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漾趕到皇冠酒店時,已經快中午。
他先去前臺查了一下梁以煙是否退房。
“我們這邊顯示1201客人并沒有退房。”
韓漾語氣急促:“能不能派個工作人員和我一起上去看看,我已經超過12小時聯系不上。”
前臺一臉為難:“抱歉先生,這恐怕……”
“如果你們不放心,可以多派兩個人,只確認一下是否安全,萬一出了什麼事,你們酒店也要擔責。”
兩個前臺對視一眼後,其中一個拿起電話:“這樣吧,我先打個電話。”
“多謝。”
電話直接撥到1201房間,不過看對方表,那邊顯然沒人接聽。
前臺掛斷後又重新打了個電話,這次是給經理打的。
十幾秒後,對韓漾道:“我已經跟經理報備過了,稍等一下,工作人員帶您上去。”
“好,謝謝。”
不知為何,韓漾總有一種不好的預。他眼底沉得可怕,一張冷沉清雋的臉此刻變得焦慮不安。
等工作人員那兩分鐘,比半個世紀還漫長。
出于安全考慮,來的是兩位男,韓漾見到他們後,率先朝電梯口走去。
到了12樓,出了電梯,也不管後面的人跟沒跟上,大步穿過走廊,直接沖到了1201門口。
他拍打著門,“梁以煙。”
拍了好幾聲,里面沒有任何反應。
工作人員隨後趕到,又敲了幾聲,確認沒人後,這才拿門卡開了門。
聽到“滴”的一聲響,還沒等工作人員反應過來,韓漾直接就沖進去了。
房間里一片昏暗。
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周圍悄無聲息。
“梁以煙。”
客廳沙發上有梁以煙的包,但沒人,韓漾又喊了一聲,往旁邊的臥室走去。
推開門,同樣是黑一片,床上也不見任何人影。
然而視線一掃,卻在靠床尾的那個墻角看見了一團蜷的白影。
男人背脊倏然發涼。
後面的工作人員跟進來,同時打開了客廳和臥室的燈。
眼前變得明亮,這才看清,地上的人臉慘白,沒有一點。纖瘦的在白睡的包裹下,紋不。
而就在靠著右手的位置,還有一個打開的白瓶子,一些白藥粒從里面滾了出來,散落在地毯上,
那一刻,韓漾呼吸都停滯了。
他聽不到自己的心跳,也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
雙像失去了力氣,怎麼也移不了半分。
兩個工作人員見狀,立馬上前檢查況。
一個人里在說著什麼,另一個人開始撥打電話。
“士,醒醒……”
數秒之後,工作人員的聲音終于傳韓漾的耳朵,他回過神來,卻始終不敢上前,更不敢手去。
“,怎麼了?”
過了好久,他才問出這句話。
聲音沙啞又干,像是從地獄里撈出來。
“應該是發燒暈過去了,很燙。”工作人員急促道。
聽到這句話的那瞬間,韓漾整個人突然活過來般,終于開始大口大口地呼吸。
他踉踉蹌蹌上前,繞過工作人員,直接把梁以煙抱在懷里。
輕輕著的額頭,“一一。”
上燙得厲害,干涸發白。
可能是聽到有人在喊,不一會兒,梁以煙里迷迷糊糊喊了兩個字。
“念寶……”
-
梁以煙再次睜眼已是深夜。
看了一眼周圍,在一個獨立病房里,除了藥水滴落的聲音,周圍一片寂靜。
記得自己從梁珍家回到酒店後全發冷,洗了個澡,本想捂著被子睡一覺,但越來越冷,甚至開始發抖。
想爬起來找藥吃,可是頭疼得厲害,視線也越來越模糊,只能窩在墻角抱著自己。
抱著抱著就再也沒印象了……
大概是酒店工作人員把送到了醫院。
不知道現在什麼時間了,但是,現在很想上廁所……
能不能來個人啊。
床頭有個按鈕,正想手夠過去,門被打開了。
韓漾帶著一寒意走進來,將一個袋子放在桌上,眼底無半點緒。
梁以煙僵住了。
他怎麼在這?
