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江寒這話,姜晚甚至不用回頭也知道,肯定是江硯深跟過來了。
這都什麼事兒啊。
姜晚輕嘆了口氣,低聲同他說道,“他在我們醫院做恢復記憶之後的疏導療程。我剛還以為他走了呢,沒想到在這兒等著呢。”
江寒的目沉靜,抬眸掃了一眼,“就因為躲他?”
“之前和你說過的,沒有做錯事,沒有必要逃走,自然也就沒有必要躲起來。”江寒道。
姜晚記得他當時這句話,給帶來的一些。
“嗯,我記得的。”姜晚道。
江硯深就在後頭不遠走來。
他先前在姜晚科室里,能夠明顯覺到姜晚的抵。
在瑣事上行事很是風風火火,絕對不至于換個服一直在更室里耗著。
想都不用想,無非是為了躲他。
所以江硯深從科室離開,倒也并不是故意打算來這里蹲點。
但才剛從電梯里下到一樓大廳,就聽見前面幾個準備去食堂吃午飯的醫護人員。
正在熱切討論著。
“哎,我聽群里說就是那輛?”
“什麼那輛?哪輛?什麼瓜?”
“嘖,你上午手拉鉤拉傻了吧?就中醫科那邊啊,那個小中醫的瓜啊,之前天天有相親男來擾的那個。”
“喔喔喔!想起來了,對,後來說談了那些相親男才消停的那個瓜吧?”
“對啊,還有群里的那個名句啊。”
幾人都聽過名句,頓時樂了起來。
“車標是個帶翅膀的B,總不會是比亞迪吧?”
幾人異口同聲。
有說有笑地要出去看熱鬧去了。
從他們的言論中聽起來,都是對姜晚的男朋友長什麼模樣的好奇。
江硯深循著他們所說的,看到了那輛車。
江硯深認得,是江寒的賓利慕尚。
說來諷刺,當初他們出事的時候所乘坐的江寒的車,也是一輛賓利慕尚。
當時那輛車損毀得厲害,和眼前這輛新車顯然不是同一輛。
只不過,換做別人的話,如果乘坐某輛車出了事故。
自己又并沒有毫發無傷,傷勢還嚴重的話。
很可能為了避諱,不會再選擇同一款車型了,也算是某種程度上的一朝被蛇咬了。
但江寒,居然又買了一輛一模一樣的。
又過了一會兒,江硯深就看到姜晚從電梯里出來了。
他眸子略略瞠大,瞳孔微張。
看著從電梯里走過一樓大廳的子。
姜晚穿著一淺的子,裹出曼妙的材線條。
看起來,非常漂亮。
姜晚一直就長得漂亮,但的漂亮是那種不顯山不水,沒有攻擊的。
所以乍一看,可能并不會讓人覺得驚艷。
只會讓人覺得看起來很舒服。
然後,越看越漂亮。
非常耐看的長相和氣質,加上平時總是不施黛。
素面朝天,干凈清麗的模樣。
此刻看起來打扮過了,就更顯得好看。
江硯深看著腳步輕快,裾翩翩地從大廳掠過。
看著走向那輛車,站在車窗邊輕輕敲了敲車窗。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江硯深覺得甚至好像看到了角卷起的小小梨渦!
略略彎,在車窗上看著江寒。
低眉淺笑同江寒說話的樣子。
讓江硯深如鯁在!
他一步步朝著這邊走了過來,盯著江寒。
憑什麼……?
當初要不是坐了江寒的車,他本不會出事!而江寒才剛一回國,就要和他搶姜晚?!
江硯深的目明明滅滅的,然後停留在一個冷冷的神態上。
“小叔,真巧啊,怎麼到都能到你。”江硯深涼涼說道。
“不巧,我來接姜晚。”江寒掃了他一眼,“倒是你。”
“你母親之前安排人三番五次來擾,本來就已經很影響的工作了。”
江寒扯了扯角,“你是來火上澆油的?”
江硯深皺眉,“小叔,你別說得太夸張了。我是來做治療的。”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然後又繼續道,“說起來,小叔是也打算來這里做治療嗎?”
“的確可以來試試,當初就是姜晚給我心治療,我才慢慢恢復的。”江硯深說道。
姜晚:“……”
這……咋還炫耀上了呢,覺得應該不是錯覺,江硯深語氣里那點子藏不住的,是挑釁吧?
江寒懶得搭理他這話,只道,“哦,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李叔已經下車開了車門請姜晚上去。
姜晚坐進車里,江寒正準備將車窗升起來。
江硯深站在車外,從打開的車窗里,看到江寒和姜晚并排坐在後座的畫面。
心里悶得厲害,一陣陣悶悶頓頓的,他不愿意去承認的緒。
這些緒,沖得江硯深的嚨,好像都在泛酸。
于是,一句話甚至沒有經過大腦,就直接口而出了。
江硯深:“小叔,你怎麼又買這輛車呢?都說一朝被蛇咬,當初我們就是坐這輛車時出的事。姜晚的父親更是因為開這輛車沒了命……”
“沒想到小叔也沒打算避諱一下。”
江硯深這話說出口的時候,就看到姜晚的臉有些白。
他心里有些後悔,可是與江寒針鋒相對的勁頭,頓時蓋過了這些後悔。
江寒的車窗都已經升起到一半了,又停住了,他側目往窗外看去。
在升起大半的車窗里,只能看見他一雙沒有溫度的冷峻眉眼。
“為什麼要避諱,要不是因為這輛車,我和你早就死了。”
江寒聲音疏淡,“還是那句話,管好你自己。大人的事,管。”
說完這句之後,車窗完全升起。
擋住了江寒冷峻的眉眼,擋住了姜晚的臉。
江硯深站在車外,被車窗隔了兩個世界。
車子從醫院開了出去。
江寒側目就看到姜晚的臉似乎不太好。
他從旁邊拿出一瓶礦泉水,扭開瓶蓋遞到面前。
“喝點水。”江寒道。
“謝謝。”姜晚接過了瓶子,卻遲遲沒往邊送,瞧著似是有些走神。
“我沒覺得這輛車有什麼不好,而且今天要和你去個地方,所以需要開這輛車。”
江寒停頓片刻,低聲問了一句,“早早,你還好嗎?”
素來疏淡冷峻的聲音,此刻細聽起來,竟是有些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