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妍的出現,倒是暫時打斷了先前那僵的氛圍。
江坤趁機對後的人低聲道,“你先走吧。”
人溫婉點頭,聲道,“江總,回見。”
然後很快就進電梯離開。
周昀芝眼睛都快氣紅了,再看向蘇錦妍時,都帶了些毫不掩飾的不滿。
要不是考慮到江硯深的婚事,估計早發作了。
蘇錦妍也注意到周昀芝的目,表僵了僵,尷尬道,“我是不是,出來得不是時候?”
江坤現在一門心思指著的,不止江寒和姜晚的事兒。
當然還有江硯深和蘇錦妍的事兒。
看到這未來兒媳婦表尷尬,江坤馬上道,“沒有的事,你不用理,天神神叨叨的……”
周昀芝被惡人先告狀,本來心里就憋著的那團火,燒得更旺了。
冷笑道,“我神神叨叨?那你敢不敢說,剛才那個人是誰?”
江坤眉頭一擰,語氣不耐,“都說了是生意上的朋友,你怎麼還沒完了?”
周昀芝冷笑,好像還是無理取鬧似的。
“生意上的朋友?哪個公司的朋友?”周昀芝問道。
江坤更加不耐煩了,“你簡直無理取鬧!生意上的事,你一個家庭主婦,我和你說,你能聽明白嗎?”
周昀芝:“我是聽不明白,但既然是生意上的朋友,怎麼不介紹給硯深認識認識?硯深能聽明白啊。”
江坤:“……”
周昀芝:“而且我的確不知道,究竟怎樣的生意上的朋友,能好到還要一起去參加人家孩子的高中畢業典禮的?”
聽到周昀芝這話,江坤瞳孔,似是并不確定是不是真的知道什麼。
還是說只是聽到了什麼風言風語?
江坤冷道,“在這胡說八道!你不為了自己臉面考慮,總要考慮硯深的臉面吧!丟人現眼!”
周昀芝心里都已經燒一片廢墟了,但江坤這話確實讓奇異地冷靜下來了。
的確,得為了硯深考慮。
江硯深從先前開始,就一直目深沉幽邃的落在父親上。
也不知道是因為父母剛才這番爭端,還是因為江坤竟然撮合江寒和姜晚……
——
姜晚坐著江寒的車從名苑離開,想順路去取出診要用的醫藥箱。
“不用去醫院?”江寒聽到報出的地址不是中醫院,而是遠山中醫館。
“嗯,你是師父的病人,不是醫院的病人,肯定不能從醫院里用設備和耗材。”姜晚道。
司機往中醫館開去。
路上姜晚就問,“小叔,剛才是修羅場吧?跟在江坤旁邊的那個人,不是什麼生意上的老朋友吧?”
江寒略略轉眸,就看到了某人有些閃亮的眼睛。
他抬手,屈起一食指。
明明看到他抬手時,就應該預料到了他想做什麼作的。
但姜晚還是沒能反應過來。
江寒手指在額頭上了一下,“八卦。”
姜晚捂著額頭,眨了眨眼睛,纖長的睫一扇一扇的,抬著眸子瞧他。
似是有些嗔意,又帶著些古靈怪的俏皮。
“還能有不八卦的人麼?”一笑,“再說了,剛才不讓我逃走的可是小叔您,難道……您不是因為想八卦?”
“我知道是誰,所以犯不上八卦這個。”江寒掃一眼,然後繼續垂眸看著平板電腦上的文件。
但還不等姜晚開口,就又聽到了他低沉好聽的磁聲音。
“不讓你逃走,是因為沒有做錯事的人,沒有必要逃走。而且……”
江寒頓了頓,沒繼續說下去。
聽到他這話,姜晚睫輕輕了。
多年寄人籬下,雖然不至于卑躬屈膝,但境和行事,大多謹小慎微。
不湊熱鬧,不惹麻煩,是習慣的模式。
也沒有人和說:沒有做錯事的人,沒有必要逃走。
這明明就是很簡單的道理,但沒有人對說過。
就好像一直以來不湊熱鬧不惹麻煩的謹小慎微,就是應該做的。
姜晚抿了抿,如果是以前的自己,面對江寒這樣,和似是兩個世界的人。
可能不會追問,也不會好奇。
可是……是他縱容的。
姜晚看著他,追問道,“小叔,而且什麼?為什麼不說了?”
江寒沒抬眼,依舊看著平板電腦上那些事關工作的報表和文件,繁冗復雜。
聲音卻低沉和,讓人心安。
“……而且,你這不是想八卦的麼,可見這熱鬧你看得也自在。”
“我猜這些年你也沒被他們給你難堪,讓你尷尬。”
“他們能給你尷尬,你自然也能看他們尷尬。逃什麼……”
姜晚聽著這話,沒作聲,沉默了片刻後,抬起一手指輕輕了鼻子。
然後笑了,“也對,小叔說得對。”
聲音里那一抹淺淺的鼻音已經掩飾得干干凈凈。
只余清澈的笑意,“所以,小叔,江坤旁邊那個人,不是什麼生意上的老朋友吧?”
江寒:“……”
姜晚:“嗯?!”
江寒:“……江坤的小老婆,八年前江硯深和我一起出車禍的時候,江坤就在床上。”
不然江硯深也不會正好坐他的便車。
就是因為,江坤那天讓平時接送江硯深的車,去接送私生子上補習班去了。
而且江坤當時應該是正在那人的床上。
不然也不會沒及時停那場車禍,把自己親兒子都給害了進去。
只不過這些幕,早早小朋友沒有必要知道就是了。
“那……”姜晚因為這個消息有些震撼,似是還想再問什麼。
但車停了下來。
江寒道,“到了,下車吧。小朋友,也讓我忙完這點工作。”
姜晚瞧著已經抵達中醫館,下了車,快步朝中醫館里進去。
司機在駕駛座抬眸從後視鏡里看向後座江寒,“爺,當年的事,真的不用告訴早早嗎?”
江寒的目頓了頓。
司機聽到他像是若有似無嘆息了一聲,又像是什麼都沒有。
“告訴做什麼呢,不過是再多一個人徒增煩惱,就像你一樣。還是算了吧。”
“該解決的我都會解決,只要把自己過開心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