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猜的一樣,拉人投資唄。”
池凌給韓漾遞了支煙,又扔了個打火機過去,“放心吧,有人盯著。”
韓漾把煙咬在里,點燃,吸了一口。
沉默了片刻才緩緩吐出幾個字,“幫我咬死了,別松口。”
池凌點了點頭,“那今天這事,你打算怎麼辦?”
“過了今晚再說。”
他的聲音很淡,聽不出緒,在煙霧的掩蓋下,甚至看不清他眼底的神。
但池凌也明白,他是在等小孩兒那邊的東西。
時間已經快到十一點,池凌用下指了指隔壁的房間,“時間還早,去睡會兒,有消息我你。”
韓漾著煙,抬頭看了他一眼,“你去吧,我在這坐一會兒。”
“那行。”池凌也不跟他客氣,點了點頭,直接進去了。
里面的門關上,韓漾的煙頭也熄滅。
他平時不怎麼煙,上一次煙已經是兩年前了,念寶生病,在醫院的樓梯間。
-
拿到小孩的東西是凌晨三點的時候。
三點半,韓漾從海娛會所出來,開車回景園。
臉上的霾去了一些,但眼底依然沉。
凌晨的大街上有一種詭異的安靜,昏黃的路燈,寥寥的車輛,幾乎見不到行人。
這樣的夜晚,總能讓他想到多年前的一個晚上。
也是在這樣空曠的街上,他討薪無果,反被人暴打一頓,最後被扔在一個小巷子里,還是一個好心人把他送到了醫院。
後來他才知道,全是宋京澤在背後搞的鬼。
他和宋京澤的恩怨始于八年前,他第一次見到梁以煙的時候,就開始了。
那天下午,天氣不錯,整個宿舍的人在外面打籃球。
中途,毫無預警的,正在防守他的宋京澤突然朝旁邊了一個人的名字。
也是那突然的一聲,他手里原本準備投籃的球莫名改變了方向,砸到了旁邊的生頭上。
而那生,就是梁以煙。
梁以煙皮本來就白,稍微一力,就是一道印,那天的額頭包括臉頰,被他砸紅了大一片。
他和宋京澤同時跑了過去,又同時問了句:“沒事吧?”
也許就是那一眼,注定了後面的恩怨。
他喜歡梁以煙,但他知道兩人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是一顆被捧在手心的無比耀眼的鉆,而他,平凡如一粒塵埃。
站在面前,他覺到前所未有的自卑。
所以後來每一次梁以煙帶著東西來找他們,他的心里都有兩力量在拉扯,一個極度興,一個瘋狂制。
他本來控制得很好,也沒想去主招惹。
可那晚,本該站在舞臺中心被告白的孩,卻突然站在他的面前,讓他帶走。
那一次,是他人生第一次失控。
也是他上梁以煙的第二年。
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也知道即將面臨著什麼,但他還是放任著自己失控。
和宋京澤的恩怨,從那晚開始,再沒斷過。
車子駛出主街道,一道大貨車的喇叭聲拉回韓漾的思緒。
快凌晨四點,他回到了景園。
院子里的虎虎聽到開門聲音,睜眼看了一下,見是主人,下一秒又睡下了。
在玄關換鞋時,劉媽也聽到靜,憂心忡忡地走過來,“先生回來了。”
“嗯,吵醒你了。”
“沒有,年紀大了,本來睡眠就淺。”
韓漾笑了笑,“我這邊沒什麼事,你去睡吧。”
劉媽見他臉上有笑,這才放心下來,“誒,那你也早點休息。”
“對了先生,梁小姐住在三樓客房。”
“嗯,知道了。”
韓漾換了拖鞋進去,喝了口水,就直接上了三樓。
門關著的,但沒鎖,他輕輕推門進去,開了一盞小壁燈。
床上的人睡得很沉,被子遮住了半張臉。
他悄聲走過去,本想把被子往下拉一點,可誰知,剛拉開,就看到一張異常紅的臉。
意識到不對勁,他手去的額頭,只一下,就慌了神。
趕出門到一樓。
“劉媽。”
-
梁以煙發燒到39度,劉媽找來了退燒藥給喂下,又拿來了念寶的退燒。
韓漾接過,撕開後,小心翼翼在額頭上,脖子後也了一片。
“先生,你去睡會兒,我來守著梁小姐,你一夜沒睡了。”
“沒事。劉媽,你去熬點清淡的小米粥,里面不要加其他的,就加點糖就行。”
韓漾眼里沒有半點神,聲音也像是被了魂。
劉媽見狀也不好說什麼,應了聲,就去廚房了。
門在後關上,韓漾也瞬間紅了眼。
看著床上的人,制了一晚上的緒再也沒忍住。
在哭著向他跑過來那一刻,他的口就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著,撕扯著疼。
當抖著告訴他,房間藏有攝像頭的時候,那瞬間,他腦袋也是空白的。
他27年人生中,很有這種時候。
之後這幾個小時,更是覺比一個世紀都漫長。
而此時,回到家,看到梁以煙被嚇到半夜發燒,那種未知又恐懼的緒終于達到頂點。
他蹲在床邊握著梁以煙的手,深深吸著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可沒一會兒,床上的人突然扭,揮著雙手,里也開始說著胡話。
“爸……媽……爸爸……”
“你說什麼?一一。”
“韓漾……”
韓漾聽到他的名字,忙握的手。
“我在,一一,我在這。”
他著的頭反復安。
可下一秒,梁以煙竟然哭了。
“……爸爸……我錯了……”
表痛苦,眼淚順著眼角就了下來,里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一一,你說什麼?哪不舒服?”
“爸爸……媽媽……”
韓漾湊近了些,終于聽清了幾個字。
原來是想爸爸媽媽了。
他嘆了口氣,繼續安,“不哭了,睡醒了就去看他們,好嗎?”
的很燙,連流出的眼淚的都是燙的。
滴在韓漾的手背上,把他心口都燙了一個。
見里一直說著胡話,子也翻來覆去。
韓漾又起,去衛生間打了盆涼水過來,將睡下,整個人抱在上,用擰干的涼水帕反復拭。
直到天已經微微亮了,換了兩盆水,梁以煙的溫總算降到了37.8度,人也才安安靜靜睡下。
韓漾給蓋好被子後,坐在旁邊的沙發上長舒一口氣,靠著背,終于合上了眼。
-
再次醒來是被一陣電話聲吵醒的,拿起一看,喬霖打來的。
“喂。”
“喂,韓總,現在方便嗎?”
“什麼事?”
韓漾一邊看手腕上的時間,一邊聽喬霖的電話。
只是聽著聽著,就僵了。
他轉頭看著還在床上睡的人,一臉的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