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再晚點兒來呢？再晚點來可就愈合了。”黎醫生臉上的表一言難盡，沒好氣兒瞪了江寒一眼。
姜晚聽著這話有些不好意思，先前就和江寒說過這話了。
但江寒很堅持，他都坐椅下車了，要怎麼拒絕他那雙眼睛？
只能著頭皮下了車，跟著他過來了。
然後眼睜睜地看著江寒把往神經外科的診室里帶。
是想想，姜晚都能想到神外那些拿刀的醫生，看到手上這點傷口會是什麼反應。
就是眼前這個醫生此刻的反應。
但是江寒卻很是理直氣壯，“廢話，給理理傷口。”
黎川氣笑了，“嘿！我還沒見過你這樣浪費醫療資源浪費得這麼理直氣壯的！”
“我捐贈資助了多醫療資源你自己清楚，趕的。”
江寒抬了抬下，眉眼里噙了些很淺的笑，“等會兒真愈合了。”
姜晚這才看出來，江寒跟這位黎醫生應該是認識的。
覺江寒很隨意自在，和在江家時與他們對峙時的冷峻模樣，判若兩人。
“小叔，你們……認識？”
“是啊，都認識好多年了。”黎川點頭，然後目若有所思地看看姜晚，又看看江寒，“小叔？”
黎川目里帶著幾分饒有興致的神。
江寒倒是面如常。
黎川指了指他，“我等會兒再和你掰扯。”
說完就領著姜晚去了置室，“跟我來吧。”
置室里飄著淡淡的消毒水味兒。
姜晚在椅子上坐著，黎川拿著藥和用品給重新理傷口。
邊理傷口，邊抬眸看了姜晚一眼。
總覺得還眼的，但黎川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兒見過。
姜晚不好意思道，“黎醫生，麻煩你了。”
“不麻煩。”黎川容溫和，笑了笑，“我剛是和江寒開玩笑呢，別在意。”
黎川看向，“怎麼稱呼？”
姜晚：“我姜晚。姜子牙的姜，夜晚的晚。”
黎川：“不是江寒的江？我聽你他小叔呢。”
如果是以前的話，姜晚通常不會去解釋自己和江家的關系。
但現在……
“嗯，不是那個江。”姜晚道，“我是江家助養的孩子，沒有改姓。”
聽到這話時，黎川的眸明顯閃了閃，“原來如此。小姜啊，等會兒我給你個單子，你去藥房把藥取了吧？”
“好。”姜晚點頭，但又反應過來，有些詫異，“可是……就我這點傷，還用拿藥？”
黎川笑道，“你不用。但你小叔用，他那個死樣子，我要是讓他去取藥，他又該說我欺負瘸子了。”
姜晚聽了這話，想笑，卻笑不出來。
瘸子……
姜晚覺得黎川應該對江寒的傷況了解的，想了想，就問道，“黎醫生，他傷……很嚴重嗎？”
黎川眼眸彎彎，“這個你得問他了。”
姜晚也知道，如果病人本人不愿意的話，醫生有義務保。
“還是算了。”姜晚輕輕搖了搖頭。
黎川：“他說不定會愿意告訴你。”
姜晚沒做聲，不管江寒會不會愿意說，都覺得自己開不了這個口。
理好傷口之後，姜晚就拿著黎川給的取藥碼去拿藥去了。
從診室離開之後。
黎川了點免洗消毒手，邊邊湊上來問江寒。
“哎，剛說是江家助養的孩子，是不是就是你關注了好幾年的那個小朋友？在國外時都放心不下的那個？”
江寒掃了一眼黎川饒有興致的樣子，“多事。”
“我好奇啊，還不讓人好奇了嗎。真是那個小朋友？都這麼大了？”
黎川邊說邊比了個高度，“你不是說只有三個土豆子那麼高？”
江寒：“……”
黎川也不在意江寒說話不說話，繼續道，“難怪我說怎麼瞧著有些眼呢。”
江寒：“就算就是那個小朋友，也沒有你眼的事吧？你又沒見過。”
黎川想想也是這麼個道理，“是哦，是這麼個理兒，但真的眼的……到底在哪兒見過呢。”
姜晚在取藥口刷了碼，過了一會兒就到了號。
拿到藥之後，打開看了一眼，眉頭很快就皺起來了。
除了一些常規的止痛藥、一些神經鎮痛藥、一些外用的膏藥之外，還有一盒藥引起了姜晚的注意。
藥盒上‘鹽酸曲馬多緩釋片’幾個字印進姜晚的眼睛里。
已經是臨床上能開出來的比較強效的鎮痛藥了，阿司匹林和布芬那些，在它面前都是弟弟。
江寒的傷疼痛已經到這個程度了嗎？
姜晚眉頭皺，心里有些沉。
拿著藥回到黎川的診室，姜晚在門口就聽到里頭的話語聲。
黎川：“我先在我們院康復科這邊開療程給你先做著吧。”
江寒：“最近沒空，剛回國忙得腳不沾地了。”
黎川急了，“廢話！椅都坐上了！可不就是腳不沾地嗎！”
江寒聽了這話，似是被逗笑了，兩聲低低的笑聲從診室里傳了出來。
姜晚輕輕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一進去就看到江寒笑意未散，坐在椅里抬眸看著，笑意未散的眼褪去了平時那種冷峻的覺。
讓人有一種……很溫的錯覺。
“我拿好藥了。”姜晚將藥袋遞給黎川。
“好。”黎川接過，也不顧及姜晚在場，拿著藥就對江寒一通叨叨。
“這個涂的，你涂上之後別懶，多按按讓它吸收！其他的口服藥，用量都寫在上面了。”黎川囑咐著。
然後黎川拿出了鹽酸曲馬多的藥盒，“這個，我就不多說了。”
強效鎮痛，明確的癮……
江寒的眸深沉，隨手將那盒曲馬多放在黎川桌面上，“我不用這個。行了，沒事兒先走了。”
電椅掉了個頭，朝著門口去。
黎川聲音在後頭飄上來，“那就趕出時間來做康復！真是服了你了！”
從醫院大樓走出去的一路上，姜晚都沒說話。
上車時，沒去副駕座，而是和江寒一起坐進了後排。
豪車從三院開了出去。
姜晚仿佛也終于醞釀好了語句，轉眸看著江寒。
“小叔，你不是說事不過三，第三次會讓我報答的嗎？我給你治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