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川看了江寒一眼,“你居然不同意!?”
這時,姜晚準備好了熏蒸儀,站在床邊準備要掀開江寒的被子。
江寒瞥了黎川一眼,雖然沒說話,但眼神就像在說著——你覺得我為什麼不同意?
黎川想了想也是,醫患關系原本無所謂別。
可如果是人……
見江寒沒有作,姜晚看著他,“小叔……”
看著小鹿一樣澄澈的眼睛,江寒無聲嘆了一口氣。
修長手指落在被面上,作帶了幾分猶豫,但還是掀開了被子。
姜晚愣了愣。
雖然之前在江寒發來的照片里,已經看過這雙了。
但照片里有電熱敷墊蓋著,沒有這麼直觀。
被子下,江寒只穿了件黑的平角短。
怎麼說呢,該修長的地方修長,該飽滿的地方飽滿。
可以說是……相當有本錢了。
很漂亮的一雙,就連上幾條曾經手的發白的疤痕,也沒有影響太多。
就算姜晚很想完全以專業的角度去看待,也還是忍不住欣賞。
一雙修長筆直,線條優,并沒有那些下肢傷影響行走的人,會有的那種萎消瘦。
陷在淺灰的床褥里,更顯得冷白,甚至有些青白。
但這一看就不對。
姜晚皺眉,也顧不上剛才那瞬間的赧然了。
著雙手,將手掌熱之後,小心地覆上了部皮。
江寒瞳孔驟,皮仿佛都震了一下。
察覺到手掌下的皮溫度,姜晚眉頭皺,“怎麼會這麼涼……”
說到這個,黎川就來氣,“因為你這位好小叔,故意讓人給推進泳池里了。”
“……什麼?”姜晚驀地睜大眼睛,落在江寒上的手指也了。
江寒垂眸,手指微的幅度,像是羽在他皮表面掃過。
麻麻的仿佛能落進心里。
他皺眉掃了黎川一眼,“沒有故意。”
“明明知道別人有預謀,還不提前做出防范,就故意。”黎川道。
姜晚將便攜熏蒸儀的罩子罩住他的雙,打開了開關,空氣中很快有中藥的味道緩緩彌散。
轉眸看向黎川,“黎醫生,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跟你說哦……”黎川剛要開口。
江寒就輕咳了一聲,“黎川。”
語氣間明顯帶了幾分制止的意思。
黎川告狀似的對姜晚道,“看吧,還不讓人說。”
黎川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用這種告狀的語氣。
但就是有種莫名的覺,覺得江寒就算平時跟個大魔王似的。
但這個‘小朋友’能夠治他,也能夠治住他。
姜晚抿看了江寒一眼,“小叔,這個要熏蒸半小時,我定好時了,你休息一會兒哦。”
然後就看向黎川,“黎醫生,我們出去說,讓小叔休息一會兒。”
黎川嘿嘿一笑,“好嘞,走著。”
江寒:“……”
看著他們走出去的背影,林巖笑道,“BOSS,看來姜小姐還是有辦法的。”
林巖這話一語雙關,也不知道究竟是在說姜晚對治療他的有辦法,還是對治住他有辦法。
“別幸災樂禍。”江寒瞥了他一眼,“你也出去,別讓黎川添油加醋。”
江寒還是夠了解這位老友,林巖一出去就看到黎川在添油加醋。
姜晚在旁邊,一臉苦大仇深地聽著。
“你怎麼也出來了?”黎川問林巖。
林巖笑道,“他讓我也出來,說怕你添油加醋。”
黎川輕咳一聲,“咳咳,我就是渲染一下。”
“那就添油加醋。還是我來說吧。”林巖笑著走到旁邊坐下。
“姜小姐,事是這樣的。”
然後姜晚就從林巖口中得知了事的原委。
“所以說,在去我單位找我的時候,就已經被盯上了。”
姜晚想到和江坤見面時,江坤就很清楚江寒去醫院找,還和一起吃飯的事兒。
誰知道呢,說不定江寒被暗算這事兒,都有江坤的手筆。
姜晚眉頭皺,“小叔將計就計,才有了今天被暗算,推進游泳池的事……”
黎川:“他一回國就被盯上了,那些人都防著他的。現在老爺子還給他介紹對象,還都是家世大的姑娘。”
自然更被防著了,估計也是怕江寒會和那些家族強強聯合。
姜晚也清楚黎川話里的‘那些人’指的是誰。
像江家這樣的大家族,部本來就會因為利益劃分而有不分歧。
連親兄弟之間都有齟齬,其他親戚就更別說了。
表面就算和樂融融,背地里早已經不知道捅過去多刀了。
姜晚心里暗暗有了自己的思量。
姜晚:“謝謝你們告訴我這些。”
黎川站起來,活著脖子,“不用客氣,是我該謝謝你,你來了我可以走了。”
“我剛做完一臺四個多小時的手就得知江寒出事,連滾帶爬趕過來了。”
“我一個給人開瓢的醫生,讓我來治療神經疼痛,真的是在為難我。”
姜晚笑笑,“辛苦黎醫生了,這邊給我吧。”
“你辛苦。”黎川眼珠子轉了轉,思忖片刻,看向了林巖。
“雨這麼大,林總助送送我吧,我看你也到下班時間了吧?”
就江寒那家伙,還是給‘小朋友’治治他吧。
林巖沒拒絕,看向姜晚,“姜小姐,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就行。”
姜晚覺得黎川要走,林巖要下班,也都合合理,就同他們道別了。
可他們真離開了之後,姜晚準備進屋去時,那個勁兒有點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了。
姜晚眼睛驀地瞪大了,站在房間門外,有些無措。
是啊!姜晚!你這個豬腦子!你怎麼能讓他們都走了呢?
他們都走了你怎麼辦!你尷尬不尷尬?!
雖然心里這麼想著,但姜晚還是沒讓江寒獨自在里頭待著。
起走進房間去。
靠坐在床上的男人,深邃的目在走進房間里的一瞬間,就朝看了過來。
“小叔……”姜晚走到了床邊,努力保持著自己的專業,“你覺怎麼樣?”
姜晚按照平時治療時的作,作自如地將手探進了熏蒸的罩布里。
看病人的皮溫度,也是為了避免燙傷。
有的病人因為神經創傷,覺不夠明顯了,可能會覺不到燙。
姜晚的手落到江寒大的皮上時,明顯覺到手掌下到的皮溫熱。
不僅如此,就連好像都繃了一下。
姜晚倏地抬眸,就對上了那雙深邃的眼睛,像是藏著最深的暗涌……
姜晚睫了,又垂下了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