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北梟慢條斯理地拿起鋼筆:“裴公子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真是可惜。”
“可惜什麼?”裴斯寒不明所以。
“可惜我本來還打算將東海灣的項目給你,現在看來沒必要了。”
這句話宛若驚天炸雷,讓裴斯寒耳朵嗡鳴,他瞬間就愣了。
“你是……傅總?”
“我可擔待不起你這句傅總,畢竟裴公子剛才聽起來是想殺了我。”
裴斯寒脊背生出冷汗。
“不,這是誤會,是鹿黎故意的!”
然而傅北梟卻輕嗤一聲。
他將鋼筆的尖銳在木桌上。
“裴公子,我想你誤會了,畢竟我確實就是你口中的那個野男人。”
說這句話時,他難得心愉悅。
鹿黎:“……”
鹿黎和傅北梟挨得近,所以手機里的聲音他自然也就能聽到。
但是沒想到他會故意惹火。
不過傅北梟這張確實夠毒,不用想都知道,電話那端的裴斯寒氣得不行!
鹿黎也冷嘲熱諷地開口。
“我和傅總正常合作,裴斯寒你卻以己度人,是在外面當野男人當慣了嗎?”
“你別太過分!”裴斯寒深吸一口氣,下心頭怒火,連聲音都低了很多。
尤其是知道傅北梟這個瘋狗也能聽到對話後,他死死克制著緒。
“我不跟你計較,明天公司要召開東大會,你既然持有份,就得過來參加!”
說完他也不管鹿黎回應,就掛斷電話。
“鹿小姐,你看人的眼不行。”傅北梟倚靠在沙發上,將紅酒一飲而盡:“他讓你去東大會,一看就是設了圈套。”
“怎麼樣,要不要求我幫你?”
他喝的酒很,也并不濃郁。
但著散漫的野。
尤其那雙深邃漆黑的眼睛看過來時,讓人有種即將被狩獵的錯覺。
這讓鹿黎想起跟傅北梟的初見。
他即便渾是傷,也不怕是來歷不明的殺手,就那樣任由鹿黎用刀剜去腐。
“我覺得不怎麼樣。”鹿黎也給自己倒了杯酒:“圈套最終會套住誰,還不一定。”
很清楚,就算是推不去東大會,裴斯寒和白雨也不可能就此罷休。
鹿黎現在好不容易把他們都到絕境,當然要再添一把火才行。
“看來鹿小姐很喜歡刺激。”傅北梟看著將那杯酒喝下去。
酒在邊顯得分外水潤。
他卻產生了一種難以抑的貪,想看酒在鎖骨往下浸。
一瞬間,傅北梟覺得自己可能真的瘋了,居然會有這樣荒謬的想法。
他將那瓶酒丟進垃圾桶。
鹿黎以為他是不喝,并沒有當回事,反而抬頭邀請他。
“傅總明天要不要來看熱鬧?”
“怎麼,你想拉我下水?”
“當然不是,只是覺得傅總似乎很厭惡裴斯寒,我們不僅有維克托這個共同敵人,甚至還有了共同討厭的對象。”
“所以呢?”
“所以我們不如再次合作。”
鹿黎純良無害道:“聽說傅總手底下的記者,只要一聲令下,就能攪翻A市輿論。”
聰明人之間不需要多說,只一個眼神,傅北梟就知道鹿黎正憋著一肚子壞水。
“你還真是敢利用我。”
或許是酒太濃烈,傅北梟到滾燙。
他想起當初在意大利,鹿黎吻了他,卻又慘烈地假死在他懷里。
那也是傅北梟第一次失控。
他不僅在尸山海里屠殺仇敵,而且從不喝醉的況下,那天卻久醉不醒。
甚至還做了個惡劣至極的夢。
夢里他一遍遍讓鹿黎說“傅北梟”這個名字,又一次次將抵在下,直至床單浸。
失控、瘋狂,像要至死方休。
傅北梟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但他并不覺得是狗屁,更多的是自我厭棄。
直到現在,他發現但凡跟鹿黎有關的事,自己就會一步步走向失控邊緣。
但這回,他絕不再被利用。
傅北梟沒再看鹿黎,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勉強制住那些卑劣念頭。
“這當然不算利用。”鹿黎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只是互利互惠。”
“是嗎?”傅北梟打量:“你想把明天的東大會,變記者會。”
鹿黎沒回答,反而笑得赤誠。
“所以傅總要來看熱鬧嗎?”
眼神清澈,像是林間小鹿。
傅北梟很清楚在算計,這種時候就該冷嘲熱諷,要麼就果斷拒絕。
但他卻忘記了什麼。
“……既然鹿小姐都兩次三番邀請,那我就勉為其難地去一次。”
傅北梟隨手從屜里拿出一份資料。
“這東西,你會派上用場。”
“我看看。”鹿黎接過去。
只見上面是一長串名單,簡直堪稱彩,也足夠讓裴斯寒膽心驚。
愣住後,隨即笑得相當愉悅。
“傅總,那我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