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靜月看著一臉淡然的梁以煙,最終還是移開面前的凳子,在對面坐下。
兩人快一年時間沒見,彼此都有了很大的改變。
覺得梁以煙恬淡了許多,雖然還是一副大小姐氣派,但眼神里卻多了幾分平靜和和。
剛才把墨鏡摘下來那一刻,甚至在的眼神里看出一和善的笑意。
“你怎麼在這?我記得你老家不是這里的。”
這次換梁以煙開口問了,心里的震驚和詫異一點也不比司靜月。
司靜月拿起面前的杯子喝了口水,有些不自在地道:“我老公的老家在這。”
“你結婚了?”梁以煙眼眸放亮,同時在心里猜測著老公會不會是宋京澤。
司靜月似乎看出的心思,無奈一笑,主解釋:“去年相親認識的,過年結的婚。”
“……哦。”梁以煙還是有些不可思議,沒想到這才不到一年時間,當初為了宋京澤來求的人,竟然這麼快就選擇了相親結婚。
所以許媛說的那些話還是有一定道理。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宿命。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要走的路。
司靜月在的臉上看出了驚訝,自嘲地笑了笑,“很驚訝吧,我這種人竟然會愿意嫁到這種地方來。”
“其實連我自己也沒想到,相親的前一天我才去看了宋京澤,回來後就把自己嫁了。”
梁以煙眼簾微垂,靜靜地聽著,再也沒有表現出難以理解的震驚。
司靜月頓了頓後又道:“不怕你笑,我喜歡宋京澤很多年了,在得知你和他的關系之前,我就喜歡他了。”
“可是他那時候只喜歡你,對我看都不看一眼,所以我利用了你來靠近他。”
這一點梁以煙早就猜到了,也沒什麼驚奇的。
剛回國那段時間,在方嘉楠口中得知這件事後,當時的確有些生氣,覺得自己被朋友利用了。
但現在一想,這些事實在算不了什麼,何必大干戈。
司靜月冷笑一聲,帶著諷刺的語氣,“你應該也看出來了吧,我為了迎合宋京澤,這麼多年一直在模仿你。”
“因為只有這樣,他才會多看我兩眼,在他面前,我才有存在價值。”
梁以煙有些意外地抬眸,這種覺很奇怪,沒想過有一天司靜月會在面前坦誠這種事。
一直覺得司靜月其實心也是一個很高傲的人,聰明,漂亮,材好。
只是因為錯了人而變得卑微和虛偽罷了。
這時,老板將兩碗面端過來,分別放在們面前。
梁以煙淡淡道:“先吃面吧,這家味道還不錯。”
司靜月看著,又看著這碗熱騰騰的面條,沒再說話了。
于是,在初春的一個下午,在這個安靜的小縣城里,梁以煙和司靜月在一家路邊小店,同桌吃了碗面。
人生就是這麼奇幻。
那些你覺得永遠不會再遇到的人,你覺得永遠不可能發生的事,偏偏就在一個極為尋常的午後,發生了。
安安靜靜吃完面後,司靜月搶著付了面錢。
“去年你退還給我的那三十萬,我收到了,我當時以為你隨便說的。”司靜月笑了笑,“是我占了你便宜,這頓我請吧。”
梁以煙也不跟爭,要說那件事,還要謝司靜月。
要不是來讓自己早點搬走,說不定自己搬家的進度也沒這麼快,如果那攝像頭沒被發現,那就是另外的結局了。
不過現在提這些也沒意思,不想占人便宜,所以去年一筆稿費到賬後,就把錢退了回去。
“謝謝,那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梁以煙說完便重新將墨鏡戴上,起要走。
看到這裝扮,司靜月突然想起什麼,心里一番糾結下,又住了。
“梁以煙。”
梁以煙疑轉,“還有事?”
司靜月有些遲疑地開口,“你……今天是給你父母掃墓嗎?”
司靜月跟在宋京澤邊多年,知道父母去世的事也很正常,梁以煙也沒想瞞,便點了點頭。
司靜月看著的眼睛,繼續問:“你知道你父母是怎麼去世的嗎?”
梁以煙頓了一下,墨鏡下的雙眸定住,“這話什麼意思?”
司靜月看不到掩蓋下的眼神,只是覺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也就是這一瞬間,突然有兩道聲音在里拉扯。
有些糾結和猶豫,但又有一種想要口而出的沖。
暗暗握了握蜷的手掌,在做最後的掙扎。
梁以煙自然也發現了的異常,但腦袋一頭霧水,不知道到底想說什麼。
莫名笑了笑,“不說我走了。”
也不知道想到一些什麼事,司靜月見真的就要轉離開,那道聲音終于沖出了嚨。
“或許你父母的死不是單純的意外。”
說得有些著急,但語氣嚴肅認真。
話音落下時,周遭都安靜了。
梁以煙腳步頓住,除了一臉懵之外,甚至覺到一荒唐。
再次摘下了臉上的墨鏡,出一個匪夷所思的笑,“這話什麼意思,說清楚。”
司靜月話說出口後,反而鎮定了許多,其實也說不清為何會對梁以煙說這些。
或許是因為當初梁以煙對說的那番話,或許是梁以煙最終退回的那筆錢。
又或許是這碗面的緣分。
總之,繼續道:“我曾經無意間聽到宋京澤的父親提及過關于你父母的事,怎麼回事我不知道,但從他的話中能聽出,你父母的車禍不是意外。”
梁以煙突然有些混,大腦跟宕機似的,理不出一條思緒。
司靜月見半晌說不出話,解釋了一句:“時間過太久了,我也是聽的,知道的只有這麼多,其他的也幫不到你。”
說完看了眼時間,“我還有事,先走了。”
梁以煙全的都凝住了,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司靜月轉離去,直到快要走遠,才對著的背影下意識說了一句,“謝謝。”
梁以煙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家的,到家後,一個人坐在沙發上,腦袋里全是關于當年車禍的回憶。
當初車禍現場警察調查過,沒發現什麼異常,就是一場純意外。
為此痛苦了七年,被折磨了七年。
而如今卻告訴,或許不是意外。
說實話,無法接這一切。
就像好不容易歸于平靜的湖面,突然又被投下一顆深水炸彈。