“想要什麼?”男人看著的作,面無表問。
“你……沒事,能不能幫我一下護士?”
“要上廁所?”
梁以煙眨了眨眼,“你幫我護士就好。”
男人沒再問了,而是沉著一張臉走過來,一手將抱起,一手舉著輸瓶,直接往衛生間走去。
梁以煙子僵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你干嘛,放我下來。”
此刻的,屁被一只大手托著,在失去重心那一刻,主摟住了對方的脖子,滿臉燒得通紅。
韓漾像是一臺毫無的機,不搭理人的話,也不停止手上的作。
他把梁以煙放到馬桶上,轉過,就站在原地等上廁所。
梁以煙蹙眉著他,一臉驚呆,“你……能不能出去,你在這我怎麼上?”
男人沒,面無表,“以前又不是沒在我面前上過。”
“……”梁以煙腦袋瞬間充,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那種況一樣嗎?快出去。”說著,就從他手里搶過輸瓶,一把將他推了出去。
這狗男人記怎麼這麼好,這種事也記得。
了發燙的臉,緩了好一陣才安心上廁所。
上完後,剛沖完水,門又被打開了,韓漾依然黑著一張臉走進來,又把抱回去躺好。
梁以煙躺在床上和他對視,總覺得這人況不對。
原本就清冷的雙眸,此刻像是覆上一層寒冰,冷冽又鋒利。
“你要干嘛?”
“他呢?”
“?”梁以煙眉心微蹙,“誰?”
“那男人干什麼吃的?他人呢?”
韓漾聲音冰冷無,梁以煙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
扭過頭,眨了眨眼,“回英國了。”
韓漾擰眉,角甚至出現一冷笑,“他竟然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自己回去了?”
梁以煙懶得跟他解釋,抬眸問他:“是……你把我送來醫院的?謝謝啊。”
韓漾沒搭理,只覺得一團郁氣堵在口,無宣泄。
過了好一會兒又才問:“你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醫生怎麼說的?”
“我是在問你。”韓漾盯著的眼睛,“你怎麼回事,怎麼不就暈倒?”
梁以煙和他對視了幾秒後移開視線,抓了抓頭發,“可能……回國後有點水土不服,機能下降了吧。”
水土不服?
回自己的家鄉會水土不服?
韓漾憋著一口氣,沒再追問了。
冷靜了片刻,又才轉頭走到桌子旁,將一個袋子里的保溫盒拿出來。擰開蓋子,舀了一小碗粥,端到梁以煙面前。
“醫生說你現在只能吃清淡的粥,怕你吃不下,給你加了一點糖。”
男人聲音冰冷無,卻讓梁以煙心跳跟著就了一拍。
六年了,他還記得自己的飲食習慣。
以前生病,吃不下白粥,怎麼哄也不行,韓漾沒辦法,就去給加點糖在里面。
這大小姐的胃,刁鉆得很。
當年韓漾和談,把畢生的耐心都拿出來了,結果越養越刁鉆。
勺子遞到邊,梁以煙愣了好幾秒,下意識抬起右手去接,“我自己來,啊~”
上說著,右手的作就扯到針頭,一陣脹痛。
韓漾眼底一沉,忍住沒罵,繼續將勺子遞到邊。
梁以煙遲疑兩秒,最終乖乖張了。
他的手指很好看,干凈修長,骨節分明,握著勺子,作細致又小心。
看著看著臉就紅了。
突然想起兩人最瘋狂那段時間,他經常在耳邊小聲問:“喜歡手指?”
每次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都會拿起枕頭將臉蓋住。
要不然就像現在一樣,和煮的蝦沒什麼兩樣。
韓漾看了一眼,沒拆穿,繼續喂飯。
一碗吃完,他問:“還要嗎?”
梁以煙趕搖了搖頭,“不要了。”
再吃,又要燒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