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的話沒有毫拐彎抹角。
一記直球,讓江寒猝不及防。
甚至沒能反應過來勺子里食的溫度,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很燙。
“咳……”江寒輕咳一聲,用紙巾捂住了。
“燙到了嗎?”姜晚站起,撐著桌面湊近看著他。
江寒捂著沒說話,只抬起深邃的眸子凝視著。
他放下了勺子,“為什麼忽然這麼說。”
或許是因為江寒的瞳眸太深邃,姜晚垂下眼眸不對視他的目。
順手接過碗和勺子攪拌著,好讓食的溫度快點降下來。
“剛剛聽黎醫生和林總助說,你一回國,老爺子就給你張羅對象相親。”
聽到這話,江寒眉心擰了擰,“這兩人盡說些沒用的。”
姜晚忖了忖,低聲繼續。
“小叔,你之前問我有沒有什麼麻煩時,我說沒有,其實是我撒謊了。”
“江硯深的母親一直給我安排相親對象,那些人到我單位去找我,已經影響到我的工作。”
姜晚說到這里,見江寒沒說話。
咬了咬道,“于是我就去找了江硯深的父親。”
聽到這話時,江寒臉上的表終于有了變化。
鋒利的眉皺,“你去找他了?”
姜晚點頭,“我原本是希他能勸一下江夫人,別再安排這些影響我工作。”
“可是他卻問我……”姜晚抿了抿,即使已經做過心理準備了。
也組織過措辭,但此刻真的面對江寒時,要說出來還是有幾分不好意思。
“……問我愿不愿意和你發展一下。”姜晚說著輕咳了一聲,調整了一下緒。
“他不僅知道你最近被江老爺子安排相親,甚至知道你去醫院找我,和我一起吃飯。”
“他怎麼會知道你找過我呢?是小叔你告訴他的嗎?如果不是的話。”
姜晚有些擔憂,“小叔,我覺得他可能對你……”
有些話不好明說,不管怎麼樣,江寒和江坤也是親兄弟。
但在江家八年,姜晚始終對江家夫婦沒有什麼好。
周昀芝表面妥帖,心傲慢。行事就帶著些藏不住的虛偽。
而江坤,明明也不傲慢,也平易近人。
但姜晚只要面對他,總是會不自主的警惕防備,像是某種的警覺。
“總之,如果沒有這種事,小叔和我,都能省掉不麻煩。
今天也就不會發生你落水的事了。”
江寒沒有回答剛才的話。
姜晚將攪拌得已經不那麼燙的食,推到江寒面前。
江寒一語不發,默默吃著。
姜晚坐在他對面,手支著桌面,托著腮思忖片刻。
“小叔覺得不妥的話,我們可以不用真的結婚,只要能讓別人這麼覺得就行。
這樣他們都沒法再來找我麻煩,我也能更方便給小叔做治療。
而且,我也能保護你。”
聽到這話的時候,一直一語不發的江寒終于抬起眸來。
深邃的目落在姜晚臉上,“保護我?”
姜晚點頭,“因為江坤不可能無端端撮合我跟你。”
“我在江家八年,沒見過江坤做過一件沒有目的的事。”
“他撮合我跟你,肯定也有目的。我要是將計就計,還正好能看看他想做什麼。”
這怎麼不能算是某種程度上的保護呢?
江寒大抵是沒想到姜晚能夠想到這一層。
他略略歪著頭看,目似有幾分饒有興致。
姜晚被他的目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先將話題拉開。
“小叔吃飽了嗎?吃飽了歇會兒可以繼續治療了。”
回到房間準備繼續接下來的治療時。
姜晚忽然有些後悔,為什麼要在繼續治療之前對江寒提結婚的事呢!
這簡直是——自找尷尬!
因為接下來的治療容……是推拿。
江寒先前從房間出去時把睡穿上了。
此刻回到房間繼續治療,他站在床邊停頓了片刻,就略略彎將睡再下來。
出那一雙修長筆直的逆天長,張力十足。
和先前的熏蒸、之後的針灸不同。
推拿是可以穿著子做的。
但人都了,又不好再說這話。
而推拿又正好是今天這套治療中,接最多的步驟……
姜晚抿著,讓自己目停留在江寒上那曾經手的發白疤痕上。
心道:姜早早啊姜早早,麻煩端起你的專業素養,什麼大長不大長的,就把那當兩條火就行,火!
姜晚將藥酒倒在掌心熱,掌指緩緩落在江寒的上,力道不急不緩的從輕到重。
他部僵的在手法極好的按下,逐漸放松和下來。
江寒一聲不吭,但額頭上已經滲出一層的細汗。
“小叔,忍一忍哦,第一次都是比較疼的。”
江寒本來在忍著疼呢,聽到姜晚這話,差點沒忍住。
姜晚手上作一頓,也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麼虎狼之詞。
姜晚輕咳一聲,“就、就是說……剛才的熏蒸是把地翻松。現在的推拿是把里面的土塊碎。等、等會兒針灸的氣才能順暢通過。”
推拿結束的時候,江寒的皮已經有些泛紅。
姜晚問道,“小叔,疼嗎?要是疼得厲害就歇一會兒再繼續。”
江寒搖頭,拿過一旁的巾捂在臉上,著汗,低沉的聲音從巾下傳來。
“剛出事那兩年,我每天盼的就是我能多點覺,哪怕是疼痛也行。所以沒有關系。”
姜晚一直做骨傷疼痛和康復,見過很多的病人。
有的肢疼痛嚴重的病人,就希能不要痛就好了。
有的肢覺喪失的病人,又希能有點覺,哪怕是疼痛都行。
“小叔放心,我肯定會治好你。”
江寒拿下巾,這才發現,就在剛剛他汗的時候,姜晚已經給他的扎上了針灸。
給針灸接上中頻治療儀的小夾子,電流就順著毫針流,刺激著他部的神經。
姜晚點燃了艾條,在一旁坐著給他熏著艾灸。
很舒服,電流通過毫針刺激所帶來的不適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江寒不知何時睡著了,幾年來,遇到這種天氣突變的時候,他很能有這樣的睡眠了。
夢境里,出現了姜晚的笑臉,對他說道,“小叔,你要不要和我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