手上一直抱著的畫卷,今早起來見畫掛在床頭,不知為何,一道聲音像是提醒著他千萬不要忘記,便抱在懷裏,不敢放下。

此刻打開,畫上四人,祖母、爹娘與他。

“不對。”葉長明搖搖頭,眼淚簌簌落下,“這不對。”

可到底哪裏不對?

嚴丹青行完禮,便大步去了後院。

葉惜人不知道他要做什麽,擡腳跟上,自己這到底是個什麽狀態?不用吃又不用喝,甚至不知疲憊,好像真的了個死人,話本中的……魂。

跟在嚴丹青後,見他進了祠堂。

葉惜人腳步頓了頓,心裏打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進去,會不會撞上春晝的祖宗們?

小心翼翼跟進去。

還好,只是無數的牌位,倒是沒見到鬼,一切如常。

見嚴丹青翻出族譜,好奇地湊上去,“你要做什麽?”

自然無人回答,隨後,就見嚴丹青提起筆,在他名字的旁邊,一筆一劃寫下:

【吾妻葉惜人,生于景佑十九年七月二十五,歷經二十三次循環,今生死未知,救我出詔獄,破開北燕謀,改寫大梁命運,以一己之力,救數十萬百姓……】

葉惜人一怔。

他竟是為了將族譜嗎?

待寫完,嚴丹青深吸一口氣,又繼續往族譜上寫:

【吾胞姐嚴婉,生于……】

葉惜人眼眶一紅,通紅的眼睛再次蓄上淚來,一直抑的恐懼終于蔓延開。

兒沒找到嚴婉!

這是一個不到人、不到東西、說話沒人能聽到的可怕狀態,明明就在面前,卻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世界沒有別人,只有自己,與真實世界格格不

嚴婉呢?

如果沒了,是不是……也會像一樣,徹底消失?

嚴丹青終于寫完,停下筆來,擡頭向前方,就像是看著葉惜人般,聲音輕輕:“抱歉,沒經過你的同意便與你親,將你寫進族譜。

“忠勇侯嚴家世代為國征戰,哪怕嚴家沒人,這鎮北將軍府、這族譜,都會有人替我們好生收著。”

他艱難地笑了笑:“我想,若是我沒能活著回來,至往後有人翻看族譜時,還能知道你與姐姐曾經存在過,你們不該被人忘。”

“你記得呀。”葉惜人回視他,“只要你活著,就有人記得我們。”

嚴丹青頓了頓,又道:“待一切結束,若是你還沒回來,我就去陪你好不好?”

“不好!”葉惜人立刻皺眉,急得團團轉。

然而,嚴丹青一個字都聽不到。

他一襲紅坐在地上,將族譜抵在額前,咽下所有酸與痛苦,藏在族譜後面的臉早已滿是淚水,“惜惜,你到底在哪裏?”

“我在這裏!”葉惜人急切地出手,然而手掌穿過他,氣得狠狠拍打自己的手,滿臉淚水,“我明明還活著的……”

一滴淚落在嚴丹青手背,穿過手,又消失不見。

然而,他像是察覺到什麽,手倏地一,猛地擡起頭來,不可置信:“惜惜?”

“我在!”葉惜人忙應。

嚴丹青聽不到,面前空一片,目皆是虛無,他臉上一點點攢出一個笑,眼眶潤,“你在的,我知道你還在的!”

出手,像是環抱著面前之人,可什麽都沒有到,還是一片空,連一點痕跡也無,剛剛就像是錯覺一般。

葉惜人主撲上去,擡起手環住他,和他

明明只有自己一個人,明明空的,但心髒仿佛有另一顆心髒在跟著一起跳,比他輕比他弱,但存在著!

“我好像到你了。”

嚴丹青聽到門外急促的腳步聲,喃喃:“我會救你的,我一定會救你……”

時間已到,該出征了。

他深吸一口氣,掉眼淚,去換了戎裝,大步離開滿是紅綢的將軍府。

-

南都門口

梁越與蔣游親自來送嚴丹青,一支簡單良的隊伍,背後包袱裏面是一份份信件,一道道聖旨,高頭大馬上掛著幹糧與水囊。

嚴丹青朝著聖上與蔣相拜別。

梁越想起剛剛聽到的消息,上前一步:“春晝,嚴家只剩下你一人,你一定會活著回來的,待你歸來,朕為你賜一樁好親事,替你主婚。”

嚴家已經沒有其他人了,他這個被嚴家盡忠的聖上,應當為他做主。

而且,他看到嚴丹青時,就覺得自己像是一個長輩,合該好好照顧好他……是誰讓他照顧來著?

梁越腦袋又有些疼了。

“t陛下,臣已經有妻子了。”

嚴丹青扯了扯角:“不過,這場婚禮是委屈了,待歸來,我們再求聖上重新賜婚,好好辦一場。”

梁越愣了愣。

重新?

他難道已經賜過婚了?

嚴丹青翻上馬,抓住韁繩,“陛下,蔣相,告辭。”

見他調轉馬頭,便要策馬揚鞭離去,梁越下意識往前幾步,有些失態喊道:“嚴丹青,……是不是存在過?”

呼吸急促,整個人彷徨不安。

“是。”嚴丹青閉上眼睛回答,“胞姐嚴婉,未婚妻葉惜人,們都存在過。”

聲音漸漸消失,嚴丹青已策馬揚鞭,披星戴月奔赴他的戰場,他想,是不是他贏了之後,惜惜就能回來?

他一定要贏、一定。

蔣游有些疑,正想開口詢問,就見側梁越捂著腦袋,滿臉淚水,筆倒下。

“陛下!”蔣游與後衆人一起撲上來。

梁越抓著蔣游的手腕,穩住自己心神,頭疾又犯了,又哭又笑,模樣極其狼狽,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夢中有一神,看不清樣貌、記不得份。

只知道“阿婉”,姓什麽,名諱,一無所知。

但每每想起,便痛徹心扉,好像自己忘了最不該忘記的人,他在拼命回想,可越是想不起,就越是痛苦,自此,有了頭疾。

梁越總覺得想不起“阿婉”,就像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沒了,總是空的一副皮囊,是要守住大梁這個刻在心裏的夙願,才讓他堅持下來。

既然是那麽重要的人,他怎麽就忘了呢?

是誰?

真的存在嗎?

“嚴婉……”梁越喃喃,渾抖,神痛苦,“真的存在過,不是夢。”

時至今日,方知名諱。

那是他的妻子啊,可他要去哪裏尋

葉惜人站在一旁,怔怔看著梁越,換了龍袍,取下冕旒,才發現當今聖上年紀輕輕,竟已生了滿頭華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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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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