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京澤得意地笑著，用一副你奈我何的眼神看著韓漾。
韓漾靜靜地和他對視，臉上看不出任何表變化，待宋京澤笑夠了，他才道了一聲，“那就等你好消息。”
說完就起，在律師的陪同下，離開了拘留所。
直到他坐上車的那一刻，眼底的狠戾才逐漸顯出來。
司機從後視鏡看到他鷙的眼神，小心翼翼問了句，“韓總，回公司嗎？”
“嗯。”他低沉應了聲。
車子駛離拘留所，韓漾靠在後座，閉上眼睛，宋京澤說的那些話也開始慢慢在腦海里回放。
據他剛才的反應，對宋海的事，應該是不知。
他是家中獨子，如果宋海真的有一些骯臟手段，應該不會牽扯到他。
可是他說的關于梁以煙父親的事，到底是什麼呢？
如果只是他的虛張聲勢，不可能連續兩次提起，可為什麼自己一點思路也沒有？
韓漾的腦袋里做一團。
其實梁勝國對他做了什麼，他一點也不關心，只是他不想被梁以煙知道。
他和梁以煙之間，再也經不起任何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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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韓漾起床後下樓吃早餐，遠遠就看見念寶和劉媽都一臉笑容地著他。
他好奇地走近，“你們怎麼了？”
“爸爸，生日快樂。”
念寶洪亮的聲音響徹整個屋子，又神神拿出一張卡片遞給他。
“這是我送給爸爸的生日禮。”
韓漾腳步頓了一下，半天才反應過來。
他臉上浮出笑容，接過念寶手中的卡片，了他的腦袋，“謝謝兒子。”
一旁的劉媽也道：“先生，生日快樂，這是我剛煮的壽面，趁熱吃了吧。”
“好，謝謝劉媽。”
昨天被宋京澤的事擾了一天，心不在焉的，完全沒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此刻看著兒子給自己做的卡片和桌上的這碗壽面，心中的煩悶瞬間一掃而。
他坐下吃面，念寶就在對面看著他，“爸爸，媽媽給你送生日禮了嗎？”
韓漾：“……”
其實梁以煙給他送過一次生日禮，兩人還是一夜關系的時候，當時他完全沒想到梁以煙會知道他的生日，還給他準備了禮。
送給他一雙球鞋，不是什麼限量版，但非常舒適，讓他打球的時候穿。
那雙鞋到現在都還在他的鞋柜里收著。
但今天他實在不敢期待。
上午的時候，韓姿打電話過來，說晚上在家給他設了生日宴，韓漾心里想著另外的事，給推了。
池凌和余紀安也陸續打電話來，說晚上老地方聚，他也推了。
余紀安池凌的指派，直接找到辦公室來，進門便道：“你有什麼重要的事啊？往幾年不都是回家吃個飯，再和兄弟們聚嗎？”
韓漾的視線從手機上移開，悻悻然道：“年紀大了，不想聚。”
余紀安滿臉疑，“你沒事吧你？找借口也找個像樣的借口。”
韓漾不說話，隨他怎麼想。
余紀安追著他的眼神，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半晌才反應過來，“你是和誰提前約了吧？”
“沒有。”
“那就是在等誰的電話？”
韓漾抬眸盯著他，“很閑？”
余紀安總算是明白過來了，恍然大悟道：“果然，只要有梁以煙在，兄弟們都是排在後面的。”
他嗤之以鼻地“哼”了一聲，又頓了頓才作罷，“行了，約你的會去吧，酒局明天給你補上。”
說完就罵罵咧咧地出去了。
韓漾也沒反駁，收回視線後又繼續看了眼手機。
然而那個頭像已經連續幾天沒有靜，兩人最新的通話還是上次念寶用他的手機打了一個視頻過去。
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五分鐘後有個國會議，他最後看了眼那個頭像，這才黯然收起手機，起去了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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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以煙自從得知韓漾被打住院的事後，這幾天一直心神不寧的，沒有再主聯系他。
就算今天是他的生日，也沒勇氣拿起電話給他發句生日祝福。
許媛這兩天去外地出差了，一個人坐在客廳的窗臺上，手里拿著那部舊手機，看著窗外發呆。
知道打開這部手機後，可能會看到哪些容，可還是遲遲不敢打開它。
說不清是不想面對六年前的自己，還是不敢面對六年前的韓漾。
那段塵封的歲月對而言，荒唐，瘋狂，稚，又偏偏如此沉重。
沉重到承載著兩條人命。
但也清楚，如果人生要向前，如果還想給和韓漾一次機會，六年前的傷疤必須被揭開。
否則這輩子也只能活在自己騙自己的謊言之中。
不知什麼時候天已經全黑了，房間里的燈一直沒開，此刻只有淡薄的月打在窗臺上。
在夜的掩蓋下，也說不清是在哪一個時刻，梁以煙的手終于按下了那個開機鍵。
幾秒後，那個久違的開機畫面閃現在眼前。
隨著開機聲音響起，梁以煙覺的在瞬間沸騰，心跳也在急劇加速，就連拿著手機的那只手也在止不住抖。
功開機後，不到十秒時間，手機里的各大通訊件上跳出上百條未讀消息。
那一聲聲消息彈跳的聲音，就如一刺，準而反復地刺激著的心臟。
咽了咽口水，雙手抖地點開了韓漾頭像上99+的消息欄。
從最近的一條開始看。
今年春節。
【無論你在哪，今年也要幸福，我和念寶依舊很好，你照顧好自己就行。】
去年11月5日。
【念寶今天五歲了，生他的時候你一定很辛苦吧，謝謝你把他帶來這個世界。】
去年七夕。
【今天滿街鮮花，但你對鮮花過敏，我就不送了。】
去年4月10日。
【公主，生日快樂！】
……
倒數第三條，六年前的4月1日。
【今天去了你家，你父母說你出國了，在那邊照顧好自己，有事給我打電話，我電話永遠不變。】
倒數第二條，六年前的3月26日。
【對不起，這段時間我有點事，昨天才看到你的留言，不管你做什麼決定，能不能先見一面？求你了，先回我個消息。】
最後一條，六年前的3月25日，也是出國後的第五天。
【你現在在哪？能不能先見一面？】
看到最後一條時，眼淚已經模糊了視線。
梁以煙一不盯著最後這一排字，仿佛有道聲音在耳邊呼喚。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眼淚滴在屏幕上的那瞬間，在某個聲音的囂下，突然從窗臺上下來，起去了臥室。
從柜里拿出那個袋子，服都沒來得及換，直接開門跑了出去。
這時才發現，時間已經過了晚上十一點，離韓漾的生日只剩不到一小時。
上了電梯，按了一樓，眼睛一眨不眨盯著顯示屏，在電梯門開那一刻，用盡全力沖了出去。
然而，剛跑出單元門，就重重地撞向一道黑影。
可該有的疼痛并沒有來臨 。
仿佛被人接住，下一秒，悉的聲音便在頭頂響起。
“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