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陸明慎已經拿出飛針的那一刻,簾後那沙啞倦怠的嗓音再次響起。
“明慎,不得對貴客無禮。”
鹿黎聲音不大,卻無比清晰。
“去給傅總倒杯茶。”
陸明慎手臂線條繃,雖然不知道鹿黎為什麼這麼做,卻還是強行下殺意。
“……是。”
鹿黎知道傅北梟的格,這瘋狗最喜歡反著來,所以越是不讓做的事他偏要做。
倒不如以退為進。
開口時甚至帶著自嘲的意味。
“傅總要見我這副殘軀嗎?多年前一場大火,這張臉早已面目全非,雖然我不喜歡被人看到,但如果能讓你安心,那也無妨。”
聲線沙啞,仿佛被砂礫磨過,和鹿黎干凈清澈的嗓音天差地別。
傅北梟眉頭皺,隨後松開手。
“我沒有強行揭人短和痛苦的樂趣,只不過是想確定一件事。”
此刻離得這樣近,也能讓他從簾下隙看到,Luna擺跟鹿黎完全不同。
鹿黎從前也通過喬裝打扮騙過他,或許這次真的只是他多想而已。
“既然如此,那就辛苦陸副總到時候來跟我簽合同。”說完,傅北梟轉離開。
等他走遠之後,陸明慎依舊擔心。
“我剛才說你離開了,他現在肯定是推算好時間,去大廳找你確認。”
鹿黎干脆利落拉開窗簾。
“沒事,我從道走。”
利落地摘下變聲,拍了拍陸明慎的肩膀:“好好打理研究所,我相信你。”
說完也迅速爭分奪秒離開。
而陸明慎似乎還沒反應過來,他遲緩地了一下肩膀。
“信任嗎?”
那里似乎還殘存著的氣息。
沒多久,鹿黎已經率先回到大廳,輕巧地端起一塊蛋糕,神悠閑自若。
下一秒低沉散漫的聲音響起。
“鹿小姐怎麼不在頂樓?”
“我早就下來了。”鹿黎轉過頭,表非常自然:“傅總沒看見嗎?”
說話間,手下也跑過來小聲稟報。
“老大,Luna一直在房間里沒出來!”
鹿黎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可不會讓他抓到把柄。
“傅總這麼關心Luna,我怎麼覺得不像是要談合作,該不會是喜歡人家吧?”
傅北梟面無表否認。
“我可沒那麼無聊,另外傅葉已經拿著藥去傅家,讓你來做客吃飯。”
鹿黎撐著下笑了笑。
“可以,正好該去給老太太做治療。”
眼看傅北梟將周圍的人全部撤離,也逐漸松口氣,看來這關暫時過了。
……
很快,傅北梟開車送鹿黎時,隨著邁赫平穩行駛,他漫不經心道:“白雨和裴斯寒已經被送進局子,你想怎麼理?”
按照他的手段,可以讓他們蹲很久。
“不急,我等著白夫人出手,一定會想方設法救兒。”鹿黎撐著下,看向窗外飛馳的景:“這樣才有意思。”
白夫人如果真跟母親的死亡有關,那麼現在加上白雨的事,絕對會馬腳。
人在瘋狂況下,會不管不顧。
傅北梟并沒有過問為什麼突然要對付白夫人,余看見鹿黎很倦怠。
只見靠坐著閉目養神,側臉在昏暗中著不意察覺的疲憊。
“白夫人心機深。”傅北梟順手調節了下空調溫度,驅散車熱意。
“另外天使醫院那邊,維克托的人像無頭蒼蠅,到翻箱倒柜。我的人順手撈了條雜魚,用他放長線,去釣後面更大的。”
鹿黎聽到這里緩緩睜開眼。
“他們到底在找什麼?”
“黑匣子。” 傅北梟神晦暗不明:“據說是裝著某些大人的致命把柄。”
這讓鹿黎想到母親留給的盒子。
“如果傅總真能釣到這個,到時候可別忘了分我一杯羹。”
面上依舊不聲,只是勾調侃。
“畢竟我們可是盟友。”
結果這句話,卻仿佛讓男人想到什麼。
“可我對鹿小姐上的更興趣。”
傅北梟那雙眼睛深邃又漆黑。
“比如你消失的這五年,是怎麼在我面前,把痕跡抹除得比清道夫還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