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珍原本在這里等外孫，轉頭的功夫，卻看到了梁以煙。
臉突變。
正想過去算下舊賬，視線下移，又看到跟在旁邊的孩子。
看著這孩子的眉眼，本來還有些懷疑，但看見梁以煙下意識的作，瞬間證實了心里的猜想。
這下更是有意思了。
于是上前兩步道：“喲，我當是誰呀，原來是我那害死自己爸媽的侄啊。”
梁以煙在走過來的時候，已經將念寶護在自己懷里，聽見開口，又立馬捂住了念寶的耳朵。
如果沒有念寶在，肯定會回懟過去，可此刻，當著兒子的面，什麼也不想爭論，只想趕離開。
“這是誰啊，不會就是你生的那個野種吧？”
梁珍看著懷里的男孩，作出一臉驚訝，“那不得了，這孩子出生就欠兩條命，命里帶兇，不得了，不得了。”
“你閉。”梁以煙死死捂著念寶的耳朵，瞪著梁珍，怒吼了一聲，“你再說一句試試。”
本來不想糾纏，怎麼說都行，但絕不允許有人說兒子。
梁珍被這一吼愣了一下，隨後氣笑了，“喲，長本事了，你想要干嘛？難不想來打我？”
“你害死你父母，你兒子出生就欠兩條命，你們竟然還悠哉悠哉在這逛游樂場？你們好意思嗎？”
“還想來打你姑？我們梁家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不孝哦……”
最後一個音還未落下，就聽見“啪”的一聲脆響。
梁以煙的掌打在了梁珍的臉上。
那一瞬間，仿佛全世界都安靜下來了。
時間不知停滯了多久，梁珍反應過來後，一聲大，立馬就要反擊。
梁以煙滿臉漲紅，口微微起伏著，怒目圓睜看著梁珍，沒有要躲閃的意思。
然而，在梁珍揚起的手即將落下時，一道高大的影突然閃了過來，將和念寶嚴嚴實實地護在前。
視線阻，眼前一片黑暗，聽到韓漾沉穩的聲音，“帶念寶去車上等我，這里我來理。”
梁以煙心跳很快，全都在抖，在韓漾出現的那一刻，大腦也急劇混。
聽到了韓漾的話，可雙腳像灌了鉛，一也不。
耳朵里依然傳來梁珍的咒罵聲，至于罵的是什麼，已經麻木了。
這時，韓漾將的頭扣在懷里，在耳邊又說了一句，“聽話，帶著念寶去車里，相信我，我能理。”
韓漾說完，用手輕輕推了一下，這才順著那個方向離開。
梁珍的拳打腳踢全都被韓漾的阻隔掉。
周圍已經圍了一些看熱鬧的人群，牽著念寶的手，視若無睹地穿過他們，然後快步朝大門口走去。
“喂，你別走……”
“我說錯了嗎，就是你害死你爸媽……”
“你誰啊，你就是當初那窮小子吧……”
……
不知走了多遠，那個刺耳的聲音才逐漸消失在耳朵里。
梁以煙咬著牙關，攥著拳頭，全都繃得直直的，只有腳步在機械地前行。
“媽媽。”
也許是步子太過于急促，半途時，念寶不知所措地了一聲。
這一聲“媽媽”讓下意識頓住了腳步，像是突然回過神，這才停下來看了看跟在邊的兒子。
剛才一直捂著念寶的耳朵，也不知道他聽到什麼沒有。
他全程沒有哭，也沒有鬧，只是乖乖地跟在邊。
此刻停下來著，眼神里還流著的擔心。
梁以煙看著兒子的眼睛，毫無預警的，口突然就涌上一陣酸楚，讓瞬間紅了眼眶。
移開視線緩了緩，將眼淚強制了下去。
“媽媽。”念寶又了一聲。
“媽媽沒事。”
回過頭，故作鎮定笑了笑，然後蹲下將念寶抱了起來，繼續往大門口走去。
來到停車場，找到韓漾的車，打開車門，讓念寶坐了進去。
在門口頓了一下，了來的方向，這才坐上去抱著念寶。
“念寶困了就睡一會兒，好嗎？”
念寶看著梁以煙，小聲道：“媽媽不要走。”
“媽媽不走，媽媽就抱著念寶，你睡吧。”
念寶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
他靠在梁以煙懷里，眼睛一眨不眨盯著的臉，過了好久，才不知不覺閉上了眼。
梁以煙見他睡著了，一直憋在眼眶里的淚水這才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好想大哭一場。
從沒有如此地想要大哭一場。
口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著，五臟六腑都絞著痛。
此刻好想去天上找自己的爸爸媽媽。
真的不想承這一切了。
人生真的沒意思了。
什麼都沒意思。
如果不是抱著念寶，如果不是念寶的手一直拽著的服……
梁以煙偏過頭，無聲地痛哭著，不敢發出一聲音。
真的好想自己的爸爸媽媽……
好想去找他們。
韓漾疾步趕來時，走到車窗前，看到的剛好是這一幕。
想要打開車門的手僵在半空，頓了幾秒後又收了回去，然後他轉過，走到了車後面去。
他想煙，但煙在車上。
最後只能仰著頭大呼了幾口氣。
冷靜下來後，他拿起手機給吳祁打了個電話。
“我怕出事。”
他把今天的況給吳祁說了後，表了自己的擔憂。
他不知道這種況能不能去和說些什麼，他怕造無可挽回的後果。
吳祁在那邊頓了頓，對他道：“韓先生，我倒是覺得今天是個很好的契機，你不妨試一試。”
“萬一……”
“沒有什麼事是絕對的，你應該要相信你們能一起度過這個難關。”吳祁道，“我這段時間都在國，有事隨時聯系我。”
“……好，多謝。”
韓漾掛了電話，這才回到車子旁，梁以煙已經平靜了，此刻正抱著念寶安靜地坐在那里。
他輕輕敲了敲後座的車門，見轉頭，才又去打開駕駛門坐了上去。
關上車門後，他和對視了一眼，輕聲問：“先送念寶回去？”
梁以煙沒說話，只是默默點了點頭。
韓漾也沒多說，轉過就啟了車子。
兩人看上去都很平靜。
如果不是梁以煙那雙紅腫的眼睛，好像一切都沒發生。
韓漾一路忍著心痛平靜地開著車，到了家門口，他把車停在路邊，下車後來到後座，把念寶從梁以煙上抱了下來。
“等我一下，我馬上出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