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看著手里那封印著江硯深和蘇錦妍合照的請柬,熄滅了眼里最後一點。
再抬眸時,目已經恢復平靜,“沒事。”
但白恬恬還是不放心,想哄開心點。
“我剛看了他給你的房產證,是很好的樓盤,很好的房子。還有這一大筆錢,晚晚,你日子會過得很好的。”
“你年輕漂亮又有錢,什麼樣的男人沒有啊。江硯深這種渣男,扔了算了。”
姜晚知道恬恬擔心,于是很淺地笑了笑,“我真的沒事。”
看了一眼那房產證,“你幫我把這房子賣了吧。”
“賣了?!”白恬恬有些吃驚。
姜晚點頭,“價錢可以多讓步一點,只要能快點賣掉。”
白恬恬本來就是做房產中介的,肯定有門路和辦法。
白恬恬還覺得有些可惜,說這小區很好,這套房子小區里更是能算得上樓王級別的。
就現在的房價跌幅,賣肯定虧得很,自住起碼還能到,反正又不是自己花錢買的,不住白不住。
但姜晚還是很堅持要賣掉。
“我不想住在他在外面買給我的房子里,久了還不知道會被怎麼說。”
金屋藏?養在外面的小兒?
白恬恬明白了,“放心!我肯定趕給賣出去!”
但是在賣出去之前,白恬恬強烈建議姜晚去住住看。
“該的還是要試試,就當住酒店套房了,省不錢呢。”
然後就愣是將送去了房產證上的地址。而且還相當務實的,途中找了個銀行,讓姜晚去查查余額。
“別到時候被誆了,要是卡里沒那麼多錢呢?保險起見,還是先確定一下。”
那張黑卡里,齊齊整整正好一千萬。
來都來了,姜晚順便就辦了個大額存單,得了個最新款的手機作為禮品。
還有些商場購卡和酒店驗卡,都給了白恬恬。
有這些事兒一打岔,先前的那些緒,倒是散了些。
白恬恬還有工作要忙,將姜晚送到小區門口,沒陪一起上樓。
“你記得拍些照片發我,我好把這房子掛出去。”
“好。”
房子非常好,一梯一戶的大平層,客廳的大落地窗沒有任何遮擋,直接能看到一線江景。
房子的裝潢和家也很高級。
恬恬說得沒錯,這套房子的確是樓王配置。
但姜晚卻沒心思欣賞,按照白恬恬的意思拍了個視頻,再給各個房間都拍了照片,發給了白恬恬。
就從行李箱里拿了一次的四件套在床上鋪好,躺了下去。
心里的緒依舊空落落的。
姜晚躺在窸窣作響的一次床單上,看著天花板,眼角有些泛紅。
八年了,就是養條狗,也養出了,何況是個朝夕相的人。
江硯深車禍之後,一開始的狀況很不好。
他是認知障礙,不是智力障礙。
智力障礙,起碼讓人知道這人已經傻了,不抱太多期。
讓他當個開開心心的傻子就好。
而認知障礙,是能清楚覺到他仍是個心智健全的人,他只是生病了。
剛被江家長輩接到江硯深邊時,姜晚才十四歲。
江硯深因為生病,格古怪,像“手里的勺子是干什麼的”這樣簡單的問題,他會重復問幾十次。
江家人疼他,卻不再重視他。
只有不厭其煩的一遍遍回答他,也剛失去了父親,他們就像兩只小,互相舐傷口好了起來。
八年的陪伴,江硯深從一開始認知障礙嚴重到無法正常生活,到後來除了沒有以前的記憶之外,和正常人沒有任何區別。
姜晚付出了多,不言而明。
做夢也沒想過,他恢復記憶之後,會連‘清算’這種事,都讓江母來做。
只是江硯深話語里的那個‘外人’。
姜晚深深吸了一口氣,微地呼了出來,閉上眼遮住眸中瀲滟,但睫還是沾了些細碎水。
——
江宅。
江硯深披著夜走進家門,屋里一片漆黑,悉的夜燈沒有亮。
他上染著些在飯局沾上的酒氣,英氣的面容上,眉心輕擰。
“晚晚?”
他了一聲。
黑漆漆的屋子里,沒有任何回應。
他皺了眉,彎腰換鞋,習慣地看向鞋柜一角,原本總是放著一雙的士拖鞋的地方,此刻空的。
“姜晚!”他提高音量,聲音里帶著些不易察覺的急躁。
依舊無人回應。
江硯深不喜旁人,所以保姆沒住這里,他撥了保姆的電話。
“先生?”保姆聲音帶著睡意。
“呢。”江硯深聲音聽不出緒。
“姜、姜小姐嗎?今天下午夫人來了,讓我給姜小姐收拾好行李,然後姜小姐就拿著行李走了。”
保姆聲音有些小心,“夫人說……是您的意思。”
江硯深眉頭皺得更,“你是說,我讓我媽趕走?”
他掛了電話,撥給母親。
江母的聲音從容優雅,“硯深,這麼晚還沒休息?你……”
“媽。”江硯深打斷,“我只是讓你給補償,什麼時候讓你趕走了?”
江母語氣不悅,“你也沒說不讓啊。你都要和錦妍訂婚了,還繼續和姜晚住一個屋檐下,像話嗎?”
“我們家仁至義盡,你連尊府那套房子都給了,那是我以前買給你當婚房用的,市值多你也清楚。”
“還有那一筆現金補償,這輩子都食無憂,也懂事,不吵不鬧拿了錢就自己走了。”
“……不吵不鬧,拿了錢就走了?”
一難以置信的緒,頓時攫住了江硯深。
他想過姜晚會難過,會質問,會憤怒,甚至連要如何應對的緒,他都想過了。
可是八年的朝夕相,就這麼拿了錢走了?
“不然呢?”江母繼續道,“總之事都解決了,你也別拎不清,錦妍那邊你多上心。”
江母沉了聲音,“江寒已經回國了,咱們家現在有多需要和蘇家的關系,你也知道。”
許久,江硯深才回:“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