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清瘦的影倒映在走廊的燈下,他低垂著眼,聲音沙啞又痛苦。
這副凄慘而又狼狽的模樣,仿佛他才是那個被強制侵犯的人。
梁以煙只覺得可笑,前幾天讓離開的是誰,陪他喝咖啡的又是誰。現在說這些話,難不是為了來找刺激?
“那是你自己的事,別不過來發瘋,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行為已經構擾。”
“那你報警吧。”
一道低沉的聲音飄在走廊上,讓梁以煙忍不住蹙眉。
“我沒跟你開玩笑,六年前我們已經分手了,現在除了念寶,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系。”
“所以讓你報警啊。”韓漾咄咄人。
說完又上前兩步,重新將人到門板上,“怎麼,不敢?怕里面的人誤會?”
梁以煙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六年時間,一個人的變化怎麼可以這麼大。
如今這個男人,偏執得可怕。
冷靜下來,極為平靜地對他道:“韓漾,別讓我心中對你最後那一點愧疚也消失不見。”
愧疚?
多麼可笑的一個詞,
韓漾咬著牙關,整個人都快要破碎掉。
的六年是六年,那他的呢?
可以和新歡并肩散步,那他呢?等來的就是一個愧疚。
他今晚本來只是想在出差前過來看看,順便代一下念寶的事。
可誰知,當他站在這里,看像防賊一樣防著他,那顆毒刺又刺穿了心臟。
他也知道他可能瘋了,他也知道這樣不道德,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
他冷笑:“那現在呢?是不是對里面那位也有愧疚了?”
“畢竟我倆,”韓漾抬起腕表看了一眼,“在外面親了整整18分鐘。”
就隔著一扇門。
“……”
“???”
梁以煙聽著這樣的話,臉上說不出的震驚。
但震驚之後,不過片刻功夫,眼底的緒便徹底消失了。
既沒有憤怒,也沒有愧,而是徹徹底底的平靜。
此刻看著眼前這個帶著明顯報復心和發泄的男人,心里只有一個想法。
再也回不去了。
角帶著點冷冷的笑意,突然轉。
打開門,徑直走到沙發邊,從包里拿出那部舊手機。
看了兩秒後,又毫不猶豫走到男人面前。
韓漾冷沉的眼神始終看著,也不知為何,一顆心臟突然就沉到了谷底。
房間門被大打開,客廳寬敞亮堂,卻不見其他人影。
正當有些心慌時,只見梁以煙拿著一部手機過來,一臉平靜對著他。
“這部手機我保存了六年,我以為有一天我會有勇氣重新把它開機,可如今看來,好像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說著淡淡笑了笑,“韓漾,再也回不去了。”
話畢,沒等對方反應過來,梁以煙已經將里面的電話卡取出,快步走到窗邊,把手里的東西用力扔了出去。
韓漾從始至終是懵的,意識到的言外之意後,全都僵住了。想說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一時間全發冷。
他拳頭,瘦的雙臂青筋直冒。
而梁以煙卻極為淡定地走過來:“還有事嗎?韓先生。沒事我要關門睡覺了。”
“一一。”
韓漾突然了一聲的小名,聲音就像失了魂。
他終于恢復了理智。
“其實我今天來……”
“以煙。”
剛開口說了半句話,就被旁邊的一個聲音打斷。
轉頭看去,盛堯年一淺灰休閑裝從電梯口方向走過來,手里提著打包的宵夜。
他有些詫異地打量著門外的男人,又看著梁以煙,“怎麼了?”
梁以煙臉微變,遲疑之下,一把摟著盛堯年的手臂:“沒事盛堯哥,我們進去吧。”
盛堯年垂眼看著人的作,下一秒便反應過來,笑了笑:“好,我給你打包了宵夜。”
說著,再也沒看旁邊的男人一眼,兩人進了房間後從里面關上了門。
“砰”的一聲,直接擊碎韓漾的心臟。
他站在門口,任由心跳停止。
眼底布滿,雙腳卻像灌了鉛。
-
房間里,盛堯年將打包的夜宵放在桌上,看著人的背影,又從冰箱里倒了杯水遞給。
“他就是孩子爸?”
梁以煙站在窗邊,雙手環抱著抖的,抑許久的緒這才緩緩溢出。
點了點頭,緩了好一會兒才對盛堯年說了抱歉:“抱歉師兄,剛才……”
“我明白,你不用道歉。”盛堯年笑著打斷,“如果後面還需要我幫忙,我也可以。”
梁以煙垂下眼,接過水,滿心愧疚,“謝謝。”
盛堯年嘆著氣,“你們剛才?”
“沒事,就是起了點爭執。”
聞此,盛堯年頓時蹙眉,“你沒事吧?”
梁以煙的狀況他清楚一些,雖然這兩年大有好轉,但最好不要頻繁到刺激。
這不到半個月,又是暈倒,又是爭吵,這樣下去肯定不是辦法。
梁以煙看出他的擔心,笑著搖了搖頭,“別擔心,我還好。”
見強裝淡定的樣子,盛堯年有些不解,直問:“他知道你生病的事嗎?”
梁以煙繼續搖頭。
“以煙……”
盛堯年心疼眼前的人,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國外這幾年,梁以煙一邊上學一邊治病,一路怎麼過來的,他都看在眼里。
有時候真的佩服的韌勁,卻又為心痛。
以前的事,他只知道個大概,并不清楚其中細節,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一旁陪伴和支持。
梁以煙站的地方能直接看到酒店大門外。
大約半小時後,一輛黑賓利總算從停車場駛出。
回過頭,對盛堯年笑了笑:“他走了,今晚謝謝師兄。”
盛堯年了然般點了點頭,又指著桌上的宵夜:“怕你晚上,給你帶了點清淡的餛飩和水果。”
“好,一會兒我會吃。”
“對了以煙。”盛堯年突然想起一件事,“研究所臨時出了點事,我可能過幾天我要回去一段時間。”
梁以煙似乎有些意外,“這麼快?”
盛堯年笑:“突發況,的確有些倉促。”
說著臉上布著愧意,“只是,有點不放心你一個人留在這邊。”
梁以煙淡淡笑了笑:“放心吧師兄,我真的沒問題了,不信你打電話問問吳祁。”
盛堯年:“好吧,那你自己注意點,我後面有機會再過來,有事隨時打電話。”
“知道了。”
盛堯年離開後,梁以煙坐在窗邊愣了許久,這才起去吃了點宵夜。
收拾完正要準備睡覺時,手機收到了韓漾發來的消息。
【我今天是想來告訴你,念寶這一周會在他爺爺家,離跆拳道館比較遠,上課不方便,所以課程後移。】
【我只是怕你白跑一趟,并沒有其他意思。】
【今天的事,對不起,以後不會來打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