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有自己的一套不文的規則。
而且這里的很多人,都會有一種通病——欺怕。
只要足夠強,就不容易被得寸進尺蹬鼻子上臉。
大家都習慣虛張聲勢,但誰也不想真正惹麻煩上。
壯漢抱著手臂,他剛才手麻得都快不行了!
那種發麻的覺,比痛還讓人覺得難忍!
他盯著姜晚,剛用什麼扎他了?!
但不管是用什麼扎他,這一個照面就敢直接上道的,都是難搞的角。
壯漢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但還是一句話都沒說,手打開了地下室的門閂。
“你找誰!”壯漢惡狠狠地問了一句,“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可不是你這種小姑娘能來的地方。”
“一個破賭館也能拿來唬人……”姜晚走了進去。
這地下室里,的確就是個賭館。
但不是尋常的那種賭館,并不是打牌的地方,或者說并不只有打牌。
他們還有別的玩法。
中間一個舊拳臺,周圍圍著輸紅了眼的人,此起彼伏的怒罵和喊聲。
姜晚很快就在後臺找到了正在拆掉纏手帶的年。
徐星野形頎長,板勁瘦壯,只穿著條拳擊短,著上。
里咬著護齒,顴骨還有著淤腫,容是年的英氣。
但一雙眼睛里黑沉沉的,半點不見年該有的明朗。
一個啤酒肚的男人走到徐星野跟前,手里著一沓鈔票,點了幾張遞給他。
“還打嗎?”啤酒肚瞇著眼,哄勸著徐星野,“你打得好的,再打幾局我給你翻個倍。”
徐星野抬了抬眼,一雙黑沉沉的眼睛里,瞧不出是意還是無于衷。
就在此時,就聽到一個清冷的聲響起,“徐星野。”
這聲音一出,原本目還黑沉暗的年眼眸,驀地睜大了。
目里的暗褪去,有些無措的神冒了上來。
循聲看去,就看到姜晚不知何時走了進來。
啤酒肚男人也看著姜晚,皺眉道,“你誰啊?怎麼進來的?”
“姐……”徐星野訥訥了一聲。
聽著徐星野這個稱呼,啤酒肚男人有點想起來了。
“哦……你就是那個,徐猛他老婆的兒是吧?都長這麼大了。”
“以前你媽在我牌館打麻將時,你還給你媽送飯呢。”
啤酒肚男人臉上浮起個油膩膩的笑容來。
姜晚冷睨他一眼,“是啊,那時候我還小不知道報警呢,現在我會了。”
聽到姜晚這話,啤酒肚男人臉上油膩的笑容僵住了。
“臭丫頭,你這話什麼意思!又不是老子哄騙這姓徐的小子來的,是他自己缺錢了找來的!”
姜晚聲音比他還大,“我管你那麼多!我弟還未年呢你不知道?”
“而且你做這種營生,我想什麼時候報警就什麼時候報警!還用跟你選日子?!”
被姜晚一吼,這啤酒肚男人臉上表訕訕的。
“都是鄰里街坊的,你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了,別搞這麼難看嘛。”
“年輕人想賺錢,手又好,過來打兩把賺點零用錢生活費,我又不是騙他來賭錢……”
啤酒肚男人手里又點了幾張鈔票,塞給了徐星野。
“好了小子,快跟你姐姐回去吧。好好讀書別不學好啊。”
說完他就趕走了。
姜晚轉眸盯著只穿著拳擊短的年。
“你要是不愿穿上服呢,你著子跟我出去,我也不怕丟人。”姜晚道。
徐星野連句話多話都不說,吐掉了里護齒。
作非常利索地套上了服鞋子,跟著姜晚出去了。
兩人穿過長長過道,從先前進來的地方出去了。
那個壯漢還在門口守著,看到姜晚帶著徐星野出來。
沒好氣兒道,“原來這小娘皮發癲是來找你這小子的!”
姜晚找到了人,也懶得再和別人放狠話。
李叔在那邊角落站著,看到姜晚進去沒一會兒就帶著人出來了,可算是松了一口氣。
握著手機小聲對那頭說道,“爺,早早從那地下室出來了!”
李叔看著姜晚旁邊那個年一副拽拽的樣子,眉眼淡漠凜冽,顴骨和還有傷。
怎麼看都是一副不良年的樣子。
李叔:“人也找出來了,看起來就是個叛逆年的樣子,應該有點難管教……”
但李叔的話都還沒說完,聲音就戛然而止。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姜晚,帶著那年走出了巷子之後……
姜晚出手就直接擰住了那年的耳朵!
而那先前還一副不良年拽拽模樣的家伙。
臉上的表滿是求饒!
什麼不良年?哪有不良年?
徐星野連聲求饒,“姐,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饒了我吧!耳朵要斷了!”
姜晚氣得臉發紅,“斷了正好,反正我看你留著它也沒什麼用,反正你還不是不聽人話?”
“我說過沒有?你不準來這種地方!你想變得和他們一樣嗎?你忘記你答應過我什麼了?”
當初,姜晚被父親從母親邊接走的時候,對而言是解。
但對徐星野而言,那是他人生中唯一的依靠,唯一的也被奪走了。
姜晚對這個稀碎的重組家庭,沒有什麼不舍。
唯一不忍的,也就是這個沒有任何緣的弟弟。
所以還是和他保持著聯系。
攢著零花錢,每個周末帶他去吃好吃的,帶他去打游戲機。
如果沒有姜晚,徐星野不知道自己會變什麼樣子,會不會就真的……
和他那個有毒的父親一樣了?
姜晚對他沒有什麼太多的要求,就只有一個要求,絕對絕對不能變他們那樣。
一定要從這個泥潭里逃出來。
徐星野還記得的話。
說,‘小野,我們現在覺得一眼也不到的將來,其實并沒有多遠。’
‘我們只要努力長大就好了,長大人了就好了,所以再加把油,熬一熬吧。’
此刻,聽到姜晚的質問。
徐星野低聲回答,“我答應過你,不會變他們那樣。”
“姐,我真的沒有變壞,我就是賺點生活費。”
“我還沒年,又要念書,也沒有什麼更適合我的賺錢方式。”
姜晚深吸了一口氣,“我還沒死呢,你就不會聯系